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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瑶问:“歧义指的是?”
施泰因说:“按理来说,古琴最早的时候也有五根琴弦,而所谓的传统认知上的五音——宫商角徵羽,其实还有一种说法是‘七调’。也就是说,如果把所有‘标准’答案都囊括在内的话,后续历史发展过程中还有许多特例,如九弦琴等等......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
什么?施泰因这家伙,哪里是略懂皮毛的样子,这家伙分明一进入琴棋书画的关卡,就在扮猪吃虎,装傻充愣!
这么专业的解释,我上课的时候听得不仔细都会忘,就像现在,考我琴艺知识,我这个古代乐器白痴一定会答非所问!
施泰因,不简单啊!我一开始就把你认定为“活在一张面具下”的人,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那最开始的“七宗罪”?你人畜无害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
好你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方瑶一下子认识到,自己以前太过肤浅,以至于到刚才为止,都没有对施泰因有清晰的认识和把握!
但现在她不会疏忽了,施泰因在她的“注意度”排行榜上,此刻已经超越了曾经的崔越之,还有伊丽莎白!
施泰因见方瑶内心不停地盘算着什么,便问:“方瑶小姐,是我太唐突了么,说了一堆奇怪的见解,让妳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文学院科班出身的美女给吓了一跳?”
方瑶嘴角勾起了狡黠的弧度,释放出极具魅力的笑容:“是吗?我现在知道施泰因先生是一个花鸟风月皆有涉猎的风流雅士了。当然,这样的人在经营贷款业务的话,难怪会有无数像我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落入你的掌心之中了呢。”
施泰因有些失望地说:“还请方瑶小姐不要这么看我,我本人很欣赏方瑶小姐的。”
方瑶心说:也罢,现在还不是和你勾心斗角的时候。
“好吧,施泰因先生,我们来回归正题吧。我觉得,这一问暂且搁置,现在还有时间,不如等东北区域棋艺问题得到解决,咱们再一起商定你负责的题目的答案,然后我向神秘人来申请。”
施泰因回答:“挺好的,虽然我想尽快解决,不过也对,方瑶小姐说的有道理,这是一个集体协作才能攻克的难关,等许先生和秦小姐那边的消息吧。”
方瑶暂且搁置了对施泰因的“各种方面”的甄别,把注意力拉了回来,时间还剩下一刻钟多一点,主要是之前一起审题目,定方针消耗了太多没有必要的时间。
来到东北区域,她发现许岳人和秦兰芷还在一遍一遍推演着棋局。
“有什么问题吗?要注意时间了,因为琴艺那边有问题搁置了,需要棋艺这边的问题先被解决才能继续进行。”方瑶说。
刚好棋盘又被重置了,秦兰芷转过身,看着方瑶问:“应该没有关系吧?这一关就是让我们在一个小时内分别解决各自负责的区域,那方小姐别有顾忌,继续解答不就好了么?”
方瑶说:“并不是这样的,琴艺那边需要让神秘人播放一段音乐,会扰乱岳人和妳的工作。”
许岳人说:“既然如此,那方瑶妳再等等,让我和秦兰芷小姐再推演一遍最优解。”
二人再度投入棋局之中,这一次方瑶也从旁观看。
残局大致如下,红方三枚棋子,红帅就在标准象棋棋局开始所处的帅位上。红车在丛帅位处车五进四,压在本方的楚河汉界线上,红炮的位置也在这条楚河汉界线上,炮二的位置。
与此同时,黑方两枚棋子则都在“4”这个位置上,将4,以及车四进4,压在黑方楚河汉界线上。
红先黑后的规则依然不变,因为题目上并没有说是黑方先动,所以一切按默认的下棋规则来。
许岳人说:“秦兰芷小姐,之前咱们所有对弈的过程中,我总是或多或少忽略了炮的移动,这样也没有办法靠上‘经典套路’四个字。”
秦兰芷说:“很遗憾呢,我只得一味防守,不过许先生要演示套路的话,交给我应该怎么做?我照着你的思路配合就是了。”
许岳人并不赞同:“不,这么做的话,我想全程一直在暗中监视的神秘人会判定我们没有正确下完这盘棋。实际上这盘棋一定要在他的‘观看中’,没有多余手,顺利下完,才算过关。”
方瑶灵机一动:“既然这样,不如你们就别串通,而是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想办法让二人对弈变得‘浑然天成’,然后依照题目,写下绝杀套路的答案?”
许岳人和秦兰芷听到方瑶的建议,相互对视了几秒钟,双双点头。
棋局开始,许岳人这一次走棋十分大胆,开局直接走了一招红车的车五进五,沉底将军!
秦兰芷稍显惊讶,但她可选择的只有一步棋,那就是黑方将4进1,躲避绝杀。
许岳人红方炮八平二,由于沉底有车,老帅居中,所以将黑方的将和车统一压制在“4”,不敢轻举妄动。
秦兰芷动不了老将,只能下了一手黑方车4平2,堵住了红方的炮,连抓带吃。
许岳人没有选择移动炮,而是红方车五退五,牢牢守住中线,看住本方的炮。
秦兰芷刚要吃炮认输,只见许岳人眉头紧皱,嘴角抽动,这才改变思路,黑方车2平4,护住老将一线。
许岳人长舒一口气,庆幸这场无声的战斗还能继续下去,他红方炮八进五,沉底!
关键一招形成!
秦兰芷明白了许岳人的思路,黑方车4退2,不过又细想了一下,改为了车4退1。只要不完全落子,就不算悔棋。
许岳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顺理成章地红方车五进四,将军!
秦兰芷也不能刻意放水,于是黑方将4退1,卡住对方红炮抄底线路。
许岳人向他的对手竖起了大拇指,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后,他红方车五进一,再将军!
秦兰芷轻咬嘴唇,只得黑方将4进1。
许岳人终于攥住了机会,红方炮八平六,隔将杀车!
“精彩!”
这个时候,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摸到棋艺区域,和方瑶一起成为“观众”的朱邵,会在这一时刻和方瑶一起发出异口同声的赞叹、
这一声精彩,也吸引了包括施泰因在内的另外三人的注意。
当五位“观众”聚集在两位“棋手”周围的时候,秦兰芷有些心烦意乱,不肯丢车,黑方车4平3.
许岳人布局已成,红方车五退六。
秦兰芷黑车动无可动,只得使用老将,将4退1,吃炮。
许岳人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海底捞月,完成。”
随着话音落下,红方车五平六,将军绝杀。
所有“观众”献上了经久不息的掌声,秦兰芷也对许岳人由衷佩服,并在记事板上写下了第二问的答案:海底捞月。
第一问的答案早就被许岳人写出来了:《忘忧清乐集》和《自出洞来无敌手》。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还剩下了十分钟不到。
“快点吧,方瑶小姐,时间不等人了!”
施泰因一声疾呼,方瑶立刻高喊:“神秘人,我知道全程都在观看!我现在申请听取第三问的曲子!”
广播响起:“爱莫能助,我的音乐源文件被删除了。”
这一句话,让场面登时炸锅了,牛西开始连珠炮吐着脏字,朱邵也是各种国骂奉上,其他人都是眉头紧锁,气氛无比凝重。
施泰因却笑了:“其实,即便没有音乐,我也知道神秘人想问什么。方瑶小姐,请妳对应第三问写下‘古筝’两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