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6

五月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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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着一袭酒红色的连衣裙坐在了张振英的右边,姚杰身穿黑色西装坐在了站张振英的左边。他今日还能处世不惊的坐在这里,我很高兴。其余人都身着正装依次排坐在两侧。坐在我旁边的人叫唐木,负责伪公馆的财务,精明能干,做事滴水不漏,他的女朋友是富商的女儿,因为他是混黑道的,所以女友的父母很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一直很想洗白,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私下与他会过面,表明了我的态度;如果他肯把选票投给我,我当上了坐馆以后,第一个帮他洗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别无选择,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姚杰当上坐馆,那么他们就永远不能重见天日了。在他的支持下,最顽固的几员大将都站在了我这边。姚杰没有多少筹码了,剩下的只有几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我担任坐馆十年,带领着兄弟们一起把伪公馆做大、做强,现在的伪公馆已经今非昔比了,在道上只要听到伪公馆的大名,都要忌惮几分。现在我任期已满,年龄也大了,要把这个机会给小辈们,我相信伪公馆里总有一个人能担此重任。公平起见,我们投票选举下一届坐馆。”张振英撒在桌子上一打银色卡片,每个人抽取了一张,用炭笔在上面写下心目中的人选。选票由张寥收回,并由他来唱票。

    张寥每读一票,都会把选票在众人面前展示一遍,以示公平。

    “十七票,姚杰两票。恭喜担任下一届坐馆!”张寥公布结果后,全体起立,面向我九十度鞠躬,并恭敬地成我“坐馆!”

    “从今日起我们服从新任坐馆的一切命令!誓死效忠伪公馆!”

    看着下面十九名成员在庄严宣誓,这其中还包括姚杰,我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此时此刻,人生赢家。不过这还不够,我还要五毒,还要严氏,还要,姚杰的一切。

    我与张振英进行了交接仪式,他看来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我现在手里有伪公馆所有成员的详细资料、社团近两年的财务报表以及社团管辖范围内所有场所的资料。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接任坐馆后,我立刻动用关系帮唐木洗白背景,干净的唐木不再属于伪公馆,他只属于我,成为只效忠于我的独立个体。干净的唐木去干净的森威工作再合适不过。

    严冽消失了将近半个月了,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要不是森威和RED都在正常运营,我还真以为他死了呢!我当上坐馆的除了那天在场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并且我命令他们严格保密,所以严冽不会知道。那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呢?难道出事了?

    当晚我就去了RED,依旧没有见到严冽的踪影,那里的服务员也是一问三不知。我的心沉了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在吧台点了一杯白兰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突然我在过道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是没错,我立刻跑过去拦住了他。

    “!”

    “大、大嫂?”见到我有些吃惊。

    “那个,好久没见到严冽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你不知道严哥住院啦?!”

    “什么?”他病了。。。?

    “没,没什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缩着脖子就想溜,我当然不可能放他走,拧过他的胳膊就把他钳得直不起身。

    “快说!不说清楚了我就拧断你的胳膊!”我加重了力道,他“哎呦”一声立刻投降。

    “我说我说!严哥前些日子发烧引发了肺炎,输消炎药又刺激到胃出血,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这混蛋!”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松开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一脸堆笑地说:“嫂子你也别跟严哥生气,他肯定是怕你着急才没告诉你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

    心烦意乱的我又坐在吧台喝了几杯威士忌,可能是酒精轻微过敏的缘故,几杯烈酒下肚竟让我有些畏寒,头也有些发晕。我想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喝了两口发觉脑袋清醒了不少。从RED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打了辆车直接去了严冽所在的医院。毕竟肺炎还能并发胃出血,听着也挺悬的!

    走进病房,严冽还睡着,他脸色灰白,两颊凹陷,嘴唇干裂,枯枝一样的手还扎着针。他憔悴的就像一张宣纸,轻轻一碰就要破掉。这人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我心里暗暗发疼,被风吹过后酒劲儿也有点上来,脑袋里“嗡嗡”的。

    “咳咳。。。”严冽被一阵咳嗽刺激醒了,看到我在旁边脸上一惊,“亦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作死成功没。”

    “你喝酒了?”严冽闻到我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

    “我去RED找你,你不在,我就顺便喝了两杯。”

    “以后不许一个人喝酒,遇到危险怎么办?”严冽明显有些着急。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输个液都能整成胃出血。”

    “你是来挖苦我的吧?”

    “我说的是实话。”

    见严冽想要坐起来,我忙去扶住他并抓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护住他的胃腹,无意间触碰到他搭在胃上的手,他指尖冰凉,我心里一颤,不自觉地包住了他的手,想传些温度给他。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寒性体质。”

    “哇。。。林黛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可能是脑袋抽了,不过确实有点疼。

    “别把我说的那么柔弱,我是个男人。”严冽嘴上不满,但还是握住我的手盖在了胃上。

    “没说你不是啊,但是谁说是男人就得死撑了?是不是胃又疼了?难受你就说,别忍着。”他的胃很冰,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往外冒着寒气。

    “嗯,有一点,可能是被你气的。”

    “谁气你了?!”我几乎跳脚,这明明是冤枉人!

    “你一进来就一身酒气,顶着一对熊猫眼,开口就奚落我,还说没气我。。。”

    这么明显的撒娇严冽竟然做得出来?我差点笑喷。“高高在上的严总什么时候也这么孩子气了?不会是想从我这人汲取母爱吧?那我就施舍给你点。”我从椅子上挪到了床上,上半身贴着严冽,像哄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头。

    “咳咳!”

    医生故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种暧昧的氛围,我从床上站起来,待医生走近摘下口罩,才发现他是陈允。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

    “少废话,你来干嘛?”严冽瞥了陈允一眼。

    “来帮你拔针啊祖宗!”说着,陈允快速拔掉了严冽手上有些回血的针头,我很识趣地帮他按着针眼。“检查报告出来了,正好当着你媳妇的面,我公布一下!”

    “用不着!我自己会看!”

    “别理他!你继续说!”我瞪了严冽一眼,然后示意陈允继续。

    “我先从轻的开始说。严冽,你有轻微的贫血和营养不良,血糖也偏低。然后是严重一点的,你肺部的阴影面积较大,调理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最糟糕的是你的胃,溃疡面太大,出血点也多,再这么下去很容易穿孔,也有恶化成癌症的可能。”陈允郑重其事地说完了,严冽好像没怎么在听,但我一字不落的全敲在心上了。我没有想到严冽的身体会这么不好,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原来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下面我开始例行医嘱了。第一,别老惦记着出院,没有我的批准,你就老实在这儿待着!第二,现在你可以进一些流食了,必须得吃!吃了会吐也得吃!第三,不许抽烟,更不许喝酒,连凉水都不能喝!听到了没?!第四,第四是说给你媳妇听的。”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托我师傅给他配了几幅中药调养,这臭小子怕苦,我怕他偷偷倒了,你必须顶着他喝,他不喝你就捏着鼻子给他灌进去!他要敢吐你就再灌!”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妈啊,这是哪儿来的蒙古大夫啊?简单粗暴,太可怕了!我很同情地看了一眼严冽,见他眉头紧锁,正恶狠狠地瞪着陈允。

    “别瞪我!瞪不出窟窿来!”陈允愤愤地扔下这句就扬长而去。

    “看吧,他欺负我。”严冽哀怨地望着我。

    “人家那是为你好。”

    “连你都不向着我!”严冽委屈地噘嘴。

    “谁有理我向着谁。”

    “哼!”

    对于这么可爱地耍小脾气的严冽,我突然有点拿他没办法,只好开启“逗猫”模式。“好了,不许生气,一会儿胃又疼了,只要你把病养好了,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真的?”严冽眼睛一亮,我有种上当了的感觉。“那你爱不爱我?”

    “不爱。”我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我已经喜欢上了你。”这句话并不是违心的,我确实喜欢他,只不过,永远也达不到爱的程度,不会,也不能。

    “我可以等,等你爱我。”

    “不是只有三个月吗?”我还记得一开始的约定。

    严冽看着我,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我改变主意了,不止三个月,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都愿意等。”

    可是你等不起。。。心里早已被姚杰占据,又哪有位置给你?虽然那份爱已经变质,但我不介意它在我心里腐蚀、融化,最后与血液凝结在一起。这样的话,严冽会很受伤吧?我并不想伤害他,可是他拥有的东西,正是我所觊觎的。严冽,不要怪我,怪就怪你拥有的太多,怪就怪你爱上了贪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