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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酒店停车场门口,早已经在这等候多时的董鹏开着车过来了。
上车后几乎毫不犹豫地直奔美食街。
没有要包厢,直接坐在马路过道边的桌子,点了几个湖西特色炒菜和烧烤,并要了一些啤酒,颇接地气,充满烟火气息。
出于长期秘书工作练就的敏感,王成左顾右盼时瞄到了不远处胡大勇的车。
“首长,胡县长在那保护着我们呢!”王成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台启动着的红旗H7。
“这人还是很有韧性的,你叫他下来一起吃吧!”叶书记说着喝了一口啤酒。
“首长们,不好意思,看到您们的车出来,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没打扰到您们吧?”胡大勇下车到了跟前就赶紧解释,生怕两位首长因此厌恶自己。
“你太有心了,来吃点吧!”仲副主任说。
“小成,你来说说你在乡村集体企业改革的要点吧!”叶书记大口卷着菜,并不在意胡大勇。
“首长,我想把这几个政策型创办的集体企业都用来解决全镇的就业问题,当然,在合理需求下解决。”王成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两位首长夹菜。
“我在想,哪怕就是把这些集体企业赚的钱留在镇上,到头来还是要以某种形式用于乡镇建设,所以我就想,在最大限度满足就业、又能让企业正常运转外,再谈利润问题。”
“你的意思就是先把企业发展起来,然后用相对饱和的就业方式去配置资源,然后把这部分多余的利润再留在镇里。这个思路很有创举性,以往我们办集体企业总是容易出现两个极端:要么就是大家都磨洋工混工资,吃大锅饭;要么就是一味为了赚钱而丢失了集体企业原本的责任。你这个度要把控好,不然可能就容易走偏。”叶书记说。
胡大勇在一旁竖起耳朵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做做保障工作。
“首长,我明白。”王成斩钉截铁地回答。
“现在经济转型,你一定要好好把这盘棋下活,目前就是苦于经济不流通,经济只要流通起来,什么都好办!所以,各地政府也一直在立足于此,甚至亲自下场交易。”叶书记又补充了几句。
“是啊,叶书记,我们湖西现在就是苦于经济流通速度不行,导致整个经济的发展速度也转不快,我这个县长也很着急啊。”胡大勇好不容易插了句话。
“哪里都一样,没有工业的城市就像是建在豆腐上的房子,随时可能会倒塌,道南类似的县城不少,不过也通过这次提醒,很多城市应该要反省自己以前的一些措施和手段了,是否符合现代化发展的需要。”
“我们想想,如果没有这次发展危机,多少城市还会盲目的扩张下去?我们的平均城市化率已经到了60%,这已经相当于西方的70%左右了,还有空间吗?还真的要把所有农村人口都往城市迁移?不可能也不现实!”
“不过,危机也是生机,能够通过这场危机,找到县域城市发展的新的内生动力,也是一件好事!”
叶书记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了这段话,胡大勇一丝不苟地听着,他心里很后悔没有带笔记本来。
“你们要是能破解这个世纪难题,那至少在道南,一定不愁仕途了!老百姓会感激你,领导会重视你。”叶书记继续说。
“也请两位首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地配合小成,在湖西把两位首长的意志坚决执行下去!不为所谓的仕途,就为了让老百姓和子孙后代能有个好的生活。”胡大勇确实很上道,他甚至猜测王成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叶书记授意。
“好,好,小胡,小成在这边你帮我好好照顾,好好监督他,不要让他偷懒了!哈哈。”叶书记像看孩子一般看着王成,胡大勇心里一阵后怕:幸好没有和王成成为死对头。
胡大勇心里并不指望通过一次调研就让领导为自己怎么样说话?这也是不可能的!他想着第一次嘛,就先认脸熟;之后便有借口让王成带着自己常去拜访了;人都是感情动物,等彻底熟了之后,再去讲其他的事,那不是水到渠成?
吃完夜宵后,胡大勇偷偷地把账单买了,还让王成坐他的红旗送两位首长回酒店,他则坐董鹏的车回去。
为了方便,王成和董鹏都住在酒店,王成给胡大勇也开了一间,奈何胡大勇坚持和司机在顶楼套房通道电梯口“站岗”!
“小董啊,学学胡县长,这确实很让我感动。”王成对董鹏说,他说的是真心话,董鹏却以为王成在挖苦胡大勇,在董鹏看来,费劲巴哈去巴结一位已经退休、一位即将退休的领导,是一件过于愚蠢的表现。
…
一早醒来,王成如当秘书那会一般去叫叶书记起床,出了电梯就看到胡大勇和司机俩人满眼血丝,电梯旁垃圾桶上的灭烟台里,全是烟屁股。
“胡县长,您两位真的熬了一晚上啊?这多难受啊!”王成惊呼。
“首长们的安全要紧,不碍事不碍事的!你快去叫首长们起床吧!”胡大勇说。
王成想着也是如此,不然怕胡大勇倒这,毕竟年纪大了,哪里熬得住?
叶书记和仲副主任以及几个随行人员起床后,看到胡大勇熬得如此,也都有点触动,县长当“警卫员”,说出去也是一件可以吹牛的事儿。
“小胡啊,辛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你这太见外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在这,又没人要,没必要这么拼的,身体要紧啊。”仲副主任说。
“没事没事,首长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胡大勇赶紧表明心意,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一直在表决心,不过他确实豁的出去,这老命没了半条,叶书记和仲副主任对他印象确实已经很深刻了。
吃过早饭,王成上了考斯特送叶书记一行回市区,董鹏开着车跟在后头。
王成给一行人准备了不少特产,叶书记和仲副主任对此行非常满意,他们看到了王成确实是在踏踏实实做事,也都从王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