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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特别喜欢破坏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
好好的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不香吗?
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做,用这种问题来搞她的心态。
她的答应模棱两可,让人不得不怀疑真实性。
深思之后,他觉得楚琬套路他、戏弄他、搞他心态的可能性更大。
鸽子哪有那么爽快的时候?
阮之宁傲娇地看向窗外漆黑的天幕。
不言,不语。
他打算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
怎么滴,还不许人45°仰望天空,打开网抑云,成为深夜哲学家吗?
“阮之宁?”楚琬探出脑袋,歪着身子盯住他。
不明白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难道是因为她戳中了他的内心,让他无言以对了?
她决定先不管芳草天那破烂系统,等到她重整旧山河,收复失地,割下敌军首领大头当马桶之时再去喷死芳草天。
阮之宁顺时针挪动小屁屁,面朝墙壁,抱膝沉默。
楚琬悟了,这是到点了,要开始抑郁了。
她在心里立了个flag——如果接下来出现类似话语,那就直接拿起棒球棍,敲晕他。
比如,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比如,你不在对岸,我也不够勇敢。
比如,享受一个人的安稳,又期待两个人的热闹。
又比如,遇到你之前我还不会失眠,不会特别难过,不会在深夜掉眼泪,不会抱着手机睡着,我还有很多朋友。
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送他一记闷棍。
并用以下的回答堵死他!
老网抑云用户了,不觉得自己生不出人更应该感到抱歉吗?
我就站在这里,你的勇敢没看见,你可能需要羊幂的一句“你好勇哦,让我康康。”
还有,别左右为难,进退两难的,不如去洗澡堂里捡一次肥皂,体验一下左右为男,男上加男的安稳和热闹?
如果有些人令你感到不适,那么,可以忽视,可以冷落,因为那是别人犯下的错误,没有必要用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硬要惩罚自己的话,亲亲,这边建议整点头孢再整点酒,头孢配酒,越喝越有。再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这样尸体腐烂的比较慢。
她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完美的行动路线。
无论阮之宁选择走上哪一条路,她都能在半路上发射反坦克炮,摧毁他。
她两指并拢,戳了戳他的肩头。
阮之宁像个木头人似的,不动。
她将棒球棍搁在他的肩上:“我数五个数,你还是不吭声,那我就动手了。”
能拿手术刀的医生还怕治不了一个网抑云患者?
阮之宁乖巧地转过身来。
“干嘛啦。”
他的嘴角一翘,看似可以挂上一个油壶,任那油壶晃呀晃。
楚琬:“坦白从宽,你居心何在?”
听听,他真是料事如神!
不行,他不能这么快认输。
凭什么她能一次又一次地骑在他头上撒野?
不就仗着他在乎她,他喜欢她吗?
阮之宁想也不想便答:“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好,那你回去过年,慢走不送。”
阮之宁仰起脸:“姐姐说的爱我不作数了吗?这么快就嫌我烦,要赶我走了?”
“???”楚琬忽觉从天而降好几个大大的问号。
又来?
如她所料,他瞬间戏精附体:“爱消失了呗,感情淡了呗,无所谓了呗,想法少了呗,懒得理我了呗,嫌弃我了呗,嫌我烦了呗,有别人了呗,讨厌我了呗,有新欢了呗,想赶我走了呗,顾不上我了呗,不喜欢我了呗,我走就是了呗。”
阮之宁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诚实地和抱枕相依偎。
满脸写着“委屈”的他,在沙发上干嚎两声。
哭不出啊。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想笑出声,这些词真是……
他认为戏要做足,只得强忍着笑意,愤愤道:“那我走就是了呗!”
“……”
两人互相揣测着对方是真是假,抱着几分玩笑的心态来看待刚才的事。
经过了三轮嘴炮。
还是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在地毯上。
一人偷拿了冰箱里的半个西瓜,拿着勺子,把西瓜当成了对方的脑袋,一勺又一勺地挖起,送入嘴里。
一人捏紧双拳,拳头放在膝盖上,随时准备发起攻势,揍他个桃花满天飞。
高手过招,从不会主动攻击。
除非对手露出破绽。
一人的勺子戳到了嘴皮,勺子里的瓜瓤掉落到裤子上。
一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于是……
异口同声。
“你……”
“你……”
阮之宁:“一局定输赢。”
楚琬:“好!谁输谁先说。”
经过一轮紧张而又刺激的石头剪刀布。
最终,阮之宁输了。
因为楚琬老早就摸清楚这人习惯性出剪刀,不论玩多少局石头剪刀布,他都能精准无误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她扬了扬拳头:“快点坦白!”
“你特喵的太可爱了,过来,让哥哥抱抱。”
“……”楚琬一拳砸到地面,眼神一冷,“说人话。”
“跪就跪,凶什么凶。”他两根手指屈在了另一只手心里,“好了,跪也跪了,你认真听完我说的话再决定动不动手好吧?”
楚琬一点头。
阮之宁:“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踢倒了我的人物立牌;第二次见面,你折了我的手指,顺便鸽了我;第三次见面,你拒绝了我的糖,挖苦我是个娘娘腔;第四次见面,你暗讽我垃圾……你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正常人做的事,我从见你第一面起,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倒霉。”
楚琬的眼里“嗖”地点亮了一簇小火苗。
阮之宁垂眸,用铁勺把子在地毯上画着圈圈,也许是在诅咒某个丧门星。
“我刚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不在意,哪怕你在今后的每一天里都不愿意做一个人。”
楚琬眯了眯眼,是赤手空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呢,还是用上武器,送他去医院躺一躺?
阮之宁:“你最喜欢说‘你是不是有病病’,是,我有病病,喜你为疾,药石无医,我有权得到医疗资源,有权得到医生的关心与爱护,所以,在我生命最后的几十年里,楚医生,你可不可以尽人事,比如喜欢我。”
“我明白你会拒绝我,没关系,我等。”阮之宁放下怀里的半个西瓜,叹口气。
“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