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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倒霉的事发生了。
在她拔鞋跟时,鞋跟断了。
嗯,很棒棒。
楚琬决定光脚走一段路,而后去街口打车回家。
她的额头上突然有了一滴冰凉的水。
她仰起脸看看天。
密密麻麻的豆大的雨珠子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这场大雨来得毫无征兆。
似乎是为她哼起了没有词的《凉凉》。
这里离街口还有几分钟的脚程。
看来,小跑过去了。
她将手提包护在怀中,顶着渐渐砸出声响的大雨朝着街口奔去。
这一条街相对中心地段来说偏僻得多。
出租车倒是看着飞驰而过好几辆,没有一辆是“空车”。
某快车APP上排队预约的人已超30,她排在31位。
离这里最近的公交车站牌还得走好几分钟。
她站在临街的店铺门前避雨,等待数字越来越小。
雨并没有因她手机屏幕上的等待序号变小而随之变小,反而有了捅破天幕直接倒水的阵势。
怀里抱着手提包,两个指头上挂着鞋,额前碎发还在滴水,这个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夺了她的手机。
“哎?!你抢你爹呢!”楚琬这个暴脾气哟,一下子就炸了。
她猛地抬起头。
“我抢傻子呢。”阮之宁撑着伞,站在她跟前。
黑色的伞面有成串的雨水流下,他举着伞,雨幕将他与她隔绝开来,看不真切。
“还我!”楚琬探出手。
阮之宁将伞罩在她头上:“我可没有你那么缺心眼,趁着大雨搞事情。手机可以还你,但是你要跟我走。”
楚琬翻了个白眼。
这人真是记仇,这么久远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要翻出来聊一聊?
楚琬:“先把手机还来,还有,走哪里去?”
他的眼角余光定在那双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脚丫子上,脚的边缘还有些脏污,可以忽略不计。
人不大,脚不小。
起码得穿个37码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长度好像还是正常的?
他将伞塞到了她的手中,背过身,稍稍矮身:“回家。”
楚琬的心蓦地淌过一股暖流。
“不用你背。”
阮之宁:“我的伞只有这么一点大,要么你像上次一样挂我脖子上,要么我背你过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淋成落汤鸡。”
“噢。”她装作不在意地扑到他背上,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刚走出几步。
阮之宁:“你怎么跟个僵尸似的直挺挺的,能不能别硬着个身板,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背了一具干尸啊。”
楚琬憋着的一股劲霎时泄了气。
她像一具干尸?!
她和干尸区别可大了好伐?
就算是一具干尸,那也必须是一具美艳动人的干尸。
似乎有点不大对……
她到底在想什么玩意儿!
“噢。”
隔了两秒。
阮之宁:“你的臭鞋,离我脸远一点!”
“噢。”
她不仅没有拿到一旁,反倒是离他的脸更近了些。
“恩将仇报的鸽子。”
“噢。”
关上车门,外面的雨声也小了许多。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他的副驾上。
被他盯得不打自在,她别过脸:“我爬过去。”
“别动,你这脏兮兮的脚,爬来爬去的,留下的印子会耽搁洗车师傅的时间。”
“我偏要过去!”
如果和男人没有感情交集,那么最好是保持距离,别轻易坐任何一个男人的副驾驶,哪怕面对的是单身男人。
楚琬不喜欢打破她自己的原则。
爬到一半。
脚踝被人拽住了。
阮之宁:“你没有一天是安分的。”
嘿呀,这人还指责她了。
她老爹都没说过她不安分!
嗯,说过也当没说过。
楚琬扭过头:“咋滴,第一天认识我?还没熟悉呢?”
“看你这样,百分百是没人敢要的。”
他的心猝然一晃。
这一句呢,是常见的套路话。
通常,若是对方对你有意思的话,她便会回答:没人要,你要啊。
现在的人啊,越来越怕说正经话,以玩笑的方式说正经的话,结局好,那就认真地重复一遍。结局不好,那就一笑置之,告诉别人只是开开玩笑啦。
楚琬岂是一般人。
她就卡在那个空隙里,认真地回答他:“我不打算谈恋爱,不打算结婚,所以你这个担心,可以,但没必要。”
“……”阮之宁一时语塞。
原本十拿九稳的自信如同斗地主时狂妄大吼:十七张牌你能秒我?
目前看来,这人是反手打出了一个春天,丢了好几个炸弹,顺便还拍拍手说:洒洒水啦,牌太差。
他手上的劲一松。
楚琬顺利登陆后座。
她豪气地一挥手:“包你一周的洗车费。”
阮之宁扯扯唇角。
他要的又不是洗车费。
钢铁直女,名不虚传。
车外风大雨大。
车内静悄悄。
他瞥一眼车内后视镜。
“鸽子,那件事你真没有印象了?”
“什么事?”
“我之前和你提到的办法。”
楚琬向来是有仇当场报,成功报过的仇,多半是忘得一干二净。
她问:“什么办法?”
她有征询过他的建议或者意见吗?
她是那种需要旁人指指点点,教她做事的人吗?
当然不是。
“化解之法”四个字如同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咽不下。
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呢。
他当即话锋一转:“你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那有没有想过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不谈恋爱,不结婚,我还用想我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楚琬一脸嫌弃。
这人没话找话说的样子很欠扁啊。
“嗯,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楚琬瞪了他一眼,但他看不见。
“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她冷声说道。
阮之宁:“巧了,我刚好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楚琬一脚踹上座椅。
他佯装若无其事地说:“呵,善变的女人,刚说喜欢我,立马拿脚踹我。”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大爷,喜欢你全家!”
他清了清喉咙。
咳咳。
这是一种另类的表白吗?
要不要当场同意了?
尽管听起来不是特别顺耳,考虑到她拉不下面子嘛,可以理解理解……
“emmm……”他没想好说什么。
楚琬皱眉道:“那个办法,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