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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鬼煞语气淡然。并未透露出之前他眼神中的惊喜和嘴角那一闪即逝的笑那般的高兴。
林玥婷轻嗯一声,点了点头。随即回过神来也有些疑惑鬼煞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看清楚了,这里是自己的寝宫,而如今鬼煞却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而旁边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鬼煞一边收拾着旁边的银针,一边向她道:“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玥婷点头。
鬼煞接着道:“因为你中了蛊毒。而这蛊毒,也许这新月国中,恐怕是除了我,再没人能解的。所以我揭了皇榜,易了容,进来给你治病了。”
林玥婷看着他,张了张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却见鬼煞突然有些自嘲笑道:“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许是因为你当初在山神庙救我照顾我,又或者是因为你的眼神。别人看我这杀兄弑父的人,即便隐藏得再好也会露出深深的鄙夷和厌恶,而你不同……”说着,他看了林玥婷一眼,那眼神破天荒的很是温柔,甚至,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一次,这张脸给她的感觉,却是有些孤寂。而这高大的身影在玥婷眼中也忽然显得孤寂起来,又或许,他本来就是孤寂的。
林玥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道:“其实,我觉得,你并该是个好人。”
“呵,该是个好人?谁知道呢?现在从一个被我几次三番追杀过的人口中听到这句话,还真是有些奇怪。”鬼煞轻摇着头道。
却见林玥婷也是有些俏皮地学着他的样子轻摇着头道:“现在被一个追杀过我几次三番的人救了,还真是有些奇怪。”
她这样子,不禁又令得鬼煞好笑起来。虽然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这样子却是的确很是俏皮可爱的。
鬼煞沉默了会儿,忽然道“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林玥婷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但是也是点了点头。
随即,鬼煞便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跟她讲起这个故事来。
原来,鬼煞所要讲的,却是他自己的故事。
“你应该知道,我原本是这新月国三皇子的事吧?”
林玥婷点点头。这件事情,在那次跳崖事件之后她就知道了。只是之后她再问傲天泽关于这位三皇子的事情,他却只是简单告诉她这位三皇子是因为刺杀了大皇子被斩首了的事。其他却是并未多提。而至于他为什么会再次出现的事情,却是连傲天泽也不大清楚的。
“虽然当时的我贵为这新月国的三皇子,但是,因为我的亲生母亲是个宫女出身,所以在这宫中,我们却是受尽了冷暖是非。又因为我的生母只是在父皇酒醉后被临幸了才生下的我,而当时她又是钟皇后身边的宫女,因此并未被册封在正妃行列。又因钟皇后恼怒母亲,便是在我三岁时,用铁血手腕陷害了她,说她偷盗,重罚她后令其病死。当时,父皇虽然知道我的存在,却也并不在意,只是随口说便在钟皇后宫中抚养。但是那钟皇后本就对我生母和父皇的事怀恨在心,又怎么可能善待于我。”
说着,他看了林玥婷一眼,见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他才又继续说道:“就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我遇到了二哥。他知道了我的状况后,便是好心地请求了他当时还是淑妃的母亲将我讨要过去抚养。由此,我在宫中的地位才算是有所好转,父皇,也才终于会因为二哥多看我几眼。但是,毕竟当时二哥的母妃只是个淑妃,虽然好心将我要了过来,却是更发激起了善妒的钟皇后的不满。所以,在钟皇后的示意下,其余诸位皇子仍然可以随意欺负我,每每我都要靠二哥才能躲过毒打。后来,她甚至越发看我不顺眼,便是派了心腹太监前来毒杀我。却趁巧被起来夜尿的二哥撞见,他出其不意抽出匕首从背后刺死了太监才救了我。从那之后,我便决定了,我这条命是属于二哥的。”
说完,他却是久久伫立在那里,似乎无法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林.玥婷痴痴地望着这个男子,想不到这个带着狰狞面具的男人背后也会有这样坎坷的经历。“所以后来你就帮傲天宇毒杀了大太子扶他上位?”
鬼煞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接着道:“当年钟皇后病逝,虽然二哥的母妃成功被册封为皇后。但父皇却是没了母亲的大哥更加宠爱,而他又是长子,便是似乎顺理成章一般,立了他为太子。二哥虽有意争储,但绝不是大哥的对手。在我们几番劝解下,倒也放弃了争储的念头。但是,就算是二哥已经再无意储位,大哥却是在那权利之前变得揉不得半点沙子,竟是依旧视二哥为眼中钉。”
这不禁让林玥婷想起了傲天宇和傲天泽两人之前的关系,可就是这般。原本傲天泽不也并无意这皇位的,只是因为后来一直被傲天宇视为眼中钉,逼不得已,才会绝地反击。权利这东西,总是让人身不由己。
“虽然大哥被立为太子之后,深得父皇器重。但是他却总是觉得二哥碍了他的事,便是总是设计着二哥。终于,借着老四在其寿宴上因好奇打碎了太子随身的盘龙玉的过失,他当场发难,二哥和老四乃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为了亲弟弟,竟是当众对太子跪地磕头求饶。太子本意就此事敲打他,也就借此对他百般侮辱,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遵守本分。”
像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不禁顿了顿,闭了闭眼,然后才接着道:“二哥当众受辱,知晓自己实力不济只得忍了。而傲天庭自幼受宠,平日里谁敢得罪他分毫,即便是几位哥哥也要让他三分,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第二日便怒气冲冲的带了人手出去,设计将太子骗入酒楼包间,名为敬酒请罪,实则在酒中下药要给他一个教训,不料手下人下药不分剂量竟下了足以致命的药量,当二哥和我赶到时,只见太子口吐污血,四肢乱颤。老四早已吓得呆立一旁。我们二人当机立断,便是杀了所有侍卫,而我上前死死摁住太子的口鼻,让他更快便咽了气。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便是说了句‘太子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回去吧。’然后,我便是被抓了。”
“所以你为了傲天宇甘心为他弟弟顶罪?”林玥婷有些不可置信道。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心痛,此时也不知该说他傻还是该佩服他了。为了报恩舍弃了自己的尊严甚至是生命。
鬼煞却是淡然看她一眼,然后道:“恩。二哥对我恩同再造,若是没有他,也没有当时那个什么新月国三皇子。所以为了他,替老四顶罪,我心甘情愿。”
“那后来呢?天泽跟我说,当时先皇对你处以了绞刑的,可是你怎么会又出现了呢?”
鬼煞却是笑了笑道:“因为我有二哥。我对他滴水之恩涌泉以报,他自然也不会弃我不顾。在得知我要被处以绞刑后,他和老四便是想了办法,一番偷龙转凤,才让我得以偷生。这些年,虽然只能作为暗天城活在面具之下,但是后来有幸拜的鬼王为师得传鬼医书后,我也便在这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
说完,暗天城似是放下了什么一般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