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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娆抿住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无缘的儿媳妇了。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单纯坦率,那么心无城府。就连那看似恼人的小抱怨、小心事都看来那么可爱。
自从李远去世之后,有那么几个月都死气沉沉,不见笑容的慕娆,在见到江小蝶之后,不知不觉微扬唇角,而且心情似乎也变得飞扬起来。
这样寒冷的冬夜,她特意舍弃了小木屋内温馨的灯光和暖气,跑到户外烤肉,任凛冽的寒风如刀片般凌迟着自己,无非就是想从自虐中找到一点平衡。想让自己因为这过度的寒冷而无睱思念某人,无暇回顾过去。
可是,江小蝶带着君无意来了。经商三十年的慕娆,何等精明聪睿,无需问,也知道君无意晓得在除夕夜造访一定是江小蝶贤惠的结果。君无意心结未解,看他现在冷竣的神色就明白了。所以,江小蝶怎么能不讨这个无缘婆婆的欢心呢?
她不畏寒冷,不问原由,二话不说就帮忙烤肉。慕娆自己处事虽然习惯了八面玲珑,但江小蝶这样爽快单纯的女孩,却十分符合她的胃口。
“那是因为你爱他,小蝶。你一定是很爱他的。爱情就是这样,谁爱谁多一点,谁就输了。”慕娆也伸出手来烤肉。两个美女一边聊一边烤肉,似乎完全忘记了那如石雕般坐在那儿生闷气的君无意。
江小蝶轻勾唇瓣,扬起如月牙般的弧度,口是心非地说道:“才没有呢,谁爱他呀?”完全就是一付小女孩的娇态。
慕娆忍不住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输羸难定。或许是他爱你更多呢!”
江小蝶摇了摇头:“才不是,没觉得他多爱我。”
“男人的爱不一定挂在嘴边的。”慕娆轻描淡写,“那个男人是我生的。我好歹也把他养到了五岁,母子天性,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你听我的没错。我感觉出来他是爱你的。他若不爱你,那么强烈个性的人,不可能让你劝得动,来看望我。你让朱朱或者宋珍妮试试,看她们能不能吩咐得动他。”
江小蝶暗自咂舌,这女人好厉害,问都不问就知道是她劝君无意来看望她的。可见,有点阅历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只是,她说君无意对自己……
会是真的吗?以前江小燕也这么说过,宋珍妮也这么说过。可是……
她情不自禁扭头回瞟了君无意一眼,却不小心勾触了他深情的视线。他的视线难道就这样一直投注在她的背影上吗?像座冷冷的冰雕,挺拔地坐在那儿,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刹那心跳漏了半拍。从海面刮过来的寒风吹拂着几缕落在额前的发梢,君无意像极了忧郁的王子。一位高大挺拔却又心细如尘的忧郁王子,拥有完美无瑕深邃立体的五官以及出类拔萃的气质,轻易扯疼每一颗瞩目他的芳心。
江小蝶逃也似地收回视线,对慕娆温语低笑:“怎么吩咐不动?原来也就不是我吩咐动的。依我看,是他原来心里就对你这个妈妈放不下,我的劝不过就是他的台阶,他抓着了台阶还不赶紧下吗?”
慕娆自嘲一笑,把烤好的肉串放在旁边的盘子里后,幽叹:“怎么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恨我!”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你就该知道他有多么渴望母爱!慕娆,你要原谅他,原谅他的恨。当年他只有五岁,无论身为母亲的你当时心里有多么大的苦衷,都不能这么伤害他!当他倒在血泊中的时侯,你不顾一切抛家弃子,这一幕在一个五岁男孩的脑海里会烙印下多么深的伤痛,我们都能想像得到,是不?”
江小蝶真挚的水眸触动了慕娆潜伏在心底最深处的母爱。她再如何讨厌君子轩的孩子,也无法否认这个儿子的出色。看着这样出类拔萃、帅气无敌的儿子,她怎么能不喜爱?何况事过境迁,君子轩已死,很多郁结已经舒解了许多。
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疙瘩要完全消除,毕竟需要一段时日。
“我们快烤吧,烤完肉之后,进屋里吃,外面怪冷的!都要把皮肤给吹裂了。”慕娆并不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江小蝶微微笑着,继续加紧速度烤肉,她明白凡事都急不得。如同君无意心里的真实想法,想要知道其实也是急不得的。
无论结婚前离婚后,君无意的心思总是复杂的。虽然他求她回来,虽然他待她如女皇般侍奉,虽然他爱她要她不留遗力,可是她的心底隐隐有一种感觉,感觉他有事情瞒着她。
江小蝶慢慢也了解了君无意的性格,他不想说的时侯,怎么问都没用;他想说的时侯,他自然会和盘托出。
两人很快烤好了肉串,灭了火,端到屋里去了。君无意倒自觉,见她俩进去了,拎起食盒也跟着进屋里去。沐霜经风,这个大男人早已变得寒气森森。这一点,君无意经过江小蝶身边时,江小蝶都能感受得到,忍不住要打个激灵,回头探他一眼,是不是出门的时侯穿得不够暖和,那黑色的风衣是轻薄的还是厚实的。
慕娆的小木屋十分干净、整洁、雅致,可是不知为什么尽管屋里有暖气,还是要透着一股清冷。这股清冷与屋内的摆设无关,而是因着李远的遗像摆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供奉着香烛。
君无意特意漠视了这清冷的来源,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面朝着电视,打开遥控器。略显尴尬和清冷的生硬气氛的确需要除夕夜的热闹晚会来冲淡。
江小蝶也将烤肉放在了茶几的上,反正食物不多,就不必上餐桌了,放在茶几上边吃边看电视也是不错的选择。她随后将带来的食盒打开,让慕娆拿些盘子和杯筷出来,将那一道道法式美食摆在盘子里。一切妥当之后,两个美女也坐了下来。
江小蝶挨着君无意坐在长沙发上,而慕娆则坐在短沙发里,静静地凝望着这对年轻人,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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