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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大手的一瞬间，齐乐川又有一些恍惚，不对，这不是小鬼该有的体温，对方好似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想掀开红盖头去看，但是对方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熟悉又陌生，“齐乐川，别拒绝。”
轿子突然在九州中央停下，新郎官牵着新娘子的手换了一顶更大的轿子。
抬轿是长着狐首人身的狐狸，四只狐仙的出现让四周的温度骤降。
齐乐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鬼使神差间，她没有拒绝他。
人山人海中。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胖子咂舌，“这是要嫁给狐仙？”
无邪眯着眼想看清新郎官的长相，离的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
黑瞎子心底猛的一震，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在这个空间内，乐川可能会被控制，但她有九九在，就不可能被狐仙当成提线木偶。
所以极有可能是自愿的。
那么在马背上的新郎官……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路的尽头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戴着帽子，背上背着一把刀，有别样的杀气。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云霄，马背上的少年垂眸看着对方。
直到一点点靠近后，张启灵将抽出的刀收了回去。
对视间，张启灵薄唇动了动，“不会后悔吗？”
声音太吵了，齐乐川在花轿里完全没有听到。
倒是那少年桃花眼弯着，“不会。”
“她会老。”话语间，张启灵的目光看过人群中的无邪，像他一样，会老。
“这就足够了。”
少年的声音坚定，这就足够了，不管是谁安排的这场闹剧，若是齐乐川可以嫁给他，这就足够了。
哪怕出去后所有人都当成是幻境。
齐九九太了解她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衰老，她不愿意继续和他签订鬼契了，她准备抛弃他。
这世上有太多不如意。
张启灵移开脚步，让出了路。
无邪他们从后面挤了进来，看到齐九九那张脸，都闭口不言，没有再阻止这场婚礼。
花轿内。
齐乐川感觉自己身处冰窖一般，她手中捏着平安符，到底要不要配合他完成狐仙娶妻？
后来，她的手慢慢松开了，只有完成了这个环节，她才有可能找到幻境中的三叔。
所以，她不能拒绝。
好，就这个理由了，大家应该都可以接受的。
殊不知，所有人都在默默配合。
黑瞎子一脸欣慰，欣慰的同时又在想齐九九这小鬼到底什么时候真正的提这件事。
礼数很周全，还有一个狐仙高喊着最后一步，“夫妻对拜。”
这是最后一步了。
齐乐川的心跳乱成一团，这算不算是真的？
齐九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温柔又眷恋，一直在庆幸，还好自己比较牛逼，不然今天这婚就被这些骚狐狸结了！
人山人海中，某个说书先生撕掉了面具，露出了一张略带书卷气的老脸，他欣慰的看着那一人一鬼。
有时候九门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
看着那俩小孩一点点弯下腰，吴三省目光逐渐慈祥。
人群中的无邪忽然大喊了一声，“三叔！”
刚低头的齐乐川就条件反射般的要抬头去看。
这么好的机会齐九九誓死守护，他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微微带了几分力。
狐仙诡异勾唇，“礼成。”
齐乐川难以形容自己心底的感受，五味杂陈的，还有一些小庆幸。
……
“三叔！三叔！你跑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跑？！”无邪一脸焦急的越过人群往吴三省那跑去。
三叔撒腿就溜，边跑边喊，“解链环，你丫的什么时候跑的，怎么不喊我？！”
解链环？
一下子解语花也站不住了，立刻就去寻。
齐九九在完成仪式之后，一把将她环进怀抱。
台下的人群忽然消失，只剩下了他们。
无邪也停止了动作，看了过去。
台子上有个巨大的狐仙像，像是可以吞噬了空间。
“走，幻境要被破了，快回去。”吴三省开口提醒，天空的颜色越发绚丽，有一道白光像是要穿透这个空间一样。
解链环环胸出现在三叔身旁，二人还保持着最高的相似度，“终于结束了。”
他们没有意识到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只见，齐乐川抽掉了发间的灵木簪，幽蓝色的光线转身即逝，她借力跃向半空。
齐九九迅速托了她一把，灵木簪划过石像，石像直接炸掉，里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黑色的狐狸。
刹那间，一把刀横在了齐乐川眼前，熟悉的场景如同再现了一般，黑狐的尾巴直接被小哥斩断。
黑狐断尾。
杀伐果断。
张启灵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五岁的小娃娃，她笑嘻嘻的叫自己哥哥，说自己什么都不怕，以后也会听哥哥的话。
“小川？”小哥顿住，他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很多细节他记得都清楚。
齐乐川沉声回应，“哥，走吧，幻境结束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面前的场景全部破灭。
齐乐川低头看着自己的婚服，看的这般仔细，凤冠霞帔，这辈子都不会再穿了。
齐九九意识到了什么，他默默看着，之后拎着三叔和小叔一起出了幻境。
月色之下，六个石凳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齐九九立在三叔和小叔身后凶巴巴的盯着，他们俩就等着制裁吧。
齐乐川杏目打量着这二人，但依旧是分辨不出来。
“所以，是你们两个起了争执才删掉了发给我的第一条信息？”她问第一句就是这般有技术含量。
吴三省耸肩，“小侄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都是……”
“我都是为了你好。”无邪和小川异口同声的替他说完。
又是这句话，听了好久了，连套路都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