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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了一里两百日元之后,凉终于是满意地将钱包合起来塞进口袋里:
“这钱就当我借你的,有钱就还你,最近一直在吃草,快扛不住了,最后的钱用来吃刚刚新店的咖喱饭了……”
“啊……没事,我不着急的。”一里连忙摆摆手,虽然刚刚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凉,但听到凉这么可怜的说辞,她也起了帮助对方的心思。
还钱的事情她哪好意思提啊!
或许找人还钱就会被朋友打上刻薄、小气的标签,要是这样她可就完蛋了!
“其实也没什么。”
凉的眼睛盯着这支乐队:
“我那天在台上看到祈雨了,他掏出手机在录视频,可看样子其实他对摇滚乐队不怎么感兴趣。”
“想来,那应该是为你拍的。”
“诶?”
一里背着包的手微微一僵。
“我待过那支乐队,曾经我很喜欢他们青涩又坦率的歌词。”
“可是大家为了红,变得越来越拼,歌词的风格也越来越随大流。”
“我不喜欢那样,所以就退出了,退出的时候还起了点纠纷。”
她抬起头,想到了那天在天台,天空还没有今天这么蓝,反而是将要下雨时压抑的灰色。
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扭过脸的时候却伸出手指戳中了她的脸颊:
“呐,你要是很闲的话就来弹贝斯吧?”
虹夏那一头金发仿佛是照亮阴天的太阳,凉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弹的贝斯!”
将思绪拉了回来,凉少见地笑了笑:
“听到虹夏这种话,我突然又想试着组一次乐队了。”
“一旦舍弃了个性,就跟死了没区别。”
她扭过头:
“我记性很差,一般来说是记不住人的,但我记得和你还有桐原见过两次面。”
“在我眼里他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我觉得他这样的人很厉害,他的个性比我要浓郁得多,甚至在和世界决斗般的决绝。”
“个性缤纷的人组合而成的色彩,汇聚成统一的音乐,这会成为纽带乐队的色彩。”
“凉同学……”一里愣愣地说不出话来,而凉则是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感受到硬邦邦的硬币还在其中后,她似乎放下心一般准备走了。
“那个……我会努力的!”
一里突然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刚刚根本就没人说歌词啊,她在这瞎励志什么?!
“嗯……我期待着你的歌词。”
凉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扭头离开。
“或许凉同学是个正经人呢?”
一里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笑了笑,可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回到了她面前,那张脸上带着些许心虚:
“刚刚的钱是明天的饭钱,路费能不能也报销一下?”
一里:……
或许我要收回刚刚的话。
凉、乞、钞。
……
“真辛苦呢,姐姐给你开了多少钱的工资啊?”
虹夏看着将拖把刚刚放进卫生间的祈雨,说了一句后就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用星歌的笔记本修图。
“这话好像说的是你姐姐的工资匹配不上我的工作一样。”
离开门还有十分钟,祈雨在手机里给一里发了几句消息后,就将手机揣在兜里,还能抽空回一下虹夏。
“哪有啊……只是看你太累了,要不要我来帮你?”
虹夏伸了个懒腰,坐在电脑前快一个小时了,她都有些累了。
“那你还是歇着吧,你姐姐可能不想给你多开一份工资。”祈雨开了个玩笑,虹夏乐呵呵地笑起来:
“我的姐姐是傲傲傲傲傲傲傲……再带一点娇,所以说不准哦。”
“背后议论别人不礼貌。”
星歌的声音还是这样严厉,虹夏吐了吐舌头,将电脑上的图片保存后就退出了pS,星歌从StARRY的大门出现,慢慢地走下楼梯,而祈雨则是打了个招呼:
“星歌姐。”
“嗯。”
她算是接受了这个称呼,又自顾自地开了一瓶苹果汁叼在嘴边,坐在电脑前开始排布明天演出乐队的上场顺序,还要听乐队方发来的音源再决定让不让对方上台。
这些都是Livehouse方该做的,要是乐队是什么三脚猫货色,砸了招牌也得不偿失。
祈雨好奇地看了两眼,就被星歌拉到了旁边:
“呐,你来。”
她将位置让给了祈雨,将桌面上标注着音源的文件夹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都是mp3文件:
“听完记住了什么乐队就打到记事本里,然后将mp3文件删掉就行了。”
她虽然将位置让出来了,但手还撑在祈雨的肩上。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虹夏有些奇怪的嘀咕道。
祈雨点开了第一个mp3文件,是少见的金属摇滚,可惜这支乐队没有太放得开,没有声嘶力竭的爽感,他记都没记直接pass:
“下一个。”
“哼,有点意思了。”
星歌在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最近的摇滚乐队变多了,所以演出质量也变得参差不齐起来,好几家Livehouse都上了一些几乎称之为答辩一样的乐队,让Livehouse的名誉受损。
所以最近星歌也格外卖力,甚至一条音源要反复听好几遍,跟乐队方面沟通也要确保对方不是什么新乐队,会怯场这种毛病。
可以看出星歌对这家StARRY的看重。
“所以,星歌姐,StARRY的工作账号可以登录吗?”
祈雨问了一句。
“随便你。”
星歌叹了口气:
“好困。”
祈雨瞥了她一眼,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莫名有些像月退女士。
植物人就算是醒了,身体机能也不会回到正常人的水准,尤其是她还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虽然一直都有护工和祈雨去给她按摩,但依旧阻止不了肌肉的退化。
但祈雨还是想听她说说话,至少从她口中听到一些自己从没听过的,只属于母亲可以说的话。
他麻木地删掉了一条音频,将登台的乐队记在了记事本上,而星歌看着少年的侧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