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夕何年

肤白如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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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有点心虚的程皙皙,也被这突然出现的蓝衣小和尚吓一跳。

    但很快,她就也故作慌张。

    “妖怪?在哪儿…”

    “装,我说的就是你。”正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这清秀的小和尚突然不怕了,大着胆子竟在她周围踱起步来,还一边打量她。

    “告诉你,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是鬼。你看起来又不是人又不是鬼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我猜,手上也没红绳吧?”

    还挺有理。

    程皙皙的眉眼不由自主地舒展起来,接下他的话,“是,就算我是妖怪,你不怕我吗?”

    呵呦。

    蓝衣小和尚望着眼前苍白的少女,冷笑一声。推开她,大步走向院子里的内屋,果不其然,香火全都被吸走了。

    “我当然不怕,怕的应该是你。你做错了事,竟敢偷了佛祖的香火,待会儿师兄就要来了。”

    “你道歉的话还是跟他说吧。”

    程皙皙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犯错后等老师来处理一样。

    她沉默了,要是那个师兄真的来了,还不如现在就跑…

    对,跑。

    想她生前中考体育跑800米的时候,次次都是满分。后来高中暑假,没事的时候就跑步减肥。

    应该能逃走吧?

    等等,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程皙皙立马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但仔细想想,也倒是可实行,总比在这里等一个最坏的结果好…

    旁边的蓝衣小和尚紧盯着她的表情,仿佛看透了她一样。双手抱在胸前,冷声说道,“警告你哦,不要抱有别的想法。”

    刚说完这句话,院外青石板的路上就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两人闻声立马向院子门口望去。

    “师傅,你来啦。”

    “嗯。”

    一身黑衣的年轻和尚停下了脚步,应下话后,清澈透亮的眼向院子里的生人程皙皙看去。面目虽不算英俊,可脸庞棱角分明,周身也是散发着平和的安宁。

    听到小和尚的话,程皙皙有点惊讶。

    虽说是师兄,但这也太年轻了。

    “你好。”

    他轻轻地说道。

    程皙皙点点头,刚想开口解释什么。旁边的蓝衣小和尚却又不满了,“师傅,你不用对她这么温柔。她是妖怪,妖怪!”

    尘凌看向有些难堪的年轻女孩,盯着她约有十几秒的时间。

    直到程皙皙的眼神都无处安放时,然后用平淡的语气说,“她不算是。”

    又走向她旁边,拍拍蓝衣小和尚的头。

    “世人皆苦,但存在即有存在的道理。我赶你走,长时间无法吸取香火,你就会魂飞魄散。”

    程皙皙愣了下,又很快点头,“我知道的。”

    “而我并非狠心之人,你也非冤魂怨鬼。以后如需香火,晚上8点来这里即可。”

    他缓缓地说着,不顾蓝衣小和尚的小嘴鼓成了o型。

    望着眼前年轻灵魂,尘凌从刚才的短短注视中,就已经看到她的死状与未来。

    但他也同时,穿过那厚重的灵魂,看到了一颗空灵的“心”。

    “谢谢法师大人,我尽量不会麻烦你们。”程皙皙诚恳地说着,看来下次一定要多准备些香火,吸完后再给人家上香。

    “嗯。”

    “时间不早了,你回吧。”

    天边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黄昏,庙里点点灯火亮起。

    他这棱角分明的侧脸也映上了些许人间烟色,显得柔和而温暖,让人移不开眼。

    她无由头地就突然想多问一句,“请问师傅的法号是什么?”

    “尘凌。”

    黑衣和尚平和地与她对视。

    眼底是一潭望不到底的湖。

    走出庙宇,程皙皙再回头看看这个古色古香的地方。只觉得心安,仿佛前辈子来过,快要忘了今夕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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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王姐。”

    “客气,客气了。以后要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哈。”

    送走房东后,程皙皙关上门。心里默默计算着带来的钱,够租几个月。

    还没来M市的时候,季兰兰就有想要给钱的意思。但她还是委婉拒绝了,想来父母也是多不容易。

    生前就是在花他们的钱,死后竟还要援助她。

    “找什么工作好呢?”

    拉上窗帘,不看外面那流动的万千灯火。

    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她很现实。没有上大学、不能长时间与人接触、也没有一项职业技能,这些足以让正常职业离她很远。

    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很长时间,也不知浏览了多少个网站。期间还为季兰兰他们报了个平安。

    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程皙皙仿佛看到了点点希望。

    一个叫“SW”的软件,点开后里面是各种失踪案件。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案件大都是警方毫无进展的,因为几乎毫无线索。

    再一看酬劳,基本五万以上。

    敢情这里面的都是富翁?

    但是也不好说,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程皙皙一个个地浏览着,点进一个标题为“救救我孩子”的信息。

    看着看着有些熟悉,回想起来竟惊讶地发现这是几个月前,还上过热搜的新闻。

    这是一个比较文艺的家长,她希望孩子成长在一个比较优美的环境里。无意间看到郊区的有个学校很合适,虽是普通教学楼的设计,但学校周围景色却是美的没话说,而且这个学校每年出的人才也很多。

    于是就将孩子毅然送到了那里,一周只见一面。

    刚开始,孩子安然无恙地上到了二年级。可后来每次回家时,小男孩都变得有些恍惚迟钝。

    他说每天都被老师训,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女家长没有在意,当时刚离婚。自己一人抚养孩子,以为是离异家庭使孩子敏感了,于是对他说,“老师肯定是为你好,看看自己每天萎靡的像什么样,还想不想做小男子汉了?”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两个月后,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就突然失踪了。

    大概说是人间蒸发比较合适。

    老师同学一概不知,问出来也是支支吾吾地说,当时就是叫他去校长办公室帮忙办个小手续。

    程皙皙当时看到这个新闻,第一想法大概就是:孩子有没有自杀或自己出走的可能?

    但很快警方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据了解,学校是只有一个正门的。门卫也作证,没有孩子在上课期间出来过。

    因为闹上了热搜,所以这个学校很快也就关闭。一段时间后,老师学生纷纷遣散转到别的地方。

    程皙皙手指有些颤抖地摁了下鼠标,点开那张学校的图片。白天阳光很充足,学校看起来也很正常,但可能是带有滤镜的缘故,总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仿佛藏匿在这正常的表象里。

    轻轻一点“组队接单”。

    她成为了四人小分队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