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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江小蝶在洗手台前盥洗时,君无意潇洒地倚着门框睨着她,一边燃起了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里,他看着她洗脸,看着她刷牙,看着她化妆。看着她从素颜的水灵变成淡妆后的动人。
这是值得令他安慰的一刻。
多少女子妆前妆后完全两个人,幸好,他的小蝶,妆前妆后只是两种风情,却都一样美丽。
当然,今天早晨,他并没有看到她完全化完淡妆的样子,这都是因为他嘴贱的缘故。
“看什么看,刷牙有什么好看的?别看,每天都看,烦不烦,我别扭着呢。”江小蝶的嘴里还冒着泡泡的时侯,忍不住含糊地蹙眉抗议。
君无意轻轻吐出一口烟,唇角扯了个邪魅的弧度,谑笑:“我在想,其实……每天早晨若能用口水帮你刷牙也不赖。”
江小蝶定住了,侧过脸来,像瞧鬼似地盯他:“你的口水还是我的口水?”
“我的!”君无意挑了挑眉,十分肯定。
“神经病!”江小蝶也顾不得满嘴泡泡,大喊着,一手拿着口杯,一手拿着牙刷,匆匆走过去,用脚狠狠将门踹上,“出去!君无意,你个神经病的魂淡!”
君无意面对砰然而来的门,只得跳了出去,那抹谑笑始终未离唇边。
待江小蝶刷完牙洗完脸化好妆穿好衣服坐到餐桌旁吃早餐时,天色已经亮了。一抹瑰丽的朝霞,像溶化的水彩,令人神怡地涂抹在十八层楼外的天空。
江小蝶咬着君无意做的三明治,抬眸定定地凝视着坐在她对面的君无意,连吃早餐的样子都那么帅,心里顿时泛起暖融融的幸福感,比冬天的阳光更加舒适,更加温暖。
“真的没办法参加吗?人家真的希望你能够亲自到现场支持呢。”江小蝶无奈地问。
可不是,晚上就要进行五十进二十的pk了,这次能过关就过关,不能过关可没有再一次机会了,直接要被淘汰的。到时多丢人啊!一定会直接影响到迷蝶唱片公司的声誉。再说,那个死小喜子,前段时间能够到医院去时,精神振作了不少。这几天又不知何故,突然又变得有点蔫蔫的。不知晚上的现场发挥会不会正常,搞得江小蝶压力好大。
君无意带着歉意轻声说道:“恐怕真的没办法。对不起,小蝶,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做,另外也有很重要的客户从德国过来,晚上也许会有点应酬……”
看着江小蝶失望到快哭的模样,他只得又补了一句:“我尽量好吗?如果能早点谈成的话,来得及我就去……”
“嗯——”江小蝶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君无意怕她到时侯失望,又有所保留地补上:“只是说来得及就去,希望来得及,如果来不及,你别盼望啊。”
江小蝶嘟起了小嘴,霍然站起来放下只吃了半块的三明治:“哼,晓得了。我知道你这么说,就等于说不去了。不盼望就不盼望,我先走了。”
江小蝶再也不看他一眼,傲娇地去房里拿了包,到门口穿好鞋,就真的开门走了。她气恼地并非君无意这次没空陪她。而是从她参加比赛到现在,他并没有一次真正到场。少说也有四次了吧,居然没一次有空,可恨!
江小蝶甩门而出,本是带着点撒娇的赌气。可是等她真正乘了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坐到驾驶室里时,她才真正着了恼。
——他,居然没追上来。瞬间,她感到了挫败。或许,他,竟是不重视她的。
然而,这种懊恼的情绪只延续到了迷蝶唱片公司门口。一俟推开公司的压花玻璃门,江小蝶的斗志就被燃烧起来了,一心一意想要为晚上的比赛全力以赴。
而且,她还会体贴地想到,人家君无意的工作也很重要呢,那可是几千万上亿的交易。自己的比赛固然重要,但没道理要人家放下手头的生意,就为了到现场给你加个油。君无意已经够体贴够温柔,倘若失去原则,那就不会是那个充满魅力帅气无敌的君无意了。
这么一想,江小蝶心底的郁结之气顿时烟消云散。她带着轻松的心情开了个简单的早会,对公司运作稍作了解之后,就和宋喜苏染钻进了练唱室。
江小蝶曾经想过为迷蝶乐队招个鼓手加入。后来三人讨论后,决定放弃。宁缺毋滥吧。这从小到大十六年的默契可不是通过训练就能达到的境界。
而君无意,在江小蝶赌着气出门的时侯,曾经想过追上去哄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纹丝不动地坐着,漫不经心地继续早餐。
他可以对她千百般好,以弥补心中的愧疚,但是他不能再惯着她,疼着她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要预习着慢慢退出,慢慢疏离,慢慢做得不那么完美。直到最后,当她知晓他的坏时,她才不致于全然崩溃。
他隐隐感到心口微微抽疼,于是,突然察觉吃不下。他放下早餐,稍作整理,就出了门。驱车开往公司的路上,冬天的阳光和煦地照进了车里。
x市处于最南方沿海地区,四季如春,这里的冬季根本就不下雪。瞧,街道两旁的树叶被阳光照得发亮,微风一吹,绿波闪闪,翠**滴;而霞光,则将这宽敞的街道铺上一层金色的光,金光灿烂,高贵得像皇冠似的。
君无意知道离成功不远了,他似乎看到了灿烂的皇冠即将戴到了自己的头上。但越是如此,就越要小心翼翼。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都会发生在临门一脚的时侯,他不愿意犯那种低级错误。
他将耳唛塞入耳中,拨了个电话:“忠叔,阿特兰德先生是早上九点的飞机,你得让人提前到,交待清楚,不要有任何差池。”
“好,你放心。臭小子,我做事出过差错吗?这次一定要来个成功劫糊!合约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别墅吗?”手机那头传来忠叔自信满满的声音。
君无意淡淡勾唇:“不,先去公司报个道再去。祝你劫糊成功!”
说完,他施施然收了线。眼前,一缕灿烂的霞光突然迎面射来,他微眯了眼。待霞光过后,他低头想了想,又给手机换了卡,拨出了一个神秘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