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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张大婶一家,离开小村子,妙妙和萧洛继续前行,这次他们往东走,要去看蔚蓝的大海。
海城,一个临海的城市,由于受到地理条件和萧楚国开放的政策影响,小渔村变成了如今的热闹重镇,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才刚透出云端,海城的码头上便早已人声鼎沸,行来过往的人潮络绎不绝,此起彼落的各式声响更显得热闹非凡。
“小三子,昨晚抱姑娘抱得腿软了是不?连三麻袋盐都扛不起来,今晚看你还怎么让姑娘乐呵!”
“你他妈的是羡慕我吧,有本事你也去抱抱……”
接着便是一阵哄笑声,听着那混杂着船舶入港,船笛停靠声,听着那夹杂着嬉笑怒骂的粗话、吆喝声,妙妙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杰克船长的地盘,不过这里可不是加勒比海,而是负责进出京城所有民生物品的商船都在此地上、下货的西商码头。
妙妙推着萧洛仿佛是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们走边好奇地打量四周,并且还得闪过身旁那些忙着将货物搬进搬出的工人,以免打扰到他们的工作时,突然听见附近传来疯狂的鼓噪声。
“多扭两下嘛,怎么不扭了?”
“就是,你看她那屁股,怪不得生男孩,他家那小子又皮又壮……”
“再看,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哦,这小浪蹄子还真骚、真带劲哪!”
“带劲个屁,连老娘都敢调戏,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望着被大伙儿揶揄的那名妇人神态自若、边定边骂的泼辣模样,妙妙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了起来,饶是自己脸皮这么厚也不可能被这么多人揶揄之后还敢出声大骂。
“姑娘,你们不是西商码头的人吧。”女子走到妙妙身边,上下打量着妙妙和萧洛。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想找一条船到海上去。”
“找船出海?你们出海是要做什么?”女子听闻他们要出海之后,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似乎对于出海二字很是谨慎。
“实不相瞒,我是带我哥哥到海中小岛寻访神医的,因为前几日有消息传说,神医就住在海城附近的一处岛屿上,所以我便带着他过来了。”妙妙随口胡诌。
“我劝二位还是过几天再来,最近这片海域不太平静,许多商船频频遭劫,连一些江湖黑道的走私船只也不例外,不是船毁人亡,就是货被掏空,任空船随波漂流。最让人吃惊的是,遇难的船只都没发出任何求救信号,且绝无生还者,以至于至今仍查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在做怪。所以,二位能不出海还是尽量不要出海,没看这几天码头也冷清了许多吗,就是因为这些海上盗贼作祟。”
原来码头冷清的时候都这么多人,那热闹的时候岂不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是,哥哥的腿不能耽误,晚了恐怕神医便不再岛上了。所以还是请夫人替我们联系一个出海船队吧。”
……
女子为他们找来的是一艘运粮食货船,妙妙从船主那里得知,那名女子叫花娘,是西商码头最大的货栈老板娘,相公前几年死了,为了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死心,她便一肩抗下了货栈内外的一切事务,前几次被抢的货船当中也有不少是花娘货栈的货物,所以她才对海盗如此了解。
站在货船的甲板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人在大海面前是如此渺小和卑微。
伸展眼睛,眺望去,不见白浪滔天,但见渔帆点点,船员那晒的古铜色的发光的皮肤,那敏锐的眼神,善良的笑貌,娴熟搬运过程,他们不会去欣赏者所谓的风景,或许是看惯了,而注意的是起航的方向、船下的岩焦和天气的变化。看那片蓝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瓦的光泽,拓宽者茫茫无限的空间。
“妙妙,甲板风大,别吹伤了脸。”萧洛温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我这就下去,听说这次随船的船员里有一名女神医,等下我们去找她让她给你看看腿吧。”剩下的日子,妙妙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方法把萧洛的腿治好,这样她离开的时候,也能安心了。
“好。”
绕了一大圈,他们在船的另一头看到了一名女子,也是船上唯一的一名女子,想必她就是那名女神医了。
方芊蓉一身素净的水蓝色衣袍站在船的另一头,清丽的瓜子脸正泛着浅笑,长发并未绾髻,而是随意扎在脑后。海风将几绺黑亮的发丝吹起,在她白皙的粉颊上缱绻拂过,将她立在夕阳中的侧影更添增了几分令人惊艳的柔美韵致。
这样的美女就连妙妙都有几分动心,更别提那些三五个月见不到女人的船员了。
“你好,我叫妙妙。”美女都是惹人疼的,这名方神医也不例外,妙妙扬起她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却也露出她赤.裸裸的不怀好意。
方芊蓉仍旧是淡然一笑,“你好,我是方芊蓉,姑娘找芊蓉……有事?”
“嘎?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妙妙逗趣的话和夸张的表情惹得方芊蓉扑哧一笑,就连萧洛也无奈的笑了,这么明显,除非方神医是瞎子才看不出来。
陌生人的隔阂便在这笑容中冲散,才没一会,方芊蓉就已经和妙妙姐妹相称了,这可能也跟船上只有他们两名女子有关。
“蓉蓉,这附近有海盗出没,你为什么还要跟着船队出海呢,更何况这船上全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安全的。”
妙妙直觉的问出想问的话,却没想到方芊蓉的笑容僵在了嘴边,萧洛用眼神示意她说错了话,而妙妙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半晌,方芊蓉才开口回答:“我是为了一个人。”
命运这种东西太难预料了,它根本不会让你知道你这一生会遇见什么人或什么事,总是用即席题考验着人们的应变能力……
方芊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师父常说:“世事难料,所以遇事要处变无畏,定心自强。”一定是她的修为不够,才会落成今日这般窘境!
妙妙见自己刚刚无心的问话让方芊蓉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便转移了话题,“小洛洛,你说我们会遇到海盗吗?我看过的海盗可是很帅的,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海盗长的好不好看。”
“不会吧,萧楚国的海防很严密,我估计海盗还不至于这么猖狂。”
“好可惜,难得出一次海,还看不到海盗。”妙妙瘪瘪嘴,似乎觉得这趟出海没有海盗就不好玩似的。
“等你真的见到海盗你就不这么认为了。”方芊蓉已经从自己的深思中恢复过来,朝妙妙浅浅一笑,还是别遇到海盗的好,这阵子码头传的沸沸扬扬,在她没有寻到那人之前,她还不想死。
此刻,太阳有一半已沉人大海,气温降低了些,半明半暗的海上,有种说不出的诡谲在酝酿,萧洛眯起眼,远眺着一个奇异的黑影从海平线上出现。
那是什么?
他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总觉得那个剪影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不远处的船员喊他们三个回船舱吃晚饭,萧洛再次看向远方,那黑影还在,不过可能是其他的货船,说不定只是自己想多了。
太阳终于沉落,海上更静了。今晚没有月亮,天地黑成一片,几乎找不出苍穹与海水的分界。那艘远远观望的神秘船只扬起了帆,迎着风,正趁着夜色朝货船迅速驶来。
货船的船舱里,船上的众人正热闹的吃着晚餐,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可以看得出来,虽然美女人人都爱,不过方芊蓉神医的身份让大家对她都很尊敬,而在萧洛那如机关枪的眼神下,一些对妙妙有想法的人也都自动屏蔽了对她的念头。
货船主很大方,聘请了海城著名的大厨随船出海,吃得人人赞不绝口,纷纷询问菜色与做法,妙妙也是认真的询问,好像自己上岸之后真的要实践一样,当真是气氛融洽,兴致正扬。
但是在货船的另一头,负责扬帆和行船的控制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掌船人发现了一艘来历不明的大型货船正朝他们的货船靠近,大海这么宽,为什么偏要紧挨着他们而行,不得不令人起疑。
“那是什么船?摸黑而来想干什么?”辅助行船的船员与掌船人对看一眼。
“不知道,还是谨慎一点好。”掌船人眉头紧皱,希望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忽然,三名船员打扮的大汉走进控制室,他还未警觉到对方的意图,就被敲晕倒地。
“控制好舵,我去迎接主子。”
原来这三名船员果然是海盗假扮的,这艘货船他们已经跟了好几天,终于决定今天出手,看来,上天还是对妙大姐不错的,她刚才说想看海盗,晚上,她的愿望就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