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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些路,通道里只能听到后面跟着的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言不发地跟着前面人的脚步。
沿着弯曲的通道前进,不知拐了多少弯,走过多少岔路,凡事都是由楚梵天一人决定向哪里走。他说走,就走,他说停,就停。
凡是跟着他的人无一人反对,更无一人不满。
终于,到了一个死路。
楚燕儿惊异起来:“哥哥,没有路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别有办法,就在卓一以为就要往回走时,楚梵天开口了:“大家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大家都开始胡乱地找了起来,这敲敲,那摸摸,似毫无发现。
卓一发现只有那个人站在那里,仰头闭着眼睛,似在感觉什么。
“你有发现?”卓一问。
“我看听见。”他看了看卓一,偏头说。
卓一见他说得认真,她仔细地看过了,虽然暂时没有出路,可是大家举着的火把仍然着得很好,这说明空气是流通的,在这里,必有别的出口。
楚梵天的目光落在一块石壁上,若有所思地蹲下身子,用手细细地触摸。
“你不觉得,这象一个人脸吗?”他问卓一。
“是象。”卓一也蹲下身子,看了眼说。
他用手摸着那张脸的双眼,手上用力,一道石门在毫无缝隙的石壁上打开。
众人睁大眼,有些不可思议。
楚梵天从容一笑:“这才对。”
说罢,他率先进入。
后面跟着的众人也不约而同一涌而入。
主在他们头顶上方,指头般粗细的阳光上面倾泻下来。
几个人翻身上去,把石头打开,久违的阳光映入眼帘。
卓一一手拉着卓然跟在欢呼着的众人后面出去,就见到了瘫在地上,如烂泥一样的聂流苏,他一身锦衣华服都变成了条状,脸上也是黑灰。
反观跟着楚梵天的众人,锦衣华服,一点伤也没有。
楚燕儿和慕无双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惹来聂流苏的白眼几个。
欧阳夜和江玉壶走了过去,一脸关心地问:“哟,这不是南越太子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聂流苏有气无力地说:“用不着你们好心。”
原来,在进入暗道之后,那些一心想寻找迦罗秘宝的江湖人就发现不仅岔路多,连机关也多。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同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连聂流苏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的属下为了保护他,都死在了里面,只有他逃过,还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在聂流苏不远入,横躺着的还有零星的几个江湖人,他们的状态也和聂流苏差不多。宝物没寻着,受到的惊吓就不少。在场的逃走的人,都觉得有些灰心。
但看楚梵天这行人,没有他们的狼狈,反而精神什么都好,倒是让他们感叹一翻。
听了聂流苏的话,江玉壶哧哧地笑出声来,让聂流苏怒视几眼了事。
站在绿地之上,放眼看去,不远处是密密麻麻的桃花林,正值花季,树枝上挂满了桃花,分外好看。
这些人围着兰溪图看了半天,认准所谓的迦罗密宝就在桃林之中。
身上的疲惫还在,他们就急急忙忙地进了桃林中,寻找传说中的宝物。
但是,真的有所谓的宝物吗?
卓一和楚梵天等人,也进了密林中。
桃花林中,不知何时起了白色的雾,雾气缭绕,且越来越厚,让人看不清楚方向。
“这是一个阵法。”楚梵天看了眼四周桃花木的分布,淡淡地说。
“那还等什么,破了它!”聂流苏咬牙切齿,对于眼睁睁着看着自己的属下死去,他是非常痛恨的,但是又不知道该痛恨哪个人,只能把这样的恨发泄在这片诡异的树林中。
“我不会破。这个阵法,只是我无意中在古书中看到的,没有破解之法。”
楚梵天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的梦想,让聂流苏的表情变得吃惊起来。
“原来无所不能的楚皇子也有不会的时候,哈!”他畅快地大笑起来,同时惹恼得是进入桃林中失去方向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意在指责。
聂流苏才管这些,顾自笑得开心。
“破不了阵,谁也出不去。”卓一冷冷地说,成功地让聂流苏闭上了嘴。
“这雾不对。好象有毒一样。”江玉壶看到有些江湖人表情迷乱,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着。
听完他的话,众人也是一惊,纷纷坐下,开始闭气。
卓一带着卓然坐了下来,她想闭气,但是又能闭得了多久的气呢?她的脑中,已有些昏昏沉沉,微闭了眼,她不知是梦还是非梦。
她在一片浓雾中行走,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呼唤:“过来,过来。”
挥开眼前的雾气,她看到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在地上奔跑,四周是假山流水,高大的殿宇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小雅,慢点跑。”是一个年轻女子温柔的声音。
“雅雅,娘亲在这里。”紫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吸引了小女孩所有的目光,她欢呼起来,一下子就扑进女子的怀里,撒娇地说:“娘亲,娘亲,你去哪里了?”
风华绝代。
卓一看到了紫衣女子的脸,当她微微一笑,让她想起这个词来。
“雅雅乖,要听淑婕的话,呆在这里不要出去哦。”
就在卓一看得出神时,情景突然变化。
漫天的大火,四处奔走的人流,那个叫淑姨的女子,一身宫女的服装,紧紧地抱着一个军人的腿,不停地对不远处的小女孩子说:“快跑,小雅,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尽管,那个小女孩子一脸黑灰,尽管,她满脸泪水,但是卓一还是认出了那个小女孩子,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雅雅。她的娘亲,叫她雅雅。
时逢乱世,和人流一起,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那吃人的皇宫,人小体弱的她敌不过已然狂乱的人流,乱军挥马过闹市,她被飞奔的马蹄踩在脚下,只来得惨叫一声娘亲,她便痛死过去。
手无足措泪水横流的淑姨把她抱在怀里,水米不进,连夜找到了她的娘亲,那时,她已双眼紧闭。
紫衣女子把她搂在怀里,爱怜地喊着:“雅雅,雅雅。”
只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取下脖间的红石,紫衣女子跪在月下真诚祈求,然后,她把匕首扎进心头,任心头血把红石点亮。
她在微笑,祈求声响彻云霄。
“月神在上,巫女有灵。迦罗巫主兰溪以血为誓,以魂为引,愿月神佑我迦罗下一代巫主兰雅灵魂不灭。巫主兰溪,愿意以和月神订立契约,生生世世为月神之奴仆。”
她念念有词,红石在案前红光流转,光华四射。
失落崖上,三军相逼,立誓:妖妃不死,三军不发!而,妖妃就是指她,兰溪。紫衣女子站在飒飒风中,看着脸色灰暗的帝王,微微一笑。
“江王与我,作为帝王,终是选择了江山。什么山盟海誓,终是抵不过你的江山如画。”
仰头喝下手中的酒,摔掉酒杯,她向后一仰,绝然地跳下了失落崖。
夜色深沉,早生华发的帝王趴在崖边痛心地呼唤,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红光缭绕托着一个婴儿缓缓降落在孤儿院前,看到名字,卓一全身一颤,那个孤儿院不就是里面的院长发现她的地方吗?
婴儿哇哇大哭,终于吸引了里面的人出来,然后,满头白发的老人把她抱在怀里。
后来,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卓凡。
这是卓一最初的名字,后来她长大离开了孤儿院,成了一个杀手,但是她仍然姓卓。
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叫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