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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要来了,小公主要来了。。”
一阵急促的声音夹在在人山人海的济南府邸。清晨一早,集市上便已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看各人打扮,有穿青衣布袍的少年,也有年近花甲的老者。更有甚者,竟是一个光头和尚,身穿僧袍,人群之中显得异常耀眼,旁人无不对他侧目而视,指指点点。但这和尚只是面不改色,双手合十,低低念诵着什么。
人虽数不胜数,但中间空出老大一条空当,想是在为车马让行。一粗布衣的外来客商好不容易挤进人堆,狼狈万分的道:“什。。什么情况。。往日里来济南府采购,可也没瞧见这等场面呐,莫不是当朝皇帝要微服私访么?”
他旁边一个中年人道:“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只怕皇帝驾临,也不致引起这等规模的轰动。老弟一看便不是江湖中人,可知江湖之中的两大教派么?”
那客商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这中年人道:“老弟只会经商,不涉江湖。古老相传江湖中的两大教派,五莲教和半仙教。乖乖,这两大教派可当真了不得。江湖之中一半的势力,莫不出这两教左右。。”
那客商道:“小公主难不成是这两教其中之一的教主?”那中年人摇头道:“五莲五莲,乃是五朵莲花齐朝圣。所说的却不是五莲教中有甚么五大护法,却是教主欧阳散人最为宝贵的五个女儿。最小的小女儿今日要驾临咱们济南府。”
他这句话娓娓道来,旁边几个不知情的,也不由得“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那客商摇头道:“我以为什么稀世珍宝,原来只是个小女儿,不看也罢,不看也罢。。”转身要走。突听一人冷冷道:“阁下只知其一,却不知这其中所含的道理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说话之人身材矮小,只到平常人肩膀,浓眉大眼,炯炯如炬。那中年人但见他双拳生出老茧,想是习武之人,心下也不敢小觑,抱拳道:“可要请教这位兄台了。”
那矮子也不还礼,朗声道:“昔年平顶山一战,乃是五莲教半仙教互相约斗,争一日之雄,决武林霸主。那一战轰动武林,旁人只知道五莲教最终得胜,却不知其中隐情。”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一战直斗了三日三夜,五莲教倾巢出动,半仙教亦是倾尽全力,但怎奈五莲教仍是差了一着。便在五莲教终于要全军覆没之际,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仙女’。直看的半仙教众人神魂颠倒,无法自拔。半仙教当头之人乃是英雄少年狄彪,竟只看了这少女一眼,便已无法自拔。当此之际,五莲教发动攻势,终于反败为胜,听闻狄彪也在那一战之中遇难身亡。真是‘自古英雄多好色,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了狄彪一身举世无双的好武艺。五莲教纵然得胜,靠的却非武功了。”
他说到这里,不住摇头。
那中年人道:“不敢请教兄台却是在何处听闻?”
那矮子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嫡亲兄长便是当年参与了平顶山一战的幸存者。”
那中年人登时肃然起敬,抱拳道:“原来如此,这可失敬失敬了。”
那矮子抱拳还礼,说道:“后来得知,那少女实非什么仙女,却原来是五莲教教主的大女儿欧阳楚楚,那时方当他桃李年华,竟有如此倾国倾城之容貌。听闻她的妹妹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犹胜姐姐,那最小的女儿,更是五绝之首,可比之昔年王昭君,杨玉环了。”
他这句话说完,旁人无一不是喜形于色,瞪大了眼睛。初时不知这小公主是谁,余人都是抱了瞧热闹的心态,这时听他娓娓道来,无一不是惊喜交加,不自觉的又向前跨了两步。
那客商不知何时也已去而复返,双脚如注铅状,便是八个大汉也是拉不走了。
便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一阵推搡,从人堆中探出一个头来,圆圆的头,圆圆的脸,却是一个小男孩。
但见这小男孩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虽圆脸,但眉清目秀,五官精致,那一对明晃晃的大眼睛显的颇为灵动。
那中年人骂道:“小杰,你一个小屁孩却来凑什么热闹,快滚回你妈怀里吃奶去。”
旁人不住大笑。小杰啐道:“呸,很好笑么,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却来扎堆瞧一个小姑娘,不害臊么。”说着在脸上刮了一刮。
他声音清脆动听,便在这人声嘈杂的集市上也是异常清晰,旁人听到不由得脸上一红。
那中年人怒道:“小屁孩懂些什么,竟乱说话。”一脚向小杰腹部踢去。
那小杰人小鬼大,这一脚虽去势凌厉,但小杰翻身跃起,双腿勾住客栈栏杆,腰腹一用力间,轻轻巧巧的翻了上去。旁边有人喝彩:“好俊的身法。”
小杰不以为意,顺势打眼瞧去,这一看之下当真非同小可,但见四面八方人流攒动,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南来北往,更是只有尺寸之地,排成一条长龙斜斜的延了开去。
小杰不禁伸伸舌头,自语道:“却不知这小公主何等样貌,难不成竟比我娘还漂亮么?”
正想间,突觉眼前劲风大起,抬眼看时,一只拳头正迎面打了过来。
当此之际,小杰想也不想,侧头闪避,另一拳接踵而至。小杰双手紧握横杆,一个起落,跃下地来。突觉身后衣领一紧,却被抓了个结结实实。
定眼瞧去,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若不是眼见他露这一手功夫,当真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
小杰人虽被制住,口中不住乱嚷:“放开我,放开我,我又没偷你家的鸡鸭,你干么欺负我。。”
原来这小杰全名叫做莫小杰,自小便在济南府长大,父亲生来便不知是谁,母亲却是个乡下种地的,生活颇为拮据。他又自小跟近处泼皮流氓聚在一块,小小年纪便染了不少匪气,颇有些无赖,当地人对他也是毫无办法。(大概就是现在的熊孩子)
平日里偷鸡摸狗,也是常有的事。适才被那人没来由的教训一顿,还道自己做的坏事被发现了,忙不迭的澄清解释。
那书生却不理他,只是问道:“小兄弟,你身法不坏,敢问尊师是哪一位高人啊?”
莫小杰身在半空,拳打脚踢,却丝毫沾不到那书生半点衣角,瞧来颇为滑稽,不住口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若不放手,我可是要骂了。。”
“吃你奶奶个。。”
“哎哟”
那书生右手伸出,捏住莫小杰下颚,教他作声不得。微笑道:“小小孩子便口出恶语,若不管教管教,将来可还了得。”
他身旁一个浓眉汉子道:“四弟,不相干的事莫要去管他。”他说话仿佛自带一种威严,那书生当即乖乖的放下小方子。
莫小杰双手摸摸下颚,擦掉适才流下来口水,向那书生狠狠瞪了一眼,那书生却只是笑眯眯的瞧着他。
这时只听得人群之中一阵骚乱,有人喊道:“快,快看。。来了,来了!”声音只因太过激动而略微发颤。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踮起脚间,举目远眺。过不多时,但见当先几匹骏马开道,马上皆是赤膊大汉的带刀侍卫,各个虎背熊腰,目光如炬,口中不住吆喝:“让开,快让开!”
跟着不住推搡,这几个汉子着手之处,人群虽聚在一块,但禁不住他这一推之力,纷纷不由自主的踉跄倒退,这手劲当真非同小可。
而后跟着的三排两列共是一十八名锦衣卫,在外围围成个圈子,将各人挡在三尺之外。锦衣卫玉面素裹,一手抓着马缰,一手却紧紧握住刀柄,端的是一触即发。
四周小老百姓生怕他拔刀伤人,无不退的远远的,只是观望,再也不敢靠近前来。
又过一阵,一顶五彩缤纷的轿子驶到,四面如封似闭,几个散花女不住在外围撒花,一阵阵的搔首弄姿。
那矮子怒道:“******,老子大早上便来此排队,却哪想得到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那还瞧个屁!”
适才那书生笑道:“嘿,便是小公主在外面,你也未必瞧得到。”
这句话明摆的是讽他个头矮小。那矮子生平最恨别人笑他个矮。这时见说话之人又是那个书生,不由得勃然大怒,反手一拳打将过去。凭地里一只手半空之中拿住那矮子手腕。那矮子用力回夺,竟是纹丝不动,便如被牢牢钉固住一般,抬眼瞧去,却原来是适才那个浓眉汉子。
却听他道:“这位兄弟瞧热闹便瞧热闹,怎么又动上了手,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罢。”
撒开手来,那矮子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知道二人武功相差甚远,自己若是贸然出手,颓自自讨羞辱,但若就此罢手,又是心有不甘。便在这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那轿子已行到近前,在身侧经过。
便在此时,突听一人喝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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