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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洋剥着小龙虾的壳儿,连手指头都感受到了魔鬼辣椒的变态。
这是遭得哪门子的罪啊。
Boss作的孽,最后竟然让他全数担了。
这件事,加工资都没得谈!
张贺的筷子尖距离扣肉仅有一厘米!
杨阳洋的手一颤,虾壳掉落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捡起,阮之宁一脚踩上了他的脚尖。
杨阳洋笑得很是勉强:“老张啊,哦不,张院长,您看……能不能……忍痛割爱……孩子一天没吃饭了……”
这是必死之局。
张贺将扣肉和杨阳洋碗边上的菜对换了一下。
楚琬瞟一眼阮之宁,这人狠起来啊,连扣肉这种家常菜也不放过!
搞什么灰机呢?!
她有迫击炮,一轰一个准儿。
阮之宁和她的视线交汇,两人迅速将视线收回,落到别处,装作万事大吉,没有任何异常。
楚正修夹起了一片烤五花肉。
阮之宁准备了三盘熟食,麻辣小龙虾、扣肉、烤五花肉。
在他的摧残下,皆和魔鬼辣椒称兄道弟,难舍难分。
杨阳洋的嘴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他只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在冒烟,完全说不出话来。
楚琬饶有兴味地等着看他们该如何收场。
这回总不会故技重施夺人所好了吧。
阮之宁该吃吃该喝喝。
举止端庄,丝毫不慌。
因为他早就算准了楚琬会防着他们搞事情,所以精心准备了熟食,盘子里一半是正常味道,一半是加料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另外一半烤五花肉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哪怕计划失败,也要完美地失败。
楚正修搁下筷子,面色如常:“楚琬,你盯着我做什么?好好吃你的饭。”
楚琬讪讪地别过脸。
阮之宁一挑眉,悄悄示威。
楚琬给许韵仪夹了烤五花肉:“小仪仪,尝尝这个。”
许韵仪咽下后:“味道不错,是‘魔鬼筋肉人’那个店的招牌菜吧。”
阮之宁:“这个,得问他。”
被cue到的杨阳洋咳了许久,猛吞一大杯饮料,玻璃杯子“咣当”一下砸桌上了。
他稍微缓过气来,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再是摇摇头。
上下唇肿得跟腊肠似的。
腊肠嘴一张一合:“秘制,不外传。”
毕竟是他亲手操刀,让这么美味的有筋道的五花肉上桌。
好歹他也是江湖人称羊肉串买买提的大佬。
烤个五花肉有何难?
重点是……
别砸了人家的招牌,店家不愿意干这种缺德事,单纯地借了他一个炉子罢了。
“切。”许韵仪不以为意。
楚琬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对面坐着的两人一眼。
看来搞事情的人不傻嘛,还知道做点表面工作糊弄别人。
阮之宁为她夹了菜,这时候,怎能让目标人物好过呢?
楚琬也顺手回了好几片扣肉。
朱文凯用手肘碰了碰江皓莅,暗示这两个互动频繁的人肯定有鬼。
江皓莅好心地又给他添上一大碗饭:“多吃点。”
他素来是喜欢做助攻的正经人。
江皓莅:“阮先生是觉得扣肉不合口味吗?看来楚琬同学照顾您这么久,还是不大了解您的口味啊。”
阴阳怪气直捣黄龙。
“哪能呢,我超喜欢扣肉的呢。”阮之宁将扣肉一卷,丢进嘴里。
他的耳尖霎时红透。
自己装的B,无论如何都得装个圆满。
杨阳洋在阮之宁的脚底碾压下,又扫荡了烤五花肉。
阮之宁沉下声说道:“明天给你找个最好的肛肠医院,绝对不会影响你打谷子。”
杨阳洋:“……”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一切。
所托非人,难受至极。
楚正修同张贺说道:“老张,晚饭后咱哥俩去我家过过手瘾?给年轻人腾腾地?”
张贺:“正有此意,就怕你怕了我,不和我下棋了。”
“一向是你输我赢,哪来的‘怕’字?”
“在解决疑难杂症上,我承认技不如人,可是在棋艺方面,我只当你是酒后乱言了。”
老哥俩有说有笑地扒拉完饭,勾肩搭背地离开暗流涌动的饭局。
两人在楼下四目相对,而后叹息。
**
吃过晚饭,许韵仪和楚琬收拾残局。
杨阳洋捂着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他恨不得长住厕所,最好能躺着拉便便。
两条腿已经变成了战术性内八。
他趴在墙上:“boss,救救我……”
正在与江皓莅solo的阮之宁顾不上那么多。
他目光灼灼,紧盯屏幕:“你输了。”
江皓莅立马放下游戏手柄:“一比一而已。”
朱文凯成了正直的记分员。
男孩子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杨阳洋暗自立了一个flag——宁可去农村和十里八村一枝花打谷子,也不要再和阮之宁待在一起受苦受难。
他身子一抖,又冲向了厕所。
楚琬无奈地耸耸肩。
许韵仪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说道:“真的没问题吗?”
“最多菊花爆满山,安啦。”楚琬拍拍她的手。
许韵仪想象了一下那个难以言喻的画面。
她晃晃脑袋,把画面粉碎掉:“我怕明天急诊科会收留他。”
楚琬:“到时候直接送肛肠科就好。”
许韵仪重重地点头:“嗯!”
省了预检分诊,多美好啊。
楚琬:“话说我明天是夜班。”
许韵仪:“我不上班。”
她们两人目光定在了江皓莅的身上。
江皓莅感受到她们那灼热的目光,小手一抖,又送出了一个人头。
“阿嚏——”他甚至还打了一个喷嚏。
阮之宁将自己当成了没有感情的记分机器:“二比一。”
朱文凯挠挠头:“这一局赢面挺大的啊,咋就突然失误输了呢。”
许韵仪眉眼含笑,拉上了厨房的门。
她抱住楚琬的胳膊:“一刀,你快老实交代,为什么宁先生还在这里?”
“他姓阮。”
“别岔开话题。”
楚琬:“因为他家里被洪水淹了。”
许韵仪:“不信。”
楚琬一本正经地描述起那一场不存在的大水:“那一夜,风大雨大雷声大,堤坝垮了,大桥断了,农田毁了,江水上了岸,把牛羊冲走,阮之宁坐在房顶等待救援,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用手指量出了一颗绿豆的大小。
许韵仪:“被水冲走了?”
“不,差一点一命呜呼,为全人类做贡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