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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骂我儿子放屁。”婆婆进来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朝我身上扑去。
“我骂了怎么了?谁让他不告诉我不回家来。你出去,我不给你说话。”我说到。
“我不走,我的家我不能呆。”婆婆索性躺在地上,我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你乱吧,看你死老婆子能乱成什么?”
“小喜鹊呀,叫喳喳,娶了媳妇忘了娘,李明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让你媳妇让我走,我往哪里走啊。我还是死了算了。”婆婆又撒泼了。
李明脸红脖子粗。
冷不防李明走到我跟前,啪,一耳光重重地打在我脸上,我还没有缓过起来,脸皮麻麻的,耳朵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耳朵里只是嗡嗡的轰鸣声,几秒钟过去了,我才反应过来,血一下子涌上了脑袋上,无意识不自然地照着李明的脸也是一耳光,然后像是受伤发疯的小狗,用牙狠狠地在李明胳膊上咬了一口,李明使劲推了我一下,我啪摔在了地上,我的浑身哆嗦,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除了小时候因为淘气爸爸妈妈打我,我都不记得了,我还真没有挨过打。我的怒气冲天,感觉肚子也一阵一阵疼起来,我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家,我收拾了一点东西就往妈妈家走,走到半路上,我的脑子才缓过来,这样子,妈妈看了多着急,我在街上转了几圈,快到中午了,我才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我感觉像是快来月经的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疼,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跟妈妈说我肚子疼,妈妈说到医院去吧,叫了120电话,我和妈妈到了医院,医生说是流产先兆,先休息几天,看看能不能保住,医生要家属签字,妈妈只好打车到李明家里去叫李明,这一次李明倒是来得挺快,输了液挂了吊针,休息了两天,也许是液体的作用,医生说我没事了,李明就是典型的变色龙,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在病床前来回晃着,我用毛巾盖住脸,那个长长的脑袋还是在眼前边晃着,我恨自己转圈转的少了,如果流了就好了,我不喜欢那一家子,肚子里再多一个这样的生命,使我更加难过了。
夜深人静时,我把想法告诉了妈妈,我想给李明离婚,不想要这个孩子。妈妈说坚决不行,也许你做了这个孩子,一辈子再怀不上孩子了,女人没有男人可以,没有孩子可不行,不想在他们家住,就在咱家住。
我住进了妈妈家,李明有时候过来,有时候就回去了,我的班也不上了,我为自己以后担忧,我和李明一直无发进入别人所说的二人世界,李明的一巴掌使我看到李明的脸就有点心寒,还有过去的一切使我很纠缠,我对李明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厌恶,许多的事情,我宁愿意自己去做,也不愿意麻烦李明,小姑子来我家一趟,说是让我回去住几天,小姑子来时带的礼物,使我不知道放下对,还是不对,她带了两根香蕉,已经有点发黑了,一个苹果,两个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放着,放在茶几上。这就是李明一家人的处事原则,就是这样的礼物,也可能是是他们讨论一天的结晶。
八月,我浑身浮肿,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的心情也格外好起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算熬出来了。
孩子的啼哭,打破了李明这之前所做的努力,我没有想到,从身下这个六斤多的女孩开始,就会有那么多事,在医院里,他们不吭声,住了两天,李明借口星期天没有什么事,想把我接回到家里,回去了家里人多,照顾起来方便,我想回我家,妈妈说不行,我又提出想到李明的学校住,李明说是学校乱,他忙,没时间伺候,还是回老家好,在路上,我劝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何况现在正用人家,我想借这次回家改善好我们的关系,回到家里,小姑子送来一碗米汤,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晚上李明回来后,也没有进屋里,直接到他妈妈屋里了,一家人像是神神秘秘,不知道议论什么,夜深了,李明进来了,有点笑眯眯的看着我。
“怎么啦?”我一脸狐疑。
“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事?”
“璐云,咱把孩子藏起来,对外说孩子死了。这样咱们躲避计划生育检查,再生一个儿子。”
“那我再生一个女孩怎么办?”
“这个我倒没想过?走一步说一步。”
“再生一个女孩了,你把她送人。我再给你生男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反正这是我的女儿。”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老李家从我李明就开始没儿子了。”
“女孩就不是你老李家人了。”
“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水也是自家的。”
李明出去了,一会儿,公公进来了。
“这个,璐云,给你商量个事,不孝为三,无后为大。咱们老李家几代单传,人丁不旺,这到了李明这辈那儿,又是一个儿子,李明也没有个兄弟,你这一胎生了个女孩,女孩咱也不嫌多,只是计划生育一票否决,李明又是人民教师,我想把孩子藏起来送到山西那边去,就这几天,害怕夜长梦多出事。你说呢?”
“我不愿意。”
“你再考虑考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都商量好了。”
看着怀里很小的女孩,我的心碎了,这是一家什么人呢?
“我不愿意。”公公干咳了两声出去了。
一会儿,李明又进来了,“你实在不愿意了,咱们可得离婚了,你考虑考虑。”
李明用离婚威胁我,“离婚我也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李明问我。
“就是把女儿养大。没什么意思。”
“那我非要给你离婚呢?”
“离婚就离婚。我的脾气也大起来,早就盼这一天了。”
“离婚了,不给你女儿。”
“不给就不给,反正你不可能把女儿害了。”
小女孩像只可怜的小猫,喂奶时瞪着黑黑的大眼睛,满脸粉红,像是桃花,可惜这小桃花脸上满是褶子,头发也黑黑的湿漉漉的像是水洗过的一样,滚在我怀里很安静,一般情况下闭着眼睛呼呼地酣睡。这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李明一家了,刚出身三天,就被这一家子绞尽脑汁折腾。我的脑子也乱哄哄的,从跟李明结婚就没有安生过,李明终于提出离婚了,这个主意好,可是要离开这个刚出生像小猫一样的小家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我不是很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为了这个小猫,我愿意委曲求全,和李明在一起生活。我愿意离婚,带上这个小家伙,我的能力又不够,妈妈家里已经有一个,再来一个,非把妈妈累病不可。
我没想到,家里陷入了冷战,除了小姑子每顿饭送点米汤,里面荷包两个鸡蛋,再没有人进门了。
晚上,李明回来时,竟然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是耍酒疯还是故伎重演,大声的哭着,喊着,这人当得多他妈没有意思,没有个意思,连个带把的儿子都没有,我以后怎么办呀。我的传宗接代怎么完成呀?
“璐云,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不要这个孩子。”突然,李明睁大了红通通的眼,咬牙切齿地把脸朝向我,“要不,我把这个倒霉蛋掐死。你再给我生一个。”李明钳子似的手突然朝我跟前伸过来。似乎要来抓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