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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放在那瓶子里十分别致,我瞧了喜欢得紧,况且这花,清香雅致。”
笙和见她驳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气恼,反而面露淡淡喜色。
众宫人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玉夫人并不是如宫里所传啊,平日里都传,她张扬跋扈、把她们玉戈的狂放作风带到了覃国,如今看这,打扮简单清丽,也并没有什么艳丽如妖之说;
但她性子好倒是传对了,难怪以前的宫人都敢那么作威作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行!”
梁吟秋目色一沉,直接否决;
“如何不行?”笙和的挂在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在场的众宫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下子玉夫人怕是不会轻饶她了吧!
“这花,恐会阻碍夫人的气运!”
“荒唐!吟秋姑姑看来并不像传言般做事稳妥!”
一旁的木渔素来胆子小,但梁吟秋早前十分照顾她,她十分担心梁吟秋的安危,终于忍不住趴到地上,不断地磕着脑袋,慌乱地求情:“娘娘!求您息怒!吟秋姑姑定是有她的道理的!求您不要责怪她。”
“你是她的人?还是我的人?”笙和突然笑了,但这种笑只来自皮肉,看得众人脊背发凉;
这时,梁吟秋沉了沉面色,最终软了下来,她略带失落地跪到地上,“夫人息怒,若是夫人真的喜欢,执意要留,吟秋无话可说!”
对此,笙和终于收回目光,再次低头翻起书来:“嗯!继续做事吧!”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又道:“木渔,你也起来吧!给我沏壶花茶。”
“诺~~”木渔边看着梁吟秋,边用着微颤的声音应了应;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玉夫人,不好了!”
梁吟秋一见,皱着眉呵斥:“何事慌张?不成体统!”
“紫阳宫的皇后娘娘病危了!”那宫女扑通一声跪地,“陛下和各美人、夫人都去了!您也快去瞧瞧吧!”
姐姐?
笙和心底一个霹雳,她的身体因震惊瞬间僵直,腿上的书顺着裙摆滑落到地上;
真么会?突然病危?
“走,跟我去瞧瞧!”笙和连忙站起身,刻意稳了稳心神,一旁的木渔将书捡起来,往桌上一放,便凑到笙和身后,梁吟秋唤人拿了件厚厚的毛裘披风,众人给心不在焉的笙和披上,就顶着呼呼冷风朝着紫阳宫去了;
路上,笙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大步跨着,丝毫没有注意,不远处的城墙之上,一个炙热的目光紧紧跟随她身影,直至拐进宫墙后许久,那个炙热的目光才混着冷风慢慢消散;
紫阳宫——
笙和来时,这里已经坐满了妃嫔,她一进来便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先是赵恬,对着她淡然一笑;接着是杨窦茵藐视地扫过来一眼,又极其厌恶地离开;再者是刘氏姐妹,最后是南慕歌,她静静坐着,不着痕迹地轻轻移了移目光。
“又来一个看热闹的!”杨窦茵小声嘀咕着;
“哼~”
人群不知哪里飘出一缕不易察觉的轻笑;
笙和全然没放在心上,她虽面上镇静,心底其实已经乱如麻,宽袖下的手不停地抠着指甲;
梁吟秋微微上去,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笙和转头望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就使她安心不少。
“玉夫人可到了?”一个宫女从内院跑到大厅;
“到了!”木渔下意识应了一声;
“快!皇后娘娘想要见玉夫人!陛下也在内室了,您快去瞧瞧吧!”那宫女焦急跑到笙和面前;
笙和也不多言,稳了稳心神,慢悠悠地走出房门,待离开众人视线,她才加快脚步;
天色乌青,院子里传出一股清丽优雅的熟悉味道,笙和眼底一扫,一抹紫色让她的心中豁然明了;
内室大门口,宫女朝着里屋大喊:“玉夫人到!”
笙和站在门口,顿了顿脚步,沉沉呼出一口气后,提裙跨进屋中,一股热流袭来,越往里走,就越发亮堂。
还没走近,孟钰迎了上来,笙和随即委身拜见,“参见陛下!”
“臣拜见玉夫人!”几个御医拢着一块儿商量着,见到笙和,也都行了行礼;
“你来了?冷吗?”孟钰浅笑着,看不出一丝担心与难过。
“不冷,臣妾先去瞧瞧皇后娘娘!”笙和面对孟钰的关心,只是淡然回应,就那么越过他,越过屏风,奔赴至顾梦姝的床榻边;
一进去,就见孟潭哭唧唧地趴在她身边,床头站立着裘太师与三欢。
顾梦姝一看见笙和便欣慰地笑了,“你来了!”
她苍白的面容将她本就淡雅的脸衬得寡淡,无神的眼睛好像只是睁开都费了很大的劲儿,眼窝乌青,有些凹陷;
“……拜见皇后娘娘!”笙和拖着步子走到床前;
“不必多礼了!”她笑了笑,“裘大人,你带着潭儿先下去吧!”说话间,她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笙和。
笙和转头,“你们也先出去吧!”
木渔和梁吟退下,但孟潭却不干了,耍着小脾气,哭得越来越大声,“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母后!我不出去,母后不好起来,潭儿永远守着母后……”
顾梦姝摇了摇头,“听话!潭儿不吵不闹,乖乖地,母后才能好!”她的声音虚弱无力。
“那潭儿听话,母后就要好起来!”他十分乖巧,听了这话当即停止了哭闹;
“嗯!母后想看潭儿笑;”
话毕,孟潭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就突然笑了,粉嘟嘟的脸蛋和眼睛红红肿肿的,笑得又丑又萌的。
待众人都退出后,顾梦姝招了招手,笙和便凑近了蹲下;
“我的好妹妹,姐姐知道你现在不记得了。”
笙和顿了顿,“皇后娘娘,臣妾有您这样一个姐妹,是三生有幸!”
“我的病来得急,御医也查不出个什么,我想……我的时日不多了,”
“皇后娘娘莫急,御医肯定有法子的,您只需要放宽心,好好把身体养着,心一衰,则体衰!”
顾梦姝的目光些许黯淡,也许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