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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晚宴在即,老爷要您过去一趟。”
听到是父亲要自己前去,南宫霞为之一愣,这个理由是她无法拒绝的。但眼下距离开宴,只剩下一炷香的功夫,此时要自己离开此处,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
怕是有人,想要在这最后的时间对他发难...
想到这里,南宫霞朝着楚宁月看去,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而这一幕,被何旋看在眼中,其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看向楚宁月的眼底却浮现出一丝狠厉。
“南宫师姐放心去吧,我也该去见司徒学丞了。”
先前南宫管事引司徒奇离去之时,曾言是南宫学丞邀他去偏厅叙旧。如今既然南宫学丞要见南宫霞,便说明二者已然分开,那么自己自然是可以与司徒奇会和的。
听到楚宁月如此说,南宫霞心中的担忧,减少了许多,因为眼前少年与司徒奇会和,虽然免不了一些磨难,但却至少有了靠山,不会被人暗中施加手脚。
“我自己去见父亲,你留下带路。”
面对何旋这个监视者,南宫霞心情好时,还会与他演戏,但此刻显然没有什么心情,与他周旋。所以说话之间,语气颇为冷漠。
殊不知,何旋将眼前变化,带给自己的一切,系数归结在了楚宁月的身上。此时望着少年的背影,眼底的狠厉之色,愈发强烈。
“是。”
一字出口,何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目送南宫霞离去。可就在后者消失在视线之中的同时,他面上伪装而出的笑容,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不屑。
“走吧,我带你去见司徒奇。”
此人态度的先后转变,让楚宁月明白此人的立场,不过她并不在意眼前之人如何想,更多的是在思考,稍后见到司徒奇时,免不了提及自己与他分开之时发生之事。
他若知晓,自己与南宫霞独处,而且闲谈了半个时辰,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只是与她闲谈这般简单。不过,自己却并不打算多费口舌去解释什么,对方应该懂得权衡得失。
“嗯。”
一声应下,楚宁月便跟随在何旋身后,朝廊道另一侧走去,却不知后者此时,心中颇为疑惑。在何旋看来,自己直呼司徒奇名讳,而非称呼学丞,乃是大不敬。
而身后少年,乃是司徒奇举荐入学,与其多半是师徒关系,或者关系密切。听到自己如此,多半会出言纠正,而如此一来,自己便可顺藤摸瓜,激起矛盾,名正言顺地出手。
可是却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默许了自己如此称呼司徒奇。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惑,既是对少年,亦是对司徒奇。
但他并不知晓,此刻楚宁月并未将他当作一号人物,而是在等待对方背后之人发难。算算时间,如今距离开宴已经不远,那些有心为难之人,若想背后动作,这便是最后的时机。
所以眼前之人,极有可能会带自己前往事先准备好的陷阱,该来之事,终归会来,自己虽然不会主动招惹麻烦,但也不会畏惧麻烦。
“你与小姐是什么关系?”
就在此时,一路无话的两人,忽然间有了声息。何旋驻足不前,此刻背对楚宁月,周身气息若有似无,但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楚宁月同样驻足不前,先前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她全然看在眼中,知晓对方对自己抱有敌意。只是没想到,此人会有胆量与自己发难。
“本是萍水相逢,数面之缘。但如今看来,算是朋友关系。”
楚宁月如此说,并非是畏惧眼前之人,而是说出了事实。今日南宫霞对自己示好,自己自然有所察觉,所以做出回应,与其结识,顺理成章。
不过这等回答,显然不会让眼前之人满意,所以她很好奇,对方接下来会做出何种反应。
“只是朋友关系?”
何旋的声音颇为低沉,说话之间,好似一头正在隐忍凶性的野兽。而楚宁月,此时则是双手负于身后,朝前迈出一步,来到对方身前,将后背留给对方,而后轻疑了一声道:
“不然呢?我们会是何种关系?”
楚宁月此时作为,便是在等对方出手,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气息。只是她觉得对方为了发难编织而出的理由,实在不大高明。
忠心护主?担心自家小姐误交奸佞?楚宁月实在无法理解,身后之人怨气何来,因为她如今虽成了少年楚阳,但灵魂本质却仍是楚宁月。
所以,她始终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在旁人眼中,她是男非女...
因此,她才会觉得身后之人编织的理由太过荒谬,才会觉得南宫霞很喜欢交浅言深...
“楚阳。”
就在此时,前方一道声音传来,使得原本已经打算动手的何旋,身形一颤。而楚宁月此时,则是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朝自己行来之人。
她很是茫然,司徒奇为何会出现在此,他又为何要给自己解围。不过自己与他会合,倒是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眼见司徒奇出现在此,何旋同样意外,但他却知道,今日自己机会已失,断无可能再对眼前之人发难。于是只得是朝着司徒奇,抱拳一礼,而后就此离去。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楚宁月来到司徒奇身前,开口的同时,却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发现司徒奇的面色,似乎有些憔悴,仿佛这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他苍老了许多一般。
“你先前可有遇上什么麻烦?”
司徒奇开口之时,答非所问,而其说话的声音,也透露着一种有气无力,再没了先前面对楚宁月之时的气焰,这让楚宁月觉得颇为异样。
“若是没有遇上那人,应该会遇到一些麻烦,不过如今已经避开了。”
本以为司徒奇,会询问那人的身份,从而牵扯出一系列的质问,可是楚宁月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微微点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说辞。
如果说,来南宫府之前的司徒奇,乃是来势汹汹,动力十足的话,那么此刻的他,便像是遭遇了莫大打击,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半分兴趣的颓然。
楚宁月不知他遇上何事,但却也不打算主动询问,因为若是自己可以知道的内容,他自会告知。
“宴席即将开始,随我去赴宴吧。”
司徒奇并未解释什么,此刻转过身去,缓步前行,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脚步颇为沉重,仿佛前路迷茫,失去了方向一般。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南宫家正厅之外,而院落之内,已然满布酒席,一众身穿风鸣院学子服的青年,落座其中。
此刻望着走来的司徒奇与楚宁月,投去各异的眼神,有疑惑不解,似是不知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者,亦有满心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之人。
在众人的目送之下,楚宁月与司徒奇,进入主厅之中,一眼望去,左右客席,只余一地。
“哈哈哈哈,这位便是司徒教习吧,我等在此,已然恭候多时了。”
主位之上,一名华服青年举杯起身,此时望向司徒奇,满脸皆是笑容。而这主厅之内,除他之外,便只有两名身穿学子服的年轻人,除此之外,皆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
很显然,主厅之宴,皆是有身份之人,方能踏足,那两名年轻人此刻也是举杯起身,望向司徒奇,微微欠身一礼。
今日乃是南宫家宴,此地亦是主厅,照理说主持家宴之人,不该是一名青年男子,而应该是那位南宫学丞。可此刻主位之上,站着的却是一名青年人。
南宫家邀请司徒奇来此赴宴,但主持之人,却只是一名小辈,看在众人眼中,如何去想,自是不必多说,可谓是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楚宁月将一切看在眼中,但让她疑惑的是,司徒奇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其刚刚踏出一步,坐在右手第一位的一名老者,却是愤然拍案而起。
随即一声大喝出口,却是...
“司徒教习当真是好大的面子,宴席已开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姗姗来迟!”
老者此言一出,便是给司徒奇扣上了一顶目中无人,刻意怠慢的帽子,亦是表明了他的立场。而站在主卫之上的青年人,自然也不会给司徒奇解释的机会,当即便开口坐实道:
“董博士此言差矣,司徒教习刚刚出关,想必是身体不适,才会晚来片刻,我身为晚辈,等上片刻也是应该的。”
但他这一句话,却是将主厅之内,诸多教习的情绪带动,他的确是晚辈,可是这些人在司徒奇面前,可并不是晚辈。
今日到场之人,本就是亲近南宫家之人,对司徒奇本就心存不满,如今见在场唯一的博士发难,自然会群起攻之。
“司徒教习即便曾经贵为学丞,但而今与你我不过同阶,未免也太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了!”
“司徒教习如此行事,难道不怕诸多学子口诛笔伐么?”
“司徒教习...”
“司徒...”
面对众人群情激愤,楚宁月却暗道这些人,当真擅长做戏,为了激怒司徒奇,亦算是用心良苦。于是,在一众教习不断开口,而主位之人漠然看戏之时...
楚宁月身形一动,带起一道残影,随即便出现在了左手第一位空席之上,随后吐出一句:
“司徒学丞,看来今日,你我注定同坐一席了。”
此言一出,众位教习喧嚣之声,立时缓解数分,因为他们发现,董博士与二公子如今,皆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并未说话。
而他们此行,本就是助威而来,既然主家并未发话,他们也不会将矛头转向少年。
于是纷纷闭口,全场哑然...
而主位之上的青年,则是朝着司徒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开口:
“司徒教习今日是我南宫家的客人,希望诸位可以给南宫继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