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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意见江小蝶这付嗫嚅纠结的模样,俊庞上凝结的冰霜情不自禁稀释了些,他故意着恼地盯着她:“浪费什么,吃不完咱们明天接着吃。”
“可是那个什么法式焗蜗牛、煎鹅肝、黑松露,还有那个烙蛤蜊,今天不吃掉明天就坏了。就算不坏也会变得好难吃。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黑椒烤翅、可丽饼、巧克力、舒芙蕾,你做得那么地道那么好吃,没有更多人欣赏怎么行?为了不浪费,不如我们现在就拿去送给你妈妈吃!”江小蝶好不容易吐出最后一句,一双水盈盈的灵眸充满小心翼翼的探究。
可是,果然踢到了铁板,君无意毫不思索地甩了一句回答:“她不是我妈!”声音冷冷的,冷得像从冰窖里的挖出来的冰棱,不仅冰寒,而且锐利。
他还没有承认她是他妈,江小蝶知道。不过只是这么一句回答吗?她不是我妈?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总得说一句呀!
于是,她锲而不舍地说道:“你看,我们刚吃饱饭,难道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吗?不如一起出去散散步吧。我们就海边,刚好她也住在海边的小木屋,那里的景观一定很好。对了,我听说,今天晚上十二点,市政府会在那里放烟花呢,不少市民都会往那儿观赏,不如我们也去吧。当然了,美食也是要带的,主要去散步看烟花,那个给她送吃的只是顺便,为了不浪费,这样行不行啊?”
这种请求,目的明显,就像小孩子想吃糖而拼命寻找幼稚的借口似的。君无意忍不住于唇角浮现出隐隐的笑意,但他强忍着,眼神依旧冰冷,冰冷得十分刻意:“烟花可以去看,但看她就免了吧。那些食物不会浪费的,我们可以去看完烟花后回来当夜宵吃掉。你吃不掉,我也会负责吃完,明白吗?”
呃——这下,江小蝶可没辄了。
她蹙紧眉,绞尽脑汁搜寻着可以说服君无意的理由。
君无意见她那种神情,就知道她还未死心,不禁神补了一刀:“再说,她并不孤单,还有李馨会陪着她!”
“不,”江小蝶立即反应过来,紧抓住这个机会,“我听大哥说过,因为浩浩的关系,今天晚上除夕大团圆,他们也请了李馨到柳园去团聚,这还是安然亲自打电话邀请的。所以,李馨现在在柳园,你妈一定只剩下自己孤伶伶的一个!”
君无意沉默了,他似乎不愿再想这个问题,逃避似地快步走到阳台去,取出一支烟凶猛地抽了起来。
相处日久,江小蝶明白,君无意习惯于在思考的时侯,或者是无法决断的时侯,抽烟沉思。江小蝶不喜欢他抽烟,担心对健康不好,却也不得不承认,君无意抽烟的模样帅呆了。
那处于十八楼高度的阳台,摆满了盆栽,视线所及,却是一穹灿烂的星辰。是啊!今晚星光灿烂,在严冬腊月,这可是十分罕有的现象哩。
星辰、月色、帅哥、烟圈,这幅画面忧郁极了,也唯美极了。
江小蝶慢慢地踱了过去,勾住人家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语气幽幽的,如往事般悠远地劝道:“无意,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很难。你告诉我一切,我现在都明白了。如果换成是我,我也很难放下。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可是我爸爸虽然不在我身边,却是爱我的。之后重逢,也是尽力补偿。我原以为我是不幸的,我是坚强的。却不知道原来你比我更加不幸,更加坚强。无意,我佩服你,也心疼你。不知道那些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你那时,一定很难过,也很孤单,找不到人倾诉。幸好,你遇见了忠叔。是他令你重生了。无意,你是不幸的,可也是幸运的。”
君无意悸动了,他默默地伸出手臂,将江小蝶紧紧揽进怀里。
江小蝶幽叹着,抬起清澈的眸子仰望着君无意,真挚地进一步劝说着:“可是无意,不幸的不只你一个。事实上,你的爸爸,你的妈妈,甚至你的两个妹妹,都是不幸的。有些事情,根本是人所无能为力的。比如说爱情。在这场家庭悲剧里,缘起于爱情。因为你爸爸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一切悲剧就发生了。他爱的方式不对,可是,他是真心爱你妈妈的,所以不能忍受失去她,反而伤害了自己。而你的妈妈,她何尝又不是为爱情而生的人呢?因为痴爱着李远,因为不能忘情,因为这份从一而终的感情,她受尽了苦楚。你的妈妈,其实是个坚韧顽强的女人,是个至情至性的女人。她追逐自己的爱情,并没有错。若真要说错,只是对你们兄妹残忍了一些,你们毕竟年纪还这么小。可是设身处地想一想,当时她要带走你们,恐怕也无能为力,她大概也没想到之后你爸爸会变成这付模样吧。”
她说完,君无意也抽完了那根烟,他做了个错误的示范,轻轻一弹指,那烟蒂就从十八楼的高度坠落,连个抛物线都还未抛起,就在夜色中淹没了行踪。
他放开江小蝶,漠然走进屋内。江小蝶莫名其妙地凝视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无助茫然地轻喊:“无意……”
“要拿剩菜剩饭还不去收拾。可别指望我!做饭洗碗都是我,难道连这点小事也要指望我做吗?”他的声音冷冷的,像是刚从冰湖里捞出来似的。
可是……
江小蝶仔细一回味,美眸刹那亮闪闪。
啊哈!他同意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江小蝶连忙满口应承着冲进餐厅。
她迅速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些快餐盒,将餐桌上能打包的全部都打包了。想了想,又去酒柜里拿了两瓶葡萄酒,放在篮子里。
紧接着,她就招呼君无意:“无意,要去快点啊,快来换衣服。我们可以先去看你妈,然后等十二点到了,再去看烟花。”
君无意嘟囔着:“不是说去看烟花,再顺便是看她的吗?怎么倒了?”
可是嘟囔的同时,他已经脚步不停地向卧室走去。某人更是急着洗澡打扮。
啊哈!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