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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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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我几乎从未在醒着的时候见过那三位学神。当我已经上床找周公的时候,他们还抱着图书馆的大腿迟迟不肯松手;当我一觉醒来后,他们早已背着书包去接受“园丁”的“施肥”了。若不是阳台上新晾的衣服还在滴水,我真以为他们去与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彻夜长谈了。连楼妈都被他们这种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只为学习的精神震撼到了,竟网开一面为他们多留了半个小时的门,我也就跟着沾光。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估计学神今晚真的要寄宿图书馆享受书香的熏陶了,而我呢,还穿着睡裙躺在床上,没刷牙也没洗脸,一本厚书正安静地躺在枕头边,上面搁着手机和无线路由器。那本书是韩寒的《三重门》,是他的第一部小说,昨晚刚好看完,发现原来他那个时代的学校跟我这个时代的学校在本质上毫无差别,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后记的落款让我觉得挺新鲜:一块上海大金子韩寒。也许当时的各类“大家”们会觉得韩寒不过是初生牛犊,狂妄自大。不过现今人家确实发光了,而且块头比他自己形容的还要大。

    考试当前,我竟还在看闲书,该打,该打。我慵懒地从床上爬下来,滴了两滴玻璃酸钠,眼睛的干涩稍有缓解。自从去年做了视力矫正手术,干眼症就随之袭来,每天早上眼睛就干的像在撒哈拉沙漠里爬了半个月的难民,就等着那两滴水救命了。刷完牙洗完脸,敷上一片面膜。临阵磨枪,不磨也光。暗暗下决心要发奋用功,可在书堆里刨了半天,半本跟考试有关的书都没找着,反而偶遇了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本来只是想拿起来跟它叙叙旧,一不小心动情太深,灵魂便与它私奔了。

    第二天,我踩着铃声的尾巴走进教室,手里只拿了一支笔,万一这支笔中途自尽了,我就可以交卷走人了。我连马上要考的科目是什么都不清楚,心里也不紧张,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试卷一发下来,原来最先牺牲的是微积分。上学期的微积分补考勉强及格,这次就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幸运了。凭借高中遗留下来的那点数学感觉,我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多过程,不论结果对错,总得给我点辛苦分吧?半个小时后,我第一个交了卷,下面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老师接过答题纸后还用欣赏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这位老师一定是学中文的。

    《推销与谈判》的考试让我找回了几分优越感,大片空白的答题纸任我发挥。我把从《品牌洗脑》《打破僵局》里吸收的东西全吐在了答题纸上,结尾还不忘扯上科特勒,我差点写成希特勒。

    期末考试在连续三天的酷热中总算完结了,六科中我挂了三科,还好还好,过了一半。当天便跟正在法国和继父度蜜月的老妈汇报了成绩,老妈貌似很满意,夸我大有进步,竟比上学期少挂了两科,等她回来一定让新爸请我吃大餐!前半句我听得很顺耳,后半句我就全当耳边风了,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三位室友早早定好车票,带着科科优秀的成绩单,满心欢喜的回老家了。今天是静校前的最后一天,我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开学时我并不记得自己有带多少东西来,但是现在东西多的装都装不完,光是衣服和化妆品就填满了我的大行李箱。

    我从床上把被子跟枕头都扔了下去,然后开始撤床单,床单下有两层褥子,褥子下还有床单,现在想想真是自找麻烦。把床上用品都倒腾到地上后。我已经满头大汗,坐在枕头上喘着粗气,为如何把它们从五楼搬到一楼而闹心。

    马林巴琴的铃声响起,我抓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本想挂掉,但却按成了接听键。

    “喂?”

    是个熟悉的男声。

    “您哪位啊?”

    “才几天就听不出哥哥我了啊!”

    这么痞的声音也就是秦勇了,可是我不记得有跟他交换过电话号码啊。

    “哦,大勇哥啊,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啊?”

    “那还不简单!你今儿回家吧?”

    哦,原来早就调查过我了,我撇撇嘴,“恩,正收拾东西呢。”

    “东西多吧?我接你去!”

    “来吧,二号楼,我相信保安不敢拦你。”想起秦勇那副凶神恶煞的长相,我就忍俊不禁。

    没过十分钟,秦勇就破门而入,不对,我没有告诉他宿舍号啊!好吧,他们调查的很彻底,我已经变成一个透明人了,一举一动尽收他们眼底。

    “门撞坏了是要赔的。”我有点可怜那扇年岁已高的破门。

    “楼拆了我都能重新盖!”

    “少贫了,你骑什么车来的?”万一他要是骑的摩托车,可容不下这么多东西。

    “滑板车。”

    “滚!”

    秦勇抱着被子枕头,我拉着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运到一楼。这时宿管阿姨看见了秦勇,刚想拦下他来,但见我们大包小包的拎着也不容易,冲我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追究了。

    宿舍楼门口停了一辆红色马自达CX-9,秦勇过去打开后备箱,连被子带箱子全扔了进去,动作极其粗鲁。

    “他娘的!累死老子了!”秦勇撩起T恤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大大的啤酒肚暴露在空气中被一览无余。

    “几个月了?”我拍了一下他的大肚子。

    “快生了!”秦勇也不恼,反而很配合我。

    “这车是你的?”我瞥了一眼这辆红得晃眼的马自达,这不像是秦勇的风格。

    “不是,管花姐借的。”

    怪不得。

    “我不会开车,这一路都是飙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无照驾驶可是犯法的!虽然他可能犯过比这更大的法,但是无照飙车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驾照没考过,把考官打了一顿就不学了。”

    “花姐也真敢把车借给你。”

    “他也没驾照。”

    这回我彻底石化了。一群没有驾照的人是如何搞到车的?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看来以后得给他们进行交通安全教育了,就算他们不惜命,撞死了别人也是罪过啊!

    “我来开!”见秦勇又要上驾驶座,我立刻拉开他钻了进去。

    “你会开车?”秦勇一副不信的样子。

    “当然了!我可有驾照!”

    “买来的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