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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让你离开泥土,回到珍珠的世界,属于你的世界,能让你发光的地方。”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又回到了那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那如果你们那里的人跑到地球上或其他星球上为非作歹呢?”我假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那我们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啊。”
“……呃,试问,你会跑到一个蚂蚁窝去耀武扬威吗?你只会看不顺眼一脚踩在上面直接毁了它。而你,花木……”他定定地看着我,“曾经就这么干过!”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半天才把他的话理解过来,“你是说……我曾经毁过一颗星球?”
“是两颗。”他无比惋惜地纠正。
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区外的人行道上,路两边的大榕树遮住了我们头上一半的阳光,阴凉了许多。斑驳的树影投在地上,树上很多粗细不一的长须垂挂下来。地面上有的地砖被露出来的树根顶起来,歪歪斜斜的。
我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时,可能太过震惊,没注意脚下,被翘起来的一块砖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往前扑,被天空稳稳地拉住。
“天空,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平时和人打交道还是很小心克制的,实在是没办法把能随意干出这种事的人和我联系在一块。
“非常确定。”他说。
“是为了什么?”
“为了……别人。”
“别人?”我好奇道,“什么人值得我发这么大脾气?那我一定很在意这个人。”
“……嗯,很在意!”
“是个我很爱的女人吧?难道是吃醋?”我胡乱猜道,“想不到我为了一个女人也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来的。”
天空摇摇头。
“快告诉我。”
“……你如果恢复了会自己想起来的。”他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又在诱惑我。”我斜睨着他,“你在勾起我的好奇心,然后同意跟你回去。”
“那么,我成功了吗?”
“目前……好像还没有。”我指了指前面,“要不我们进去走走?”
这是我们小区附近的一个公园,本来我今天就不是专门要带他去玩的,只是不太放心把他留在家里而已。
我们走进去,漫无目的地闲逛。现在是上班时间,人很少,只有中心一个小广场那里聚集了两拨跳广场舞的大妈。我们沿着上山的小路慢慢往上走,爬了几个弯之后,下面跳舞的音乐声越来越小,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鸟鸣,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跑步的人。
走到半山腰,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草坪,还有一些石凳子,四周空无一人。
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累了?”他问。
“不累……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那个问题了?”我提醒他。
“你自己猜不到?还是说你不敢面对?”
我愣了,他还真不是一般地了解我,是非常了解。
“我要还你一样东西。”天空往四周看了看,面对着我,伸出他的手。
只见他的手心出现一个透明的手镯,大约两厘米宽,看上去很光滑,有点像翡翠,还是玻璃种那种品种。
“还我?”我站起来,看看手镯又看看他,“这是我的?”
他点点头:“它叫幽音环,原来你一直带着它,现在物归原主。”
我没有去拿,自己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你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地球人,就算你答应跟我回去也没有办法回得去,但它可以帮助你慢慢恢复神力。”说完天空的手往前递了递,“给。”
“幽音环?神力?”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生怕摔到地上砸烂,“神力是什么?”
“它摔不坏的,你不用这么小心。”他笑。
我拿着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戴到左手手腕上。”
我依言戴上去,刚刚好,不大不小。
没想到手环里马上出现了很多类似波浪的花纹,银光闪闪,不停地在流动着变幻着,十分炫目。
我惊讶地看呆,可以说瞬间就喜欢上了。
“平时不要戴,否则会被人发现,没人的时候就戴上,里面封存的神力会慢慢回到你的身上。但是刚开始不能戴太久,否则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摸了摸,冰冰凉凉的,越摸越喜欢。
突然,有一股气流在我体内窜动,力量很大,横冲直撞地让我有点站不稳,身体晃了一下。天空伸手扶住我,问:“是不是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这就是神力!”
原来如此!
“那如果不小心搞丢了,被别人捡到怎么办?”我总是会多想那么一点。
“它只认识你,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任何人拿着它就是个普通的手镯。”
“这么神奇!真是个宝贝。”我爱不释手地又摸摸它,可是我恢复了他说的那个神力又能怎样?我是不可能离开地球离开家的。
“所以你一直非常珍爱它。但是,奇怪的是,你居然没有把它带到地球来。”
“如果一个婴儿一出身就戴着个手镯,那不就成爆炸新闻了?我觉得当初我考虑得还是很全面的。”
“我只是奇怪你一旦生气是不会这么理智的。”他说,“你要不要看看戴着幽音环恢复一些神力后你能做点什么奇特的事?”
“要怎么恢复?”
“我会帮你,放心。”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能不能恢复,我只是好奇,这个神力……如果我恢复了,我也能飞?也能潜到海里?就能跟你一样无所不能?”
“当然。”他骄傲地扬起脸。
“随时?”我瞪大了眼。
“随时,随地。”他点点头。
“那我岂不是可以在地球上为非作歹了?”我搓搓手。
“你会吗?你连跟我走的兴趣都没有。”
“那可不一样,你说的那里我不了解,我也不会去。这儿可是我的地盘啊,你想啊,恢复了神力,从此以后,我不用上班了,没钱就去海里捞点鱼卖,也不用坐飞机了,想飞哪就飞哪,省了多少钱啊我……”我滔滔不绝,最后才发现他一直沉默着听,好久都没有吭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会傻到真以为我要准备去干坏事吧。
“我瞎说呢,你当真了?你不会真以为……”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你,你从来都不看重这些。”
“你还真是了解我。”我侧头奇怪地看着他,“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非常夺目!耀眼!”
“说得我像颗珍珠一样。”
“你就是一颗珍珠。”他目光炙热地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哪是珍珠,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你现在站上去吧。”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站上去,听我的。”他耐心地又说一遍,但语气是不容我拒绝的那种。
我没再多话,站了上去。
“跳下来。”
“什么意思?”我才刚站稳。
“跳下来。”他重复。
我只好跳了下来,石凳本来就不高。
“这是你作为一个地球人的本能,对吧?”
“对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现在你重新站上去。”
我乖乖地又站了上去。
“你现在在心里想,我跳下去可以悬停在空中。”
“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了。
我低头看看,这可能吗?于是按他教的,默想了一遍,然后跳了下去……成功着地。
他笑笑:“再来。”
我又重新站了上去,在试到第三次时,我终于成功了!我的脚没有落到地上,就这么停在了离地大概二十厘米的地方。
“天呐!”我惊喜交加,不由地叫出来,两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放,放哪里,摇摇晃晃。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天空看上去很高兴,笑着点点头。
我却紧张地问他:“那要怎么下来呢?”
“你往下一踩不就行了?”
我照做,回到地上。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么好玩!”我感叹道,然后又有点怀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旁边做的手脚?”
“不是我,是它。”天空指了指幽音环,“你戴了它很多年,它里面有你所有的神力,它在慢慢还给你。”
“那照这样的恢复速度,我是不是可以从更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有问题?”我想到了蹦极,一直想尝试,却一直没勇气尝试。如果有了神力,我肯定就不会害怕了。
“当然。”
我使劲踩了几下地,然后又回到石凳上,反复练了几次,太好玩了,我玩得不亦乐乎。
天空坐到另一张石凳上,也不打扰我,看着我不停地上下折腾。
终于玩够了,我坐到石凳的一侧,有点喘气。
“所以……你现在有答案了吗?”天空看着终于停下来的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