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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到了下午,天气晴朗,长沙的温度不算太冷,只是她裹着棉袄站在院子里,面前的鱼缸里已经没有了鱼,只有一缸水。
江为非来时,微微皱眉,她太过于看重感情了,九门老一辈只剩下陈皮阿四与霍当家的,如今她一路走来,看遍生死,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情。
齐乐川听到脚步,依旧没有回头,淡淡问道,“三叔的行踪我早在大半个月前就丢失了,他是不是去了长白山?”
江为非难得正经了一次,痞帅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你早就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长白山的冰川常年不化,他们为了寻找云顶天宫的秘密,包括四爷爷,他丢下虎子豪,丢下我,即使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也还在寻找着他的执念,云顶天宫到底有什么,有时候我并不想知道,我想让四爷爷安全回家,他本该在长沙安度晚年的。”她念叨着。
小鬼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依旧搞不懂人类的情感,他认为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只是能陪自己走上一段路罢了。
“小老板,你也说了,这是四阿公自己的执念,所以还请节哀顺变。”江为非一语戳中了关键。
她的信号丢失,卦象为大凶,是性命之灾。
江为非得到消息后也考虑过不告诉她,但是她迟早会知道,挣扎半天,还是带着这个消息来到了齐家老宅。
四阿公中途与无邪他们走散,后又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他老人家永远长眠于长白山。
齐乐川沉默不语,就一个人站在那,对着长白山的方向鞠了三躬。
江为非抵着后牙槽,似乎有什么话要对齐乐川说,但是回想起三叔的话,他忍住了,默默从齐家老宅退了出来。
忽而,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了一片,屋内电视里正在报道着,湖南将要迎来近几年最大的一场暴雪。
没过多久天空飘起了小雪花。
下雪了。
离新年又近了。
雪花落在齐乐川的肩头,她就看着这方世界,不知道是在怀念着什么。
一把黑色的伞撑在她的头顶,她背对着,不知何时眼中又蓄满了泪水,本不该委屈的,可是今年再也见不到四爷爷了,往事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里浮现,可是再也握不住了。
身后,张日山撑着伞,似是有些无奈,唤了一声,“川儿。”
齐九九分明看到她抹眼泪。
小鬼看向张日山,有些无措,表情也呆了许多,他更喜欢那个心狠的齐乐川。
张日山对他点了点头,齐九九收到,一个手刀上去,动作快准狠。
齐乐川那正酝酿情绪呢,突然就被阴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张日山怀里了。
张日山斜一眼那小鬼,道,“愣着做什么,抱着。”
“啊?哦哦。”小鬼道。
齐九九慢半拍,赶紧接着,一把抱起她。
张日山撑着伞,与他一路去向房间。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不一会就将地面裹上一层银霜,张日山与小鬼站在落地窗前,齐九九眉眼间染上几分冷淡。
张日山看着外面的雪,开口道,“几年前齐八爷与老一辈的相继出世,她的状态也如同现在一样,她太重感情了,都说无邪重感情,到头来,还多了一个齐乐川。”
齐九九没有接话,他比张日山清楚,她重感情也是受前世的影响,她没能保护齐家上下,所以这一世最为看重家人。
在她眼中家人要比她自己重要。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长白山此行就不要带着齐乐川掺和了,我会派人将陈皮的尸骨寻回来,川儿虽重感情,但也理智,你好好陪她几日,再过没多久就要过年了,今年冬天,我应该来不了了。”张日山说着,将一个盒子放在一旁桌子上。
又继续道,“这是提前送她的礼物,小九,你觉得此局还能让她入吗?”
齐九九桃花眼微眨一下,“这是她做的决定,你也说了,她重感情,无邪和胖子也是她重要的朋友,吴三省在背后做推手,她都知道,可那又能怎样,她自己乐意,我……自然陪着一起。”
张日山饶有兴趣的瞥它一眼,语气带了几分笑意,“还是你这只小鬼看的透彻一些,你说的对,她也会是局中最大的变局。”
齐九九刻意的看向那个盒子,不止一眼,他觉得里面的东西煞气很重。
张日山自然知晓他的小动作,脸色好了许多,“这是找人寻了很久的一块明月石,前不久在新月饭店发现的,派人查过,这东西来路确实不干净,但成色是一等一的好。”
齐九九收回目光,对,她就喜欢这种东西。
后来的几日,张日山一直没有离开。
直到十二月中旬,无邪他们从长白山回来了,只是没有了小哥的消息。
听无邪说,当时在长白山底下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铜门,小哥跟着一队阴兵进入了青铜门。
之后,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哥就消失在视野之中,之后的冒险就更加惊险刺激,三叔说闷油瓶会没事的。
长白山这一趟,小哥又失踪了。
齐乐川这几日很久没再出门,齐家老宅也安静许多。
张日山最后寻到了陈皮阿四的尸骨,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将他安葬了。
齐乐川心底总算是过去了,状态也好了很多,只是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跟紧他们的步伐。
张日山见她恢复了原样,也不再停留,又离开了长沙,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叮嘱她注意安全,甚至有想把她带去新月饭店的想法。
不过齐乐川拒绝了,她说要留在齐家老宅过年。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要临近年关。
屋里虽然开着暖气,但齐乐川依旧穿着一身朱红色大褂披着貂,就坐在落地窗前,掀着眸子看着外面的小鬼。
齐九九在院子里拔萝卜,这些萝卜早该拔了,齐乐川给他说这是冬天的口粮,只是忘记拔了,所以让他拔出来做辣萝卜吃。
齐九九用力一拔,又回头看向落地窗前的身影,他又转过头,萝卜不好拔,土都冻硬了。
但毕竟是好吃的,他当然十分卖力。
齐乐川觉得阳光太暖就磕上了眸子。
忽而,纸人打开了门,黑瞎子推推墨镜抬脚走了进来。
齐九九朝门口望过去,眸间有一丝笑意,“黑爷,今年来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