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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居然是教我中医的江老,这老头子怎么坐上去了?不会是来当观众的,坐错位置了吧?
但是看到江老坐在评委席的最中间,高院长站在江老旁边,像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推着笑脸说话,我心里一动,这老爷子不会是?
这时刚好比赛开始,高院长通过麦克风说:“今天是省城医生执业比赛最后一轮,我们有幸请到了医委会会长,享受国家津贴待遇的江敬之江老先生作为评委会主席,大家欢迎,请江老先生讲话。”
下面的人掌声热烈,议论纷纷。
“这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可以治百病的老神医?”
“是啊,就是他,他还有个绝招我见识过,他坐诊的时候,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把脉,而且奇准无比。”
“当时江老先生还收关门弟子呢,也不知道谁运气这么好……”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微微一愣,一指定三关和银针术?没想到这老头来头这么大?
医委会会长?享受国家津贴?他是给什么样身份的人看病,可想而知。
想我前两天还大大咧咧的在他家喝酒,人家想收我当徒弟,我还一百个不乐意,我此时此刻真是有种被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中的感觉。
江老笑呵呵的,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在台下已经呆若木鸡的我,开始了他的讲话。
“这次比赛很荣幸来做评委,现在的医生跟我们那会已经大大不同了,面对着各种新型疾病和挑战,你们需要掌握更多的知识,我很喜欢现在的年轻人,他们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美德。”
下面掌声雷动,江老笑了笑,趁这个间隙冲我挥了挥手。
我心里骂道,这个死老头,怎么不早告诉我他的身份,让我参加比赛这么辛苦?
仔细想想,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老没有告诉我。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有了江老这个大靠山,就不怕高院长和他儿子高磊两个王八蛋给我下黑手。
果然,江老在台上说:“这次比赛也是为国家挑选人才,比赛讲究公平公正,选手各展才华,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在背后捣鬼,必定严惩不贷。”
江老说完,回头看了高院长一眼:“小高。”
“哎,您说。”高院长吓了一头冷汗。
江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说:“这大冬天的,你怎么出一头汗,身子虚成这样了,有时间我帮你看看,宣布比赛开始吧。
省城高院长悻悻然的宣布了比赛开始,比赛开始之前,他还到他儿子高磊那里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话。
高磊听完以后,恶狠狠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掉,我也猜出几分,肯定是高院长知道了我的背景,让高磊暂时忍耐。
这一场是手术,也是这次比赛的重头戏。
礼堂台上的幕布一拉开,是一排崭新的无菌手术室,透明的玻璃,从外面观众可以同时看到所有参赛医生的操作细节。
洗手,穿好手术服,在无菌间里经过紫外线杀菌,进入手术室。
这一场就是考验这些医生真本事的时候,就像当兵的上战场一样,是好兵还是孬兵一眼就能分出好坏。
我站在手术台前,定了定神,见病人还没送进来,我就和这间手术室担任助手的美女护士开起了玩笑,玩笑话通过扩音器传到了观众席。
估计观众看到其它手术室的医生可能都是眉头紧锁,如临大敌,只有我这一间有说有笑,都笑了起来,觉得我可能是太儿戏了。
评委席上的高院长趁机在给江老说什么,我听不到都可以猜到,他现在肯定再说我的坏话。
不过江老听了,微微一笑,似乎不以为然。
以为我真的是色胆包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调戏小护士?
那就大错特错了,等到病人一进手术室,立马就见了分晓。
这个护士助手是因为刚才和我开玩笑,她心情放松,在我指挥下,很快就能和我配合默契。
而其他的手术室,我不用看,就知道那些护士助手都很被动,手忙脚乱。这也是当了几年外科主刀医生的经验。
评委席上的江老笑着点了点头。
这次的比赛内容自然是手术,手术有很多种,今天做的是腹腔肿瘤切除手术。
但是我看到病例,楞了一下。因为我的病人的肿瘤是恶性的。
而其他选手似乎已经不假思索,对已经注射过麻药,起了效果的病人开始准备手术,似乎病人都是很容易做的良性肿瘤手术。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恶性肿瘤在没有扩散的时候,切除依然会有危险,它会向淋巴转移,复发几率很高。
如果我做了这台手术,病人之后又形成了新的恶性肿瘤,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我透过玻璃看到其他医生,包括李冰研已经打开了病人的腹腔,准备开始手术了,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切还是不切?
台下的观众见我除了状况,议论纷纷。江老也皱起了眉头。
唯独高院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孙子动了手脚,他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退出第三场比赛。
我想了想,决定做这个手术,但不是用这种普通的手术刀。
而是孙胖子的爷爷孙海营留给我的那把。
这把手术刀自从齿印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里,正好派上用场,恶性肿瘤切除之后,转移的原因在于:它会存在残癌区,而我手里这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会让伤口瞬间愈合生长,不会让残癌区存在。
想了想,我心中稍定,但是其他的医生手术进度已经过半。
我抓紧时间开始做手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这次真的是生命和时间再赛跑。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旁边的小护士再给我擦汗,江老已经宣布了第一位手术完毕的选手。
不出我所料,是李冰研。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我都好像没有听到,心态就像一个平静的湖面,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成绩,只管做好这台手术。
细细的缝合好伤口,我才摘掉口罩,松了口气,举手示意我做完了整个手术。
而此时,我已经是在数十位医生中,排在第六了,不知道这个成绩会不会影响我的总分。
江老在一众评委跟随下,检查了病人现在的情况,以及手术完整的程度。
我有点愧疚,毕竟没有在时间上取得第一。
江老还是夸奖了我几句,说小伙子做手术有条不紊,很有大家风采,单单从这手术缝合来看就比别人细心不少,以后是个当好医生的料子。
我笑了笑说,江老夸奖了,这病人要不是恶性肿瘤,我在时间上应该还能再快一点。
“什么?小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他选手的病人和江阳的不一样?都是良性的?”江老生气的质问高院长。
高院长冷汗连连,辩解道:“不对啊,之前我也是安排好的,是不是当时入资料的时候,工作人员搞错了?”
见江老还要追究,我说错了就错了,这样很有挑战性,我也把这个病人的手术完成的很好。
高院长冷笑一声:“不见得吧,病人是恶性肿瘤,你这样做完手术,迟早是要扩散转移的。”
我笑了笑,早料到这孙子会有这一手,我把做手术的时候,病人体内的动态图放给江老和他看。
江老看到我切除的地方,几乎瞬间就愈合了,大感惊讶,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高院长看了,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了,这意味着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我拿出那把手术刀给江老示范了一下,江老感叹,世上还真是有这样的宝贝,如果能运用妥当,是多少病患的救星。
高磊在我之前完成比赛,这一轮的分数比我高,在之前的两场,他的名次都比我低一些,不知道加起来总分是多少。
到了宣布比赛总分的时候,我心里还有点坎坷。
“这次的选手都很出色,年轻程度也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以前都说医生是越老越值钱,我看这句话现在要改了。”江老手里拿着成绩单,通过麦克风说道。
台下观众笑了笑,知道这是江老开玩笑,又静下来听比赛结果。
“这一届省城医生职业大赛,选手均来自全省各地三甲医院,并且是优中选优,能到这里已经是非常出色的医生,但既然是比赛,就会有高下。”江老看了看成绩单,开始宣布名次。
“我从第三名开始宣布,没有宣布的自然落选三甲。”江老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紧张的表情,故意看了我一眼逗了逗我。
我心说这老头为老不尊,岁数这么大了还吓唬人。
“第三名,是来自凌江医院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这个人据说已经连续参加比赛五年了,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才得了个第三名,我肯定没戏了。
那个第三名如同范进中举一般,高兴的欢呼起来,这意味着他不用再呆在小地方,而是来省城,享受更高的职称和待遇了。
“第二名,是来自江州医院的李冰研,恭喜你。”江老说道。
李冰研得体的朝台下挥了挥手,冰美人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接下来就是这次比赛的夺冠选手了,经过评委会评定,这次成绩属实,这个人就是……”江老故意拉长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