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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部有三个人爱好打猎,冬天是打猎的好季节,猎手的心里早就发痒。
第二天,孙正非跟老田提起打猎的事情,老田说有工人看到野猪在发电厂房边的大山上活动,干脆两个人早点吃晚饭,去碰碰运气。
厂房边,向阳山坡陡峭而灌木杂草丛生,两人沿着羊肠小道爬到半山腰时,孙正非肚子一阵疼痛,咕咕直叫,他赶紧跟老田打个招呼,跑到山坳里方便,篝火晚会之后,孙正非就一直拉肚子,看样子垃圾食品吃不得。
残阳下,漫山萧瑟,河水奔腾却无声,对岸营地人来人往,或行色匆匆,或交头接耳...好一幅世间百态图。
孙正非慢悠悠地揩完屁股,突然,边上传来“哼哼”声,他扭头一瞧,哇塞!一头大野猪边走边嗅,迎面而来。他当机立断,轻上枪栓,照其前额“呯”的一枪。
那大野猪半声不吭,挣扎两下,“骨碌骨碌”滚下山去,那声势真还不小,老田听到枪声,火急火燎跑过去,却只见到个光屁股举着把大砍刀。
奶奶个熊,好大一只鸟!
循声望去,翻滚而下的大野猪在混凝土挡墙上一弹,就不见了踪影,两个人相视一笑,赶紧下山。
厂房后,几个工人围着大野猪议论纷纷,老田望着大前门没扣,皮带斜歪的孙正非,爆笑如雷。
一夜之间,孙大鸟光着个大屁股,一枪干掉四百斤大野猪的故事广为人知。
......
战士消灭敌人,坏吗?打头野猪就心慈手软,那以后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自我感觉优柔寡断的孙正非,要通过打猎塑造刚毅果决的气魄。
深夜深山,孙正非挑着猎物跟在老邹身后,已经连续走了五个小时山路,他依旧神采奕奕。
这小子刚猎了头大野猪,又主动约自己上山,老邹感觉有点奇怪,就问:“小孙,你打这么多野味做什么?”
“向经理要我打了,好像是要用来送礼找新项目吧,我也搞不太清楚。”
“这样啊,那你把野味都拿到车间去,我帮你薰一下。”
“好啊!”
临近春节,向开泰着实被满屋子的野味吓了一大跳,他最中意牛蛙及野鸡,那是一个经常搭便车的山民送给孙正非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周东来让孙正非感受到如父亲般的温暖。贺仲明送给孙正非一条精致的獠牙项链,上面雕刻着一张辟邪符,一条银质盘龙从根部盘旋至牙尖。
孙正非就请向开泰带两份野味给他们,至于其他师傅,孙正非可不敢有劳经理大驾。
......
小客车到了工地,孙正非见到母亲,百感交集地叫了一声“妈”。李兰英望着英姿飒爽的儿子,恍如看到当年从部队归来的孙林芝,长大了!
山路崎岖,李兰英有些晕车,就卧床休息,直到儿子请她起来吃饭,菜咸了点,她吃得很少,剩下的由儿子一扫而光。
“妈,我在修理车间熏了不少野味,您要不要去参观参观?”
“你白天开车,晚上还去打什么猎?睡眠没有保证,开车就不安全。”
“睡眠有保证嘞,您放心好了!”见母亲开始唠叨,孙正非赶紧拿出一叠钞票给她。
“这么多啊!”
“工资和年终奖在里面,我基本上没花什么钱。”
“那正好!清明节我们回老家一趟,把你父亲的骨灰送回去安葬,这得花不少钱。”
“那你要先告诉伯伯一声哟!”
“老娘比你还不清白些?”
“要过年了,你要不要添几件衣服?”
“我不要!”
“你出去看到合适的服装就买下来,要穿得讲究点,客气点,莫显得邋里邋遢。现在都是以貌取人,你就莫让别人看不起咯......”
李兰英整理着房间,把积蓄几个月的相思化为絮絮叨叨。
“好嘞好嘞!”久违的头痛再次袭来,孙正非连忙求饶。
“你现在还在看书自学没有?”
“在呀,我车上都带得有书。”
“小非,你明天去买个电炉子回来,我们自己开伙做饭。”
“要不我们买电炒锅吧,电炉子容易坏。”
“电炉子便宜,电炒锅要贵得多。”
“我来出钱!”
“好哇!那你就还买个电饭堡。”
李兰英炒的菜色香味俱全,招来几个年轻的好吃佬蹭吃,时间久了,电工赵师傅觉得这不是个事,就劝她做小炒,点菜你收钱。
电焊工小唐也说这样最好,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晚上还可以吃点宵夜,喝点小酒。
中午,兰英先炒青红椒炒野猪肉,她准备再弄碗汤和一个青菜。赵师傅打来中饭,他看到炒好的美味,掏出十元钱摆在桌子上,端起就走。
“李阿姨,钱放在桌子上,肉我端走了,你自己再炒一盘就是。”
“小赵,你给那么多钱干什么!”
“没事,多了的话,留到下餐吃。”
母亲做小炒生意,用电是占公家的便宜,还会给宿舍里的同事带来不方便。家里现在不缺钱,干嘛要伺候人家?孙正非觉得赊了面子,有些反感。
这天下午,收车回家,当他看到母亲开心忙碌的样子,似有所悟。炒几个家常小炒,下几碗鸡蛋面条,对母亲来说很轻松。
母亲一不打牌,二少闲聊,她闲不住会闷得慌。劳动创造快乐,母亲不偷不抢,凭手艺换取报酬,怎么会让他掉面子呢?
观念转变带来行为变化,以前母亲要买什么孙正非就买什么,现在他会主动买一些肉蔬类回来,若母亲问起价格,五元钱的东西自然是三元钱买的。他希望母亲留在工地,母子俩相依为命。
二月初,李兰英在小溪对岸坡上开垦出一片菜地,种上各种蔬菜。儿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她何曾不想留在工地照顾儿子呢?
三月,电厂的篮球场终于建成,孙正非邀好友一起去打球,还没有玩上五分钟,旁边的宿舍楼里跑出一个运动装男子,男子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的服装上印有虎跳电厂14号字样。
“好久没有打球,手都发痒了!”
“球场都弄好几天了,怎么不见你打球?”
“兄弟,那得要有球才行啊!”14号潇洒地投入一个空心篮,“你这球不错!”
当然不错,这可是孙正非找贺队讨要的比赛用球。
“你们还有没有喜欢打球的?我们来打场子。”
“有!我去喊两个人来。”
三对三,打半场。14号球技娴熟,孙正非综合素质更高,两班人马打得难分难理,不相上下。
有了篮球运动,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三月三十日,孙正非将车开进修理车间做二级保养,他与母亲即坐车到水库码头,搭乘送水泥的空船回西江镇。
货船老板姓夏,他与项目部签有合同,承包西江水泥厂至青草镇码头的水泥运输任务。孙正非常来船码头转动水泥,同他很熟。
一路之上,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到了中午,夏老板做了个清水煮活鱼招待稀客,没见他放什么佐料,味道却鲜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