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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衣服,见她愣着不说话,他矮着身子看她,“怎么了?”
周芷兰无力的耷拉着肩膀,一脸悲伤,“谢雨到底是怎么了……我才两天不在寝室,居然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我也不知道。”叶少聪沉重的凝眉,正色道,“我赶到时,她已经到了湖中央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跳湖。”
周芷兰双目无神,哀哀的道:“我想她跳湖之后,应该是后悔了。谢雨会游泳的,应该是生命的本能让她想要求救,可是羽绒服打湿了越来越重,她挣扎着反而离岸边越来越远。再说了,天气那么冷,水面都结冰了,她能撑到有人搭救已经不容易了。”
她这样一说,叶少聪琢磨一下点点头,“那就是了。不管人在生前有多么的绝望,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有求生本能的。”
两人说着,狭小空间里的气氛又沉闷下来。周芷兰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居然让一向性格还算外放开朗的谢雨选择了求死,而刚才电话里方秀芸又说昨天就察觉到谢雨不正常……难道方秀芸知道什么?
眼神一凛,周芷兰回过神来,“你穿好了没?”
叶少聪点点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又打量一下自己,“穿好了,你给我挑的这一身挺合适的,就是……穿的我像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周芷兰看着他一身新打扮,商务休闲装衬托的他无比俊朗,气质出尘,只是就像他说的,这样装扮的他让人一看会觉得是陆晨华一类的商人,社会精英人士,倒不是他之前给人硬朗威严的感觉。
“商人怎么就铜臭味了?”周芷兰瞥他一眼,不赞同的口气,“你对读书人有意见,对商人也有意见,敢情只有你们军人是正道!”
叶少聪隐隐猜到什么,脸色沉了沉,拿起换下的一堆湿衣服,“算了,我说错了,走吧。”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他选择漠视。
把自己的那些衣服干脆全部扔了,只是把保安的棉袄还带着,思忖等会儿还给学校去。两人又赶紧回医院。
方秀芸跟学校领导一起等在急救室外,看到周芷兰两人回来,她起身迎上去,“芷兰,叶教官。”
周芷兰看看急救室的方向,急忙关切:“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有护士出来,我们问了问,暂时情况稳定了,谢雨一会儿就要出来。学校已经通知了谢雨的家长,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中午就可以到。”
想到之前一个学生自杀后,父母长辈在学校闹了许久,痛不欲生的模样,周芷兰忽然有些害怕等会儿见到谢雨的父母。即使女儿抢救回来,保住了一条命,可是女儿寻死的做法给父母心理上带来的阴影,依然是非常残忍的。
辅导员看到周芷兰回来了,又见她身边站着个高大的男生,想必就是救人英雄,赶紧跟校领导汇报了,之后一群人走上来。不过,在看清叶少聪的长相之后,那辅导员微微吃惊,“你,你不是当初来给我们学生军训的教官么……叫什么……”那辅导员皱眉想了想,实在是记不起名字了,只是记得姓氏,“……叶教官是不是?!”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自己,叶少聪疏离而礼貌的招呼,“你好,我是叶少聪。”
“啊!对,叶少聪!想起来了!”
学校领导过来,见辅导员似乎认识这位英雄,惊讶的问起,辅导员隐隐激动,就把当初叶少聪军训时的壮举讲了,几位领导一时听得连连点头,眸里满是赞赏之意。
不过,周芷兰见大家看着他们的眼神总有些异样,暗地里攥着手指头有些不自在……哎,大家估计在想吧,明明禁止教官跟学生谈恋爱的,怎么还是防不胜防!
叶少聪跟校领导们交谈着什么,听完校方的意思,他礼貌的道谢:“不用了,这件事情最好低调吧,我身份不方便公布。”若不是因为这女生正好是兰兰的室友,救完人他肯定直接离去的。暂且不说他的身份,这样的场合,只要有良性、有正义感的人,都不会见死不救,救人又何必留名。
“身份?”校领导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你现在分配到部队了吧?”
“是的。”
部队里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保密的,校领导明白过来,只好再三表示感谢,不再提嘉奖的事情。
急救室的门打开,等在外面的人都一股脑儿的全部涌上去询问情况,医生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才道:“放心吧,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等她醒过来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建议在医院里住院观察几天。说来,幸亏抢救的及时,救上岸后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正确的急救,不然,就算是送到医院来,恐怕我们也回天无力了。”
周芷兰听到医生的话,不由得紧紧捏了捏手里握着的大掌,心里依然是战战兢兢的轻颤,叶少聪低头看她,微微一笑,“没事了,可以放心了。”
方秀芸也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天啦,总算是有惊无险。叶教官,你可是谢雨的救命恩人了!”
谢雨被推了出来,大家都围上去关心。她还在昏迷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周芷兰跟方秀芸随着她到了病房,护士说病人需要静养,最好暂时不要探望,大家便都在门边止步了。
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了无生气的人,周芷兰才想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弄清楚,“对了,秀芸,你说谢雨昨天就不对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方秀芸长长的一声叹息,开口时,口气里已经满是气愤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啊!你想想谢雨最在乎的是什么!”
周芷兰见她无力的坐到一边去,她也跟过去,皱眉猜测,“现在最在乎的肯定是考研啊,可是,也没必要为了考研就这样逼自己啊!”
方秀芸看她一眼,“那她考研是为了什么啊……”
“她不是想考去她男朋友所在的城市么,他们两人不是约好的一起读研的吗?”周芷兰很自然说着,可是,看到方秀芸的表情,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难道是……她男朋友出什么幺蛾子啊?”
“是啊……”方秀芸连连叹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他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一起考研,考同一所学校么!眼看着考研的日子就要到了,谢雨更是废寝忘食的准备着,我觉得凭谢雨的能力,不至于考不上那个学校啊……这是前途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终于要结束异地恋了!可是,那男人前几天突然跟谢雨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