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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接受道歉,你们一家人都欠我的,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林悠悠狠狠的说,这是她所能表达的最强烈的恨意,不原谅他们,她没有力气揍人,却选择了用语言反击。
“悠悠。。。”萧锦琛的语气也很受伤。
“这许这么叫我,你没资格。”林悠悠怒道。
“你真得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可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她平滑的小腹处,却被林悠悠狠狠的推开,“别碰我。”
“你难道忍心伤害我们的孩子?让他一出生就看不见父亲吗?”
林悠悠的眼神悲愤交加,她想到了小宸,她第一个孩子出生就已经很可怜了,如果这个孩子的出世也会这么可怜的话,她又何必再生下它?她的眼底滚下一串泪花,用有些发颤的语气绝情道,“我会去拿掉。”
身后萧锦琛的身躯震震一紧,他折起身,有些狠力的把她扳了过来,急急的触上她那泪如雨下的眼睛,急切道,“不行,不可以。”
林悠悠正不知道如何气到他,此刻,她嘴角掀了掀,“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吗?我如你所愿。”
萧锦琛听出她有些气话的成分,他顿时眼神一沉,粗声警告道,“林悠悠,你要怨就怨我,别拿我们的孩子撤气。”
林悠悠的眼泪顿时流得更欢了,她愿意用孩子来气他吗?只是她真得太痛苦了,她总要想个办法把痛苦加筑到他的身上才甘心。
萧锦琛不由叹了一声,轻轻的抱住她哄道,“乖,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千万别再拿孩子来气我。”
林悠悠听着他这样护孩子的语气,内心却越发的痛苦,孩子生下来又怎么样?她已经无法再和他继续生活下去,这样对孩子太不公平了。“好,我们离婚,让我离开这里,这辈子我们都不相见。”
“你。。。”萧锦琛的俊脸微变,翻身紧紧的将她圈在怀里,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小脸,霸道出声,“不许离开,更不许再提离婚两个字,这辈子我们都不会离婚的。”
林悠悠被他气得又哭起来,她有些愤然的推着他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和我的仇人生活在一起?你要让我怨恨的活完这辈子吗?”
“我们可以试着放下仇恨,好好生活。”萧锦琛安慰道,他会用一辈子来补偿她。
林悠悠冷笑一声,“不可能,除非我失忆了或是死了。”
“不许再提死。。。”萧锦琛沉喝一声,很生气。
林悠悠瞠着一双被泪水覆盖的美眸,无助的看着他,她能怎么办?她唯一的依靠是他,可现在,在她最悲伤绝望的时候,他却是她怨恨的女人的儿子,她必须推开的人。
“让我起来,我要去看小宸。”林悠悠用力推着他,再和他相处下去,只会让她更痛苦。
萧锦琛见她非要起身,只得放开她,看着穿着她苍白孱弱的身影,他心抽紧,想要像昨天一样,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呵护,可今晚他没有这样做的资格,他失去了这种权力。
林悠悠回到小宸所在的房间,她轻轻的躺下,望着小宸熟睡的小脸,那样的稚嫩,她的眼泪就静静的流下来,今后,她该如何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宋秋月守着萧宇凡,身体的疲倦令她有些支撑不住,但精神上她却是一刻也不愿意闭上眼睛,她眨了眨酸涩劳累的眼睛,倚着沙发努力的醒着神,也在这时,床上的萧宇凡终于有了动静,他喘息着坐起身,喝了过多的酒,胃不舒服令他难受。
但当他迷离的眼睛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宋秋月,他的俊脸顿时变得惊愕,看着母亲熬夜苍白的脸,他第一个念头还是想过去关心她,可想到她这些年对他的欺骗,他内心又涌起强烈的恨意来。
“宇凡,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宋秋月起身关心问道。
萧宇凡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却令感受强烈。
“宇凡。。。”宋秋月轻轻的伸手去碰碰他。
萧宇凡突然抬头,那双整日都充满了阳光的眼睛,此刻,仿佛填充了一些色彩强烈的情绪,像是恨意,怒火,挣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身世?”萧宇凡大声责问道,眼眸充血而猩红,最后,他哽咽着嘶哑道,“我连我真正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还是我害死了他。。。”
宋秋月的眼泪立即就流了下来,她亏欠了这个儿子太多了,她的当年的错误却要惩罚到他的身上,叫她如何不心痛?
“宇凡,你要怪就怪妈吧!妈只是想要好好保护你,不想让你受伤害。。。”
“不想让我受伤害?让我认一个没有血缘的父亲?而你。。。而你竟然把我生下来,去伤害。。。爸爸。。。不。。。萧繁城不是我爸。。。可你不该这么伤害他。。。”萧宇凡痛苦的口不择语,他善良正直的内心无法接受,自已就是伤害的源头。
“宇凡,宇凡。。。都是妈的错,妈妈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啊!”宋秋月痛哭起来。
“你不忍伤害我,可你伤害了所有人,你伤害了爸爸,你伤害了我真正的父亲,你还伤害了我姐姐。。。还有我哥。。。还有爷爷。。。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我?为什么?”萧宇凡的声音哽咽沙哑,每说出一个人,他的心都刺上一刀,这些他在乎的人,却都要因为他而受到伤害,叫他怎么能不痛苦?都是他最爱的人啊!
宋秋月内心更加苦涩,她这个儿子心底太过善良,正义,就像当年的林俊庭,如今,这个秘密爆露,可见他的内心有多折磨。
“宇凡,你怨恨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放弃自已,这个罪就让妈妈来承担吧!你没有错,错得是我,该死的人是我。。。”
萧宇凡看着妈妈,他一度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从小到大给予他太多的爱护和宽容,可他哪里会知道,有一天,母亲会变得这么陌生?会做出这么伤害他人的事情。
恨她?萧宇凡却恨不起来,至少她爱他,她做一切都基于爱他的基础,可是,他无法释怀的是,自已害死了亲生父亲,同时,也让一个对他害爱着的男人受到那样的污辱,让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抚养的儿子是情人的孩子。
那些小时候回忆,那些快乐的记忆,仿佛被上天给收走了,萧宇凡的记忆一片空白,他不敢去触碰任何美好的记忆,因为那些记忆他再多想一遍,就是对萧繁城的不敬,还有和萧老爷子的生活片段,这令他害怕,担心,如果萧爷爷知道他一直宠爱的孙子,是一个与萧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他老人家会有多生气?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妈,你去睡吧!我想独自冷静一下。”萧宇凡朝宋秋月道。
宋秋月不放心的看着他,“让我陪陪你吧!”
“不用,让我自已独处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萧宇凡别开脸道。
宋秋月叹了一口气,知道再劝也无用,她之前就有一种预感,好像她的秘密守不了多久,果然,这种毁灭性的伤害在猝不及防的时候来临了。
宋秋月回到了房间,她背靠着门,任凭悔恨的泪水打湿眼眶,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秘密,只是那个秘密她再也不愿说出来,因为那是她的罪业,她再也不想说了。
这个秘密是亏对林悠悠母女的,在林俊庭去世的一个月后,她带着还小的萧宇凡去了拜忌林俊庭,却被林悠悠的母亲舒兰发现了,在那墓碑面前,舒兰一眼就看出了萧宇凡的身世,在她几次的责问之下,宋秋月没办法的承认了,并且当时害怕的也威胁了她,如果她敢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那她就能伤害她的女儿。
直到三年之后,她听见了舒兰去世的消息,她担惊受怕了好一阵,才知道林悠悠被送去了叔叔家寄养,而她的秘密安全了,那段时间,她曾经常做恶梦,梦见了舒兰对她的责问,只是随着时间的久远,这种恶梦消失了,她以为这些秘密都将随着她埋于地下,哪知道,一切都藏不住。
在宋秋月累得躺在床上的时候,萧宇凡却起床了,他拿起了他的背包,装满了他旅程所需要的东西,很快塞了满满的一个背包,他背起推开了门。
在这个深夜了,消失在宋秋月的身边,消失在暗晦阴涩的冬天。
第二天宋秋月起床的时候,只看见他留下的一个简短字条,“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已。”
如果他的存在是一个伤害,那他只能选择消失。
宋秋月看见字条,心头的一块肉都被掏走了,她摊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在第二天清晨九点左右,林悠悠背着包,提着一个小行礼箱,牵着小宸从二楼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