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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梅花,如此美景难掩我与他的狼狈。
脖颈处,脸上头上满满的湿意。
咬牙,睁眼狠狠的瞪他,“甘罗!”
他僵硬了的身子便被我这一声唤醒,看向我的时候便是一扯嘴角,还没来得及躲开,他身子一动,满满的雪花便又落到了我的脸上头上。
北国休养生息,南国的军队却依然是驻扎在娘子关附近没有撤退,无奇太子受了重伤被人送回了上陵城,大将许子扬驻扎在边关未回朝。我看着淇睿送到我案头的消息,眉毛便是微微一挑,“孤独宏究竟想如何?”
淇睿坐在我的对面单手撑了下巴,漫不经心的答,“本想趁着漠北和北国大战之际,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南国连开战的借口还没找到,北国的仗就已经打完,此番估计还不退兵,只剩下不甘了。”
他话音落,看着我的时候,脸上便有些微的无奈,“你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恐怕再来两拨刺客,我们便要顶不住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药包,偏着头瞅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除夕夜,成都灯火通明,我披上招摇至极的白狐裘领着小喜便上了甘罗的马车,梅花印记的马车哒哒而行,行至街角拐弯处的时候,马车却忽然的停下,眼皮一跳,与小喜对视一眼便高声开了口,“何事?”
无人应答。
小喜稍一犹疑,撩起车帘,缰绳脱落,车夫不见了踪影,瞬时我睁大了眼睛,最近对刺杀行动放松了警惕,竟没想到他们会挑到除夕夜动手!
眨眼之间,小喜忽然就不发一言的身子软倒,我迅速的上前,她脖颈处有一根银针,还有呼吸,该是中了迷魂散。
莫名的诡异感觉,车前依旧无人。
我便也不动,只用手用力的掐小喜的人中,只是这药效太过于霸道,无论多么用力她都醒不过来。须臾,我一挑眉,掀帘下车。
“何故装神弄鬼?有种……”话音未落,耳边一阵劲风,后颈处一阵疼痛。昏过去之前,只来得及想这人没有对我用药,知我甚深。
眼前是一片红雾弥漫,片刻才清醒过来,眼睛似乎被人蒙了红布。想动却动不了,他们绑住了我的手脚。有人在我的耳边低低絮语,像是解释什么,“名蜓,以器养之,食以朱砂,体尽赤。所食满七斤,冶捣万杵,点女人肢体,终年不灭,唯房事则减,此为守宫砂。”
我的眼皮便是狠狠的一跳,耳边又有人开了口,“我等已经细细查过,血珠入水而不化,这位姑娘从内到外乃完璧之身。”
“既如此,我等便开始了。”声音缓而低沉,是个无情绪波动的稳婆之声。
有片刻,没有任何声音,再接着却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我刚要开口,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块木塞。“姑娘醒了?且忍着点,只疼一下子。”
我的身子便开始扭动,不安害怕,发抖。
看不到的一切皆让我感到恐惧,有人上前按住我的手脚,再接着却是有人直接按住了我的脑袋,尖锐的疼痛,她们为我点了守宫砂,在我的左臂!
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当真是青红交加。
有人将我掳来,竟趁着我昏迷让人检查了我的身体,如此情况之下,还给我点了女人守贞的东西!挣扎的力气耗尽,她们纷纷放开我,片刻,有人进屋,直接用棉被将我抬走。
耳边是均匀的脚步声,我试探的动了动身子,立刻收到警示般的用力。如此,不敢再乱动。
与此同时,除夕夜,南国国主孤独宏冲冠一怒为红颜,以无奇太子带走其宠妃秦妃娘娘为由,向着北国送上战书,声称受到了北国皇族的蔑视,势必要讨回一个公道!
千里加急,消息在夜间传回夏国成都,彼时万家灯火明亮,夜空中烟花绽放,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充满了整个都城。各路大小百名官员,包括甘罗,全部都马不停蹄赶往新帝的皇城。
天下大变只在一瞬,地下皇朝更是早一步的收到南北二国要开战的消息,须臾,厚重的纱帐之后,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吩咐下去,所有人,伺机而动!”
我被棉被紧紧的裹着,四肢不能动弹,只能从身子上下颠动的感觉中知道,他们将我抬着拐了七个弯,走了将近一刻钟。
脚步声顿停,有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的呼吸便是一滞,眼前依旧是红雾一片,看不清,身子却越发的敏感。床榻之上甚是绵软,抬着我的人退出。我被紧绑着的手不着痕迹的开始互相的蹭,企图将之蹭开。
静谧的空气之中,竟没有一丝的声音,我抿着唇也不出声。
手腕处被勒的生疼,须臾,远远的听到一人的脚步声,我停止了动作,放缓了呼吸。脑子便飞速的运转,若是想杀我,刚才在街上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如今大费周折的确定了我的完璧之身……若是我的感觉没错,身上穿着的衣裳贴在身上有凉滑之感,这些人将我身上的衣服已换成撩人的薄纱……身子隐隐的发凉。
只是如何都想不清何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与甘罗来往频繁,竟有人敢在成都,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除非,掳走我的人比他还要厉害,或者其实就是他……!脚步声停,那人停在了我的榻前,只这么无声的打量我。我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何模样,只是觉得时间越久,耳朵乃至脖子及全身上下都发了红,烫人的厉害。
嘴里木塞塞的太久,竟有口水流出,一时间更是羞愤欲死,耳边听的一声模糊的冷笑,嘴里的木塞便被拿了出来,紧紧的咬牙,还未及反应,嘴里的话便脱口而出,“甘罗?”
瞬间,那人的冷笑声停止,若有似无的怒气便蔓延开来,我的眼皮一跳,直觉的说错了话。
有片刻,无甚言语,千思百转间,我便又开了口,“江湖事江湖了!无论你是谁,总也得讲江湖规矩!放我走,我给你想要的。”
那人似乎俯下了身子,距离我不到一尺,我屏息,他却是伸手将我左胳膊处宽松的长袖撩了起来,他在看我刚刚被人点上的守宫砂!
不过是刚刚退下去的体温,一时之间又升了高,这次却是夹带着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
他的手冰凉,放在我的胳膊之上,我便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少顷,他迅速的起身离开,披风划过空气的声音,脚步声,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当天夜里,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人将我又送到了一辆马车之上。依稀还能听到外面成都百姓的炮仗声,此刻天上定也是极美的。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将小喜带回来,若没有,此刻她也该醒了,或者淇睿他们也应该知道我被人劫走了。
尽管极力的安抚着自己,却因为手脚被绑,眼睛一直被捂着而感到不安。
马车中有一人专门负责看守我,他们之间从没有人开口说话,整整数十日的赶路,自从除夕夜那晚后,那个让我感觉到危险的男子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有走水路,走水路必过黄河,他们怕柳淇睿将我带走。偏僻的小路颠地我浑身都疼。
终于,第十一日,马车停,似乎接到了什么传信,车中看守我的女子便只低低的向着外面吩咐了两个字,“速回!”
几乎是那声音一出口,我的身子便是一僵,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只刻意的沉稳了呼吸装作熟睡。明显的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我不着痕迹的偏头,紧紧的闭眼,只觉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