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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陈芙儿的话最终没有说完,陈石崇眸中泛疼,手起掌落。陈芙儿便风中的落叶一样委顿在陈石崇的怀里。陈石崇弯腰抱起女儿,好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步一步终于离开。
院子里安静了,只剩下弘,唐晓和银翘。
银翘看见皇上受伤,早吓得魂不附体。
唐晓对弘是恨,可是现在,他又救了自己。这种关系真的有些复杂。唐晓在脑子里快速的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还是一码是一码。现在要紧的还是给弘包扎,不要欠下他的人情才好。省得以后恨起来,恨得也不过瘾。
“皇上,快进屋子,小的给你包扎一下。”唐晓开门,让弘进自己屋子。
弘看看手上的匕首,五指依然紧握着利刃,便没有推辞,施施然走进了屋。看唐晓把急救的工具准备好,手才猛的一松,玄铁匕首“咣当”一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晓即刻拿着药水,药粉招呼。才发现,弘的手之前看着流血挺吓人,但是伤口真的是不深。可能他在攥住刀子的一瞬间,手上用上了内力,所以刀刃并没有割入很深。算是很轻的皮外伤。
很快把他手上不重的伤口处理好,唐晓起身准备送客。却不想弘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唐晓身上。唐晓又惊又气,急忙伸手推开他,却不想入手的都是猩红。
回身仔细一看,弘胸前的明黄龙袍早已经被血染成褐色。
不由得大惊,急忙脱了弘的衣服一看。原来是他胸口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崩裂,出了好多的血。
“怎么会这样?”唐晓皱眉。
“不这样,我的手就会废掉。你说朕该怎么办?”弘有些虚弱的说道。
用内力抵制玄铁匕首,崩开伤口也在所不惜。唐晓不懂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处处和他作为的女人做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
唐晓默不作声给弘重新处理了伤口,刚刚处理完,身子突然一歪,毫无预警的被弘拉倒在床上,伏在他的臂弯。
唐晓生气,就想不管不顾的挣扎。
“别动,朕疼着呢。”弘的这句话实实是有些撒娇。
唐晓脸上一阵青白,想动,却没有动。
她不是因为弘的一句疼,就不动,怕他更疼。只是忽然想到,弘隽在曾经,受过的伤和疼照比弘来说,何止千倍百倍。但他无论何时,即使针骨探毒的时候,都没有一个颤抖的眼角。总是那么清清淡淡,好像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表象。
弘隽的柔弱,她一只看得见。弘隽的坚强她也一直看得见。他总是用云淡风轻,告诉她,一切困苦都可以这样消弭于无形。
弘的强势,她一直也看见。弘的柔弱,她不想看见。
镊子探进肉里搅动都可以忍住,现在的疼,就是个屁。可是他还是喊疼,傻子也能看出来,他在装模作样的给自己看。
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视而不见。
“皇上,小的不是麻醉药,不是搂着,就能消除您的疼痛。相反,小的脸上也有伤,现在需要处理一下,不然晚了,落下疤痕,以后在人前走动,吓到谁就不好了。”
唐晓伏在弘臂弯凉凉的说道。
弘眸子瞬间加深,慢慢松开唐晓,慢慢起身。看着唐晓的清冷,就好像看着一头任性的小兽。
伸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把唐晓的脸侧过来,看着四道已经干涸血迹的抓伤。又猛的放开。
“不错,脸上有伤,不能取悦男人是女人最大败笔。好好治伤,希望下一次看见你,不会让朕失望!”
弘此时此刻的口气和躺在床上喊疼时候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心头泛起一股一股的冷。
这女人用强不行,用软也不行。本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现在看来,一切手段倒显得多余。为今之计,还是用习惯的手法,抢来好了。
弘甩袖子离开的时候已经决定,等回宫,等这个女人脸上的抓痕好了之后,定会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这样那样的别扭着。
女人,只要被睡了,就会认命。只要有了孩子,就会为孩子拼命。
弘把唐晓也归为女人一栏。
弘冷气森森的走了,唐晓浑身虚脱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银翘见没有敌情了,探头探脑的进来,“姐姐,皇上怎么回事啊?居然用自己替你挡刀子。行宫的下人都在传,皇上是看上你了,想封你为妃子什么的呢。”
“谁稀罕!”唐晓咬牙。
“姐姐,这个先不管,先把你的脸处理一下,别到时候落下疤就不好了。”银翘着急的翻箱子就去找药膏。
“别管它,我就是要落下疤。这样狗皇帝看见我才会倒胃口。”唐晓阻止银翘的动作,摆摆手,翻身无力的想要睡觉。
银翘眨巴眨巴眼睛,只好出去。姐姐不喜欢皇帝,她一直就知道。但用毁容的方式来拒绝皇上的接近,还是太英烈了点。
世界终于清净了。
唐晓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粉蓝色纱帐。明明那里空无一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弘隽清瘦的脸就清楚的印在上面。他的眸眼依旧淡然,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自己。好像在无言的说着,你真傻。
唐晓不知道怎么,眼角就有水珠顺着鬓角的发迹滚下。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有着天山雪一样清幽冷香的膏子,紧紧攥在手里,却怎么样都不肯往脸上抹。
阿隽,我不傻。抹了它,脸上就不会落疤痕。但就会失去你。
弘隽在囚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被胸口一阵剧烈的揪紧惊醒。起身,用手抚上胸口,只觉一颗心跳动的厉害,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不仅如此,心头还一阵一阵的抽疼。这种感觉很陌生,不是毒发犯病的征兆。
弘隽深深呼吸了好几口起,才平复心情。转头四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囚车木头轱辘压着地面,发出“吱吱呀呀”单调且又悠长的声音。前后有一百多御林军重兵随行押解自己回皇城。
从行宫一路走来,再到此,已经走了一夜又一天。虽然他是重刑犯,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庆王爷。在皇上没有亲自定罪的时候,他还没遭到什么虐待。就是必须在囚车里寸步不能离。
因为受伤没有得到医治,伤口发炎,浑身发冷又口渴难耐。
弘隽转头看向一侧的随行禁卫。
这个禁卫和其他禁卫军穿着一样的土黄色铠甲,腰挂刀箭。只是侍卫也转头看他的时候,深邃的眸眼却是格外的亮,甚至一抹精光一闪即逝。
弘隽心头一沉。
难道弘连审判也想省了,直接找人途中就弄死自己么?自己安排的仔细,早就防着弘对自己的杀招。但是千防万防,却是怎么都没有想过,途中会出现杀手。
难道这就是天意么?弘真的是天命所归的天子么?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个禁卫却伸手把自己腰间的水袋子拽下来,拔下封口给弘隽递过去。
弘隽看看水袋子,略想了一下,接过,仰头就喝。一口气喝了一半,转头,把水袋子递出去。
那禁卫接过水袋子,把塞子重新堵回去。再看他的时候,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弘隽一直迷糊的脑海突然清明,似乎从这一抹笑里看出点什么。
“报,前头到了官家镇,是否住宿一晚?”前头的兵士回来禀报。
这对禁卫军的头领是一个三十多的壮汉,低头思索一下,回到:“众人舟车劳顿,官家镇休息一晚补足粮草再出发。”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前头的兵士转身走了。
队伍随后进了城,被城中镇守接应安排了地方住下。
而弘隽是要犯,不能离开囚车。首领就把弘隽连同囚车和马匹停在了马房,着几个禁卫轮流看守。
是夜,夜深,月高。四个禁卫喝倒了三个,弘隽在车上盘腿调息静等那个清醒的禁卫过来。
“庆王爷如此淡定的等在下过来,就不怕在下是取你性命的杀手?”北冥雪在囚车旁站定说道。
“想过你可能是杀手。但是杀手不会在杀人之前还善意的给顾客水喝。”弘隽眼睛微抬,即使这么落魄,声音依旧如弦乐般铮铮好听。
“那水里可能有毒也说不定。”北冥雪轻笑。
“有本事的杀手,最不屑的杀人犯方法就是下毒。而你的本事犹在最厉害的杀手之上。”弘隽的眼角也带上了清越的表情。
北冥雪的笑意不觉得又大了一些,“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而庆王爷,无疑是在下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北冥雪说着,伸手把手臂儿粗的铁栅栏生生掰开,把弘隽扶下马车。看着他受伤的腿,即刻打开身边的包袱拿出药物。
“知道庆王爷对在下有疑问。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是有人托我照顾你而已。你身上的伤,我会给你治一治。还有这个枕头,请你随身带着。”北冥雪说着把玉枕从包袱里拿出来给弘隽。
弘隽拿着着玉枕,心里本来已经平静的揪痛忽然更炽。
“是……一个姑娘拜托你的么?”弘隽唯一能想到这么执着带给他枕头的人就是唐晓。
北冥雪处理伤口的手顿了顿,“不是,是一个男人。”
北冥雪第一次撒谎,却说的极是自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顺溜的说出,不是一个姑娘托付他做这些。
可能一瞬间私心就占了上峰,不想让庆王爷对唐晓心存感激。这样唐晓的心思也就会不了了之,最后她就成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