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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始,和楚国的战事非常顺利,顺利得极不正常,西边秦军已经占领郢陈、横山二十余城,再加上薛城,近三十城。楚地山高林密水网密布,大大降低了秦军铁骑的机动性。楚军避开了一切和秦军正面决战的战斗,他们没有留下粮食和丁壮,每一座城市到农村只留下老弱病残和一点点口粮。这些楚民温顺得象绵羊,让他们干啥才干啥,不叫他们时,他们就摘点野菜野果,熬点粥对付的吃!吃不饱,也饿不死。
秦军的大部队找不到楚军决战,但是后勤和斥候却经常被偷袭!派出去上任的官员,经常被伏击。三五个楚军就敢躲在密林中,险要之地放冷箭偷袭,等秦军攻上去,他们经常凭一条绳溜走,或是乘一条小船逃了!秦军每天都是这里牺牲三五人,那边阵亡数十人,一个月下来,竟然阵亡三千余人。秦军不得不动用大量兵力来巩固后方,开始顾此失彼。
黑山见了军报,急忙给蒙恬写了一封信,建议道:项燕坚壁清野,利用空间分散秦军的力量,用麻雀战、游击战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集小胜为大胜。建议我们不可再深入,先巩固阵线。一边安抚百姓,一边向项燕学习,同样用游击战对付他们的游击战。只要和他们耗上两三年,楚军必败!
将信交给信使,黑山立刻有非常不妙的感觉!自己的建议,或许蒙恬会重视,但是一心想立大功的李信将军有那个耐心吗?灭匈奴、灭韩、赵、魏、燕,所有的战事太顺利了!上至秦王下至士兵,无不认为灭楚只是时间的问题,骄兵必败。黑山又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一份军报,给国尉府送去。同时又召集众手下,开一个军事会议。
赵佗首先介绍了前方的情况:“薛城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又是平原地带,春秋战国以来,多次被魏、楚、齐占领,所以薛地百姓对秦国没有多大敌意,派出去的官吏工作也十分顺利!只是彭城是项燕老巢,项燕在彭城变法快三十年了,根基十分稳固,军民一心,地险城高,他们只守不出。几次攻打,都没有成攻。现在我军只好一边结营坚守,一边派出骑兵四处巡查,攻下一些周围的城镇。目前还没有能攻下此城的好办法!”行军司马孟浩也详细介绍了李信大军在西线的困境。董剑也汇报了十万新军整体训练情况,现在新军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是土气很高。
最后,黑山说道:“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立刻在新军中举行锐士考核,挑出数千精锐,再从前线调回部分老兵,以猎户出身的为主。组成一支数千人的山地作战部队。我有预感,早晚有一场恶仗等我们去打。”
“诺!”众将军便分头去准备。
打仗最关键的还是一流的装备,黑山一边命令工坊大量生产墨家新发明的小弩机和一尺短箭。这种弩机小巧轻便,使用一尺长的短箭,近距离的威力和准头都不错,十分适合丛林作战。阿黑哥又建议装备他们老家特有的猎刀。刀身较窄,三尺长,有点象后世的日本刀。黑山干脆加长了刀柄,并在刀刃上开了两道血槽,试制几刀出来后,由于轻便,又可以双手握住劈杀,威力大增。董剑还根据刀的特点,结合剑术,设计了十招刀法。秦军的常规盔甲太笨重,已经不适合丛林行军作战。黑山又令棉纺工坊,生产加厚的棉布,染成绿色,做成绿色的军装。还有牛皮鞋、匕首、木盾、咸肉干、急救包等等。
赵佗一下子从大军中挑了三百名猎户出身的锐士回来,其中还有十多名铁鹰锐士。新军大考核的日子到了,黑山率领众护卫、老兵和十万新军一起参加百里急行军考核,挑出五千名成绩最好的,其中三千人通过了锐士考核,而十万新军,最后通过铁鹰锐士考核的只有三百余人,加上原来有的一百名铁鹰锐士,总共凑齐了四百来名。
黑山亲自给三百多名新的铁鹰锐士授功士爵,见卫君也在其中,便问道:“卫君,你带来的一百多人,有多少个锐士,多少个铁鹰锐士?你排在第几名?”
“禀将军,我带来的一百二十三名武卒有七十名锐士,铁鹰锐士只有十人。我在四百多名铁鹰锐士中排名第八。”卫君答道。
“十万新军的三百铁鹰锐士,你们占了十名,已经很了不起了!有机会向大雄他们多多学习永春白鹤拳,进步会更快。”黑山鼓励道。
黑山将五千人带到丛林中,由阿黑哥、董剑任总教练,进行更加残酷的训练。分成丛林行军、游泳、刀法、弩箭射击、急救还有楚国简单的方言等。黑山交代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这五千人就叫丛林特种军。我给你们吃最好的,武器装备也是最精良的,兵源也是最优秀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的是最精锐的丛林作战军。你们要把他们训练成象山中的老虎一样凶猛,象猴子一样敏捷,所向无敌的丛林作战部队。”
“诺!保证完成任务!”众人齐声喊道。
刚刚忙完新军的事情,萧何来报:“新的大石桥已经造好,东西弛道已经连接,驰道不但可以提前一个月完工,总路程足足短了三十里。”
“让各地交通主干道需要造桥的地方报上来,我们要用这段时间多造石桥的同时,也培养更多的桥梁工程师,将来为全天下服务!”黑山说道。
……
秦军攻下郢陈后,将郢陈地区改名为陈郡。李信大将军召集众将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大家吵吵闹闹两天了,还没有最后确定。李信还未到三十岁,一脸英气,在许多战役他带着部队即能猛攻猛打,又能出奇制胜,正面击溃数倍敌人,也长途奔袭立过功。最经典一战便是对燕代联军时,让大队正面攻击,自己率五千精兵长途包抄,一战灭了燕代最后十多万主力,逼燕王喜杀了太子丹来求降。在楚国陈郡这个山高林密,水网纵横的地方,无论他如何出击,项燕从不正面接战,秦国虽然占了主要城池,广大的农村地区却无法统治,派下去的官吏,才一个月就死伤惨重,被楚人游击战打得焦头烂额。
将军们分成两派,李信为主的坚持长驱直入,杀向寿春,就算攻不下楚国首都,也能逼燕项主力决一死战,正面决战,秦军还真的没有失败过。另一派蒙恬为首,建议巩固防线,先重兵围剿陈郡、横山郡躲在深山里的楚军。
最后李信乾坤独断,暂时放弃偏远地方,收缩兵力,保证交通要道安全。主力顺淮水南下,全力攻打巨阳关,进逼楚都寿春,逼项燕主为决战。
……
陶城到咸阳驰道全线修完。黑山沿驰道向西一路检验,道路中间由黄土和沙石夯实,两边是用石砖砌成的排水沟。路边种上杨树和柳树。每四十里设一亭,亭里有亭长、亭父、邮传、求盗、马夫等十来人。一座全天下最大的石桥将东西两边的驰道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桥总长二十一丈,孔长十二丈,高四丈,宽丈二。以前每年都有一、二人因过河被淹死,从今天开始,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石拱说道。
“河神庙里的河神可以退休,让地方官修一下,给你塑个像,以后这座河神庙改为石拱庙吧!”黑山说道。
“大人万万不可!我石拱何得何能,岂敢占了河神的庙?会折寿的!”石拱坚决推辞。
“能者上,庸者下。神也一样!要折也是折我的寿,是我的决定!你从明天开始,就在庙里当老师吧!多培养一些工师出来,将你的设计理论和经验整理出来。我要给你出本书。”黑山说道。
“多谢大人!这桥还没有取名,请大人赐名!”石拱说道,桥头立了一块空碑,只等命名了。
“秦王马上要东巡了,命名的事留给他吧!”黑山说道。
……
北风吹走暑气,农夫们放干稻田里的水,准备迎接丰收的日子时,秦王的东巡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咸阳出发!随行的除了王绾、尉缭、冯劫、李斯等九卿重臣外还有长公子扶苏和王王妃,两千郎卫护在周边,前后四千中尉军。队伍直出函谷关经新郑横穿过大梁再向东直达陶郡。到达大梁周边平原时,只见金黄色的麦子、水稻、玉米一眼望不到边,当地百姓正热火朝天地开镰收割,路边停满了运送粮食的牛车。而曾经极度奢华雄伟的大梁城,已经废弃,城墙上的石块大部分被拆去当驰道的路基石,城墙已经大部份坍塌,城内杂草丛生一片狼藉。唯有魏王宫依旧雄伟、状丽地耸立在大梁城中央,象人们诉说着大魏曾经的辉煌。
秦王特地到魏王宫内走了一圈,宫内还住着数百太监,负责王宫日常维护和打扫。一入魏王宫,秦王都无比震惊?魏宫高大雄伟,装饰精美奢华都远远超过大秦的仼何一座宫殿。尤其是建在人工湖中央的一座夏宫,更是飞梁画栋、精雕细琢,处处金碧辉煌,让无数人流连忘返。
“这里真美啊!”王妃参观了夏宫,从内发出感叹!
秦王也被夏宫的奢华美丽深深震撼,听到爱妃的感叹,立刻说道:“王妃既然喜欢这座宫殿,就由少府将整座魏王宫拆迁迁到渭水边重建。”
“父王不可!”说话的是一个俊美少年,正是长公子扶苏。扶苏向秦王施礼说道:“魏惠王正是因为建这座宫殿耗尽国库,从此从强盛开始一步步走向衰败。自惠王后,魏王一代比一代奢华,直到灭国。父王难道想学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吗?”
“混蛋!”秦王一声怒喝。随行的大臣和太监、宫女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喘。“父王是周幽王吗?王妃是褒姒吗?”
“我没有说父王是周幽王,王妃更不是褒姒。只是父王不能为取悦王妃劳民伤财大修宫殿。”扶苏满脸通红,硬着脖子说道。
秦王平时习惯说一不二,自亲政以来,再没有人敢当众人面顶撞他。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两步上前就要打扶苏。王妃也向前几步,护住长公子。旁边的大臣们纷纷挡在两父子中间!
“王上息怒!”众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如此说。
王妃当忙劝道:“王上息怒,长公子说的也没错。”
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同时望着王妃。
“魏国确实是建大梁王宫时,开始走下坡路的,长公子说的没有错。他用烽火戏诸侯的典故提醒王上不要因为臣妾的爱好而浪费钱粮。其实我觉得魏王宫漂亮,并不代表我喜欢这座宫殿。我喜欢的屋子里,只要有王上在里面,哪怕是茅草屋,我也心满意足。”王妃说道。
“寡人欲迁魏国王宫至咸阳,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样壮丽的宫殿,只有大秦才能享有!传令少府,将赵、魏、韩、燕的王宫全部搬到咸阳,让它们连成一片。改名阿房宫。”秦王说完,大袖一甩,独自离开魏王宫。
黑山和四公主,来到石桥接王驾。石桥边已经整修一新,路种上许多树木。水神庙已改成桥梁工程学校,负责教授华夏各地慕名而来的工师们桥梁的建设技术,推广桥梁建设经验。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在临近中午准时到达。
秦王刚下王车,四公主已经迎面扑进他的怀里,流着眼泪,说道:“阿大,想死我了,母妃好吗?”
秦王轻轻地抱着自己女儿,就象个普通的父亲见到久别的儿女。他轻轻地拍了拍四公主的背,用满是慈爱的口吻说道:“母妃和大家都好!阿大不是来看你了吗?来让阿大好好看看你,黑小子有没有欺负你!”秦王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心肝宝贝,惊喜地发现女儿又成熟了不少,和咸阳时的弱不禁风判诺两人。
趁这当口,黑山向刚刚下车的王妃和扶苏行了礼!又向众位风尘仆仆的大人见了礼。待四公主撒完娇,才带着众人走上这座华夏第一石桥,现场为大家作了详细介绍!
秦王和众臣早就从奏折中了解这座石桥,当他们见到这座横跨连接东西驰道的大石桥,还是嗟叹不已、啧啧称赞!秦王当即下令道:“该石桥命名为‘石拱桥’,桥边的村庄改名为‘石拱村。大工师石拱赐左庶长爵,负责帝国石拱桥的建设和培养更多的桥梁工师!其余的工师全部晋爵大夫!”
工师们听了,都欢呼雀跃!
“这么大的石桥,由这么多的小石块悬空砌成,不知道坚固否?”姚贾却质疑地说道。
黑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石桥的原理十分简单,就是利用圆拱形,将垂直的重力引到两边的桥蹲,每一块拱石的外圆都大于内圆,用最坚硬的花岗石雕成!桥梁十分坚固。桥梁学校内有小木块制成的石拱桥模型,大家可以亲自动手搭一座小桥,就知道其中的原理了!”
黑山介绍完,带着秦王等人来到旁边的桥梁学校,学校的大殿里已经有十余座木制的模型。大臣们一时兴起,亲自动手砌起桥梁来,他们将每一块顺序编号的木头,按各自的位置砌在一起,当最后一块木头塞进模型后,便抽掉下面的木架,只半刻钟,一座一丈长的木拱桥奇迹般地建成了,秦王还亲自走上木桥,在上面跳了几下,十分坚固,稳当。当抽去其中任意一块木头时,整座桥立刻全垮塌了!这种积木小游戏在后世,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最爱玩的,在这个时代,却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黑山见大家都玩得差不多了,就介绍道:“以后所有的桥梁,都可以根据这些模型的比例,打好石块,很快就可以建成一座座坚固的石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