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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今日人极少,却不是无人。夏天的炎热还未褪去,刑部的高官们早就躲到自家的府邸上乘凉去了。只留下一些苦哈哈们在刑部任职。
范闲来到刑部的大门,顺手抢了小孩儿的糖葫芦,小孩儿哇哇大哭,幸好被范闲的两个铜板压制住。范闲咬着糖葫芦,抬脚就往刑部大门走去。范闲的脚还没跨进刑部大门,就被两个看门的拦住了。
“去去去,刑部的大门岂是你这种平民能进的”。那看门的略带不屑的看着他。
范闲听见这语气,联想到前世电视剧里边儿好像也有这潜台词,一开始看门的先瞧不起一个人,但这个人的身份非常尊贵,但这开门的却不知道这个人非常尊贵,一张口就吐沫星子横飞,后来这个身份异常尊贵的人的下属对这两个看门的说道:“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的……”然后这两个下属就变得异常恭敬。但为时已晚。这两个人被那个身份异常尊贵的那个人给弄死了。
没想到这么俗的情节竟然也能在庆国这个国度上演。范闲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那两个看门的见范闲没反应,以为范闲没理会他们俩说的话,瞬间恼怒“哎哎哎,说你呢,刑部的大门岂是你这种平民能进的”。
范闲被这两看门的弄得回了神儿,心中也有些许恼怒,但面儿上依旧恭敬无比,“两位大哥,我想进大牢探望一个人,请两位大哥通报一声”。
“哦,原来是探望人啊”其中一位看门的人大拇指与食指摩挲,范闲一看就知道这人的意思,这分明是要钱的意思,如果放在往常,除非自己自愿给银子,如果有人向自己要银子的话,他早就一棍子敲死那人了,但今天的局面可不是以前,他不能以官身进刑部,如果他用官身进刑部,他父亲,以及陈院长,陛下,太子,二皇子,这些人一定能察觉。但这两个看门的给范闲的感觉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他现在也不能发作。
范闲只能给了他们点儿银票,只是事后范闲会不会要回来,或者是报复他们俩一下,那就尚未可知了。
其中一个衙役带领范闲来到牢房。像那牢头点头示意后,就让范闲来到地牢。
郭攸之见范闲来了后,冷冷说道:“不知范诗仙,来寻我一罪人,有何贵干”。
范闲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怒,平静的说道:“尚书大人,许久不见了”。
郭攸之见他不是来对自己落井下石的,语气也没和缓。“草民是罪人,哪还有什么官职“。
范闲微笑着说道:“贵公子帮我了一件事,我答应他了一件事”。范闲知道对于他这种老狐狸来说,这两句话不难理解。
果然,郭攸之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不知道坤儿究竟答应了面前这位无耻阴险的漂亮年轻人什么,这位年轻人才答应救自己出去。
范闲见他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缓缓说道:“我答应了郭宝坤,我救你出去,同时我也有条件,从今往后,你们郭家亲友人脉在朝中与我结盟”。
郭攸之知道,他这不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命令自己。“是”。郭攸之平缓的说道。“是”字一旦说出口,就不能改了。
这时候只见范闲冷冷的说道:“尚书大人,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有能力把你弄出来,就有能力把你再弄回去了,我范闲容不下背叛,你若背叛我,言冰云什么样你就什么样”。
郭攸之虽然被关进刑部许久了。但却也知道言冰云是谁。他是监察院四处主办言若海的长子,事实上言若海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多年前被派往北齐做暗探首领。因为长公主事件,郭攸之被关进地牢,却也听到御卒们说的话。他知道年初时,面前这位漂亮年轻人出任南庆正史前往北齐换俘。使团回京之时,言冰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捅了这位年轻人一刀。因此被陛下关入监察院中,至于受什么样的惩罚,郭攸之想象不到。也是不敢想。世人皆知,监查院相当于阎王殿,仅仅只有这一个比喻。就能想象到监查院的刑罚是有多么多。
“是”两个“是”字出口。郭攸之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全都寄托到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上。
范闲微微一笑,知道这个老狐狸确实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自己手上,但心里既有不服也有服气。不服的是,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要在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手下做事,他确实不服。可郭攸之服范闲的诗名,小范诗仙之名,能将一代大家庄墨韩气到吐血,也就只有面前这位年轻人了。对于这点,他服。
范闲轻笑了两声道:“我刚才入了宫,向陛下要了道旨意,旨意的内容大概就是放了你”。
“谢,公子”郭攸之想了想,称呼大人似乎有些不合适,毕竟自己的官位比他大。还是称呼公子合适。
“你与我结盟的关系,不能让我父亲,陈院长,宰相,太子,二皇子,长公主,所有人知道,只能你知我知。”范闲微笑着说道,不知为何,郭攸之感到一丝寒意。
“是,公子”。郭攸之连忙应是。
“我此次前来是要告诉你,离春闱的日子快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应该会让太学与礼部来主持此次春闱,严格来说,陛下准备让我,你,在太学挑两位座师,在礼部挑两位提调,六个人主持此次春闱,以后的日子我不便于你联络,所以今天来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做好准备”范闲微笑着说道。
郭攸之低头应是,忽然他问了个问题,“公子,坤儿答应了你什么”
范闲知道他问的是郭宝坤,微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只是让他帮我完成一项简单的任务,况且尚书大人也知道贵公子,如果太难的任务,我怕贵公子会给我搞砸”。
郭攸之得到了这句肯定,知道了郭保坤如今的处境也不是特别危险,就放下心了。
郭攸之曾经是长公主的门客,长公主却把他遗弃,郭攸之觉得面前这位年轻人,似乎要比长公主可靠。他决定要安安稳稳的与面前这位年轻人结盟,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公子,那我应该通过何人联络你”郭攸之应道。
“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能在朝堂里乱蹦的。范闲微笑着说道
郭攸之再次心头一寒,应道“是”。这位礼部尚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么年轻的一个年轻人身边做事,他说的话就像命令一样,自己居然生不起任何怨怼之心。这位年轻人做事交代事情完全不像十六七岁的模样。倒像是个成熟稳重的三四十岁之人的样子。。
“我不便久待,我先走了,陛下的旨意差不多是午后到,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我什么,我对待叛徒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所以不要背叛我”。范闲微笑着说道。可是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郭攸之连忙低头应“是”。一抬头,发现已经不见范闲的身影。
午后,那位皇帝陛下的旨意己到,旨意的内容大概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郭攸之曾在殿上陷害自家大臣,本是要其终身监禁。但念其劳苦功高,为庆国殚精竭虑,特此减罚,关押其半年之久,以示惩戒,如今,半年之期已过,特令其官复原职。钦此。
旨意的内容半个字都没提到范闲,而郭攸之却知道,此次他能出狱,多亏了那位小范大人不计前嫌。他心里那丝不服渐渐平息。
郭攸之在地上叩了个头,“臣,领旨,谢恩”。
范闲回到范府,陪范尚书说了会儿话,给他的“父亲”揉了揉肩。直到深夜,范闲才出门儿去。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刑部大门口。
是夜,刑部内突然少了两个衙役,却不知是如何失踪的,刑部高官们也没发现,当然,即使发现了也不会报上去,试问,这世上谁会担心两个下贱之人的死活。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