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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京真没除灵正文卷144荒木宗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人一个刀举过头、一个摆出“拔剑术”的姿势,互相感应着对方的气机。
玄武道场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北辰一刀流,起源于古老的中条一刀流,核心理念是“一击必杀”。
这是真正在战场上锤炼出的、为了斩杀敌人而生的技艺。
“在被斩之前斩杀列手”这句话,曾经是所有剑道流派的座右铭。
护具遮面,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和眼神。
但是两人身上若有实质的杀机,不断在空气中互相碰撞着。
同样秉承“一击必杀”信念,却完全不同的两个剑道流派,跨越了千年的时空,在此刻相遇。
僵持之际,平将门身上灰白的鬼神之力,却如同遇到抽油烟机的烟雾一般,不断地朝着荒木宗介的体内涌去。
不知是鬼神之力的缘故、或是即将迎来“人生第一次约会”的鼓舞,荒木宗介的气势越发浑厚,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本就是凭借直觉行动的那类人。
如同野兽般的直觉,此刻越发敏锐,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以及下一步行动的可能,都似明镜一般浮现在他的心里。
这,难道就是老头子说的“剑心通明”?
“竟然能吸收鬼神之力?!这一趟来对了……此子将是我君临天下的阻碍,必不能留!”
感受到体内的力量飞速地流逝,此消彼长之下,平将门再也按奈不住,手中太刀猛然出鞘。
在两人距离拉近、鬼神之力不断消逝之下,他的动作远不似之前那么利落,已经逐渐掉落到普通人的水准。
古朴的太刀,化作黑色的流光出鞘,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荒木宗介斩去。
就在对方拔刀的瞬间,荒木宗介瞳孔一缩、眼角疯狂跳动,只觉有大危机临头。
他保持着高举木刀的姿势、本能地脚踩咏春步伐“转马”,在对方太刀出鞘之前作出了侧身闪避的动作。
即便如此,平将门那又黑又长的太刀,依旧化作了流光,擦着他的面罩而过,划出一道细口。
哪怕是普通人状态的平将门,也是在战火中千锤百炼的剑道宗师。
“该死的千叶伊吹,没提前给我说是真刀比试啊……”
必·须·要·加·钱!!!!
看清对方手中那似乎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色太刀,荒木宗介额头青筋暴露。
我跟你无冤无仇,只是一场寻常的剑道比试罢了,尼玛居然不打招呼就用真刀,而且见我拿木刀还不提醒。
等等……对方约了大晚上过来,还穿着这种古董一样的华丽护具,难道是某种复兴武士习俗的狂热分子,想要效仿古风?
在明治维新之前,武士依仗着“切舍御免”,有着类似样斩、辻斩的恶俗。
切舍御免,是幕府给予武士的特权,当武士受到平民百姓等的无礼对待时,即使将他们斩杀也不会遭受处罚。
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说辞,无礼的定义很广泛,撞到、不让路、语言上有不妥甚至一个眼神交汇,都能够被视为“无礼”。
样斩,也就是用罪犯的尸体代替草席来试剑;辻斩,则是武士持刀站在十字路口,随即砍杀路人“试刀”。
在大量平民因此死亡后,直到1602年江户幕府才禁止了这种做法。
在法制健全的今天,光是拿着真刀走在街上,就会被警察拷走吧。
不待他叫暂停,对面又是大巧不工的一刀斩来。
那犀利古朴的刀势,带着浓浓的杀意,直取他的头颅。
根本就是以命相搏、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但是,处于那种玄而又玄状态下的荒木宗介,凭借那普通预知般的直觉,再一次提前做出了闪避动作。
“混蛋,真刀了不起吗?”
看到对方真刀对木刀,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荒木宗介火气也上来了。
只见他脚踏“转马”,闪过对方一剑之后,又是一个“上马”,不进反退、揉身而上,竟然贴到了“相马小次郎”身前。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距离太近,平将门的长太刀没法发挥。
他随即往后撤步,准备拉开距离。
就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荒木宗介出……脚了。
只见他左脚极为灵巧地往对方身后一递……
平将门后退的脚跟,似乎是自己送上门去一般跟被他绊住。
他可不是什么正统的剑士,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主,对方不按规矩来他也就不客气了。
双脚相撞,有心算无心,平将门重心立时不稳,往后倾倒。
但他不愧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手中太刀依旧沉稳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而出。
“破绽。”
凭借那可怕的直觉,荒木宗介脸颊微侧,险之又险地闪过对方那夺命一刺。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臂肌肉猛然暴涨。
直觉告诉他,就是现在。
狂暴的力量瞬间将他手中的木刀挥出。
木刀还未越过头顶,便已经达到了最高速。
接着,荒木宗介手腕一松、一翻,双肘充分伸展,使刀自然下落,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加速度。
北辰一刀流·切落。
切落,在一刀流系中的地位非常高,亦是北辰一刀流最重要的核心技艺。
在外行人眼中,切落和素振的动作相似,都是将手中剑高举过头顶,再直直地斩下。
但是实际上,这两种动作的发力技巧、意境、和“养成法”都完全不同。
切落,可以说是把速度和力量完美结合,更加适用于战场上真刀对决、一击分胜负的场合。
“面!”
从上往下挥落的木刀,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卷走一般,带着无比狂暴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狠狠地斩在了率先出招的“相马小次郎”面盔上。
在这狂暴的一斩之下,本就重心失衡的平将门,面甲中剑,直直地仰倒在地上。
北辰一刀流,最初的一击,通常也是最后的一击。
“胜负,已分……是在下输了。”
倒地的相马小次郎,挣扎着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武士铠。
随即,他自嘲一笑,太刀回鞘,朝荒木宗介微微一礼,转身大踏步离开了道场。
看到对方果断认输、洒脱地离去,双手仍握着木刀的荒木宗介还没有回味过来。
“认输得……还挺干脆……”
直到那人出了门,他才回过神来。
如果对方闹着再比一场,他只能去后面房间拿老头子的真刀了。
真刀对木刀,还被我直接击中了“面”,确实是一大耻辱。
“东国有猛士如斯,朕复兴大业注定无果,非伪皇之罪……”
满月之下,狭窄的巷道内,缓步行出近百米,心灰意冷、失魂落魄的平将门仰天长叹、泪洒风烟上,渐渐化为光点消散……
离去前,他只想再看一眼夜幕下繁华的东国,以及这片让他爱的深沉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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