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与你不同

玄梦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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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秦效微笑:“那还挺巧的,我也是齐兰大的学生,大四,你们说的社团是哪个?”

    “艺乐社,平常画展什么的是我们办的。”

    “艺乐,是周景沉的那个社团?”

    林青折和江浩州都点头。

    余秦效忽然皱眉问道:“你们现在还在艺乐社团吗?”

    两人都摇头,但也很疑惑为什么要如此问。

    余秦效了解的点头,有些勉强的说道:“那你们知道艺乐社……申请解散吗?”

    林青折呆住,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江浩州,他也沉默了,林青折看出了他欲言又止。

    “解散……多久的事?”江浩州问道。

    “前几天吧,学校已经通过了,好像周景沉已经把艺乐的办公室腾出来了……你们怎么了?”

    余秦效看见面前的两个男人忽然红了眼眸,林青折嘴唇微颤,而江浩州却则默默出了门。

    “没什么,早该想到的。”林青折也出了门,走到楼下,看着这座城市的行人,和来往不尽的车辆。

    这是与过往作别,而这在往后余生是十分常见的,人不能一直留在过去,过去只能是回忆,无论酸甜苦辣,也只是在偶然梦回时浅尝即止。

    “林青折,你也变了。”江浩州走来,手中握着一罐啤酒。

    “为什么这么说?”林青折问。

    江浩州递给林青折一瓶可乐,自己喝着啤酒。

    “你知道解散的时候没哭,这已经与以前的你不同了。”

    林青折喝着可乐,他忽然看见江浩州的手……他的左手尾指,没了。

    是的,他的左手尾指只有一个很小的凸起,紧缩的肉块能代表这根手指是被剁掉的。

    “以前的你要是听到艺乐没了,怕是哭的要死要活的,毕竟你可是我们之中最重感情的。”

    林青折一时无言,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感受到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经历了很多,很多。

    江浩州继续喝着酒,带着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你手腕上会有个刀痕,但你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病,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你的情感方面一直很矛盾来着。”

    “只是吧,不得不说,你的经历很美好,真的,我以前总是很羡慕你啊,优渥的家庭,努力的干劲,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没人会阻止你,没有什么负担,乐意的话还可以做个普通人过一生。”

    “江浩州,你……想表达什么嘛?”

    江浩州又灌了口啤酒:“没什么,只是感慨,你应该知道了我喜欢云萧静的事吧。”

    林青折点头,这事在他心中一直都不好过,因为云萧静不止一次表示对自己的喜欢。

    江浩州叹口气:“喜欢这种事很玄乎,我喜欢她是自断后路的飞蛾扑火,爱不到,偏偏又忘不掉;因此我更羡慕你了,她对你的偏爱可能除了你其他人都看得出来。”

    “江浩州,你别总想到这些事,还是有人喜欢你的,叶姊,她爱的很深,但我知道那天你也在场,更何况,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云萧静一定会放手的,你可以去找他。”

    江浩州笑着摇头:“你不懂云萧静,她怎么可能会放手,怎么可能会忘记,她的对你的爱,从见到你的画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刻骨铭心了。”

    江浩州又看了眼楼上关切的眼神,将最后的啤酒喝完。

    “所以,林青折你的转变我看得出来,我还是蛮高兴的,只是吧我们的路很不同,真的很不同;所以吧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不用把每一场别离都当做生离死别,分开的原因大多都是没什么缘分,记住,只要同处世界,总有相逢。”

    江浩州转头走回公司,但林青折却喊住了他。

    “那你会走吗?我们会别离吗?还有,我们会久别重逢吗?”

    连续三个问题让江浩州愣了片刻,走向门口的脚步停了下,而后回头,一如当年的英俊面孔却夹杂沧桑的眼神,他轻声。

    “会。”

    尽管林青折不知道他回答的哪个问题,亦或者那三个问题他都回答了。

    之后,林青折与他一同回到了办公室,齐莫棠很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

    不过江浩州几句话就把这个单纯的老板给糊弄过去了。

    等到老板和余秦效都去忙了,留下林青折和江浩州在办公室里。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左手怎么回事了吗?”林青折神情很严肃的问。

    江浩州却不在乎的说:“没什么,之前摔断了而已,然后就截了。”

    “你自己信吗?”

    “事实如此,我总不能自己剁了吧,很疼的,我也没什么自虐的癖好不是吗。”

    林青折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看着看似云淡风轻的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说法。

    林青折叹口气,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伪装,但眼神却不行,它能够在不经意间把你的一切告诉别人。

    因此,林青折看见了江浩州的苦,他一向把所有的伤痛藏在心里,不与他人说。

    “要不……你去找下叶姊。”

    “找她?找她干嘛。”

    “人喜欢你,你啥都不说就走了,很多东西不解释的话误会就容易成为真实。”

    “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很没有责任心,但是,我并不觉得我对她造成了什么误会。”

    林青折皱眉,对这句话他很不中意:“叶姊的心一向藏的很深,表面嘻嘻哈哈,可能她的内心是很疼的,将所有的情感放在一处只有她自己能悲苦的地方,那样对她不好。”

    江浩州看了眼公司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标识,便放下了伸进包里的手。

    “我在意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了,真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心就这么大,能疼的地方也就这么多,等什么时候连独自回家的孤独感都有了,那时的我才叫真的死了,所以我不愿意,也没那时间精力去开导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江浩州说的很明显,但偏偏又很恰当。

    如果不是林青折,江浩州大概是不会说这么多的。

    能说心事,还有个能听他说心事的人,也算他不多的幸事吧。

    “江浩州,你真的变了很多。”

    “这话说的,人又不可能一成不变,你小时候想做警察,想当科学家,后来呢?却为了一日三餐,为了妻儿老小去拼搏,去加班,去在很多不喜欢的事上浪费时间;少年的热血,幼儿的理想,这些全被你忘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麻木和酒精,连偶尔贪恋些许美梦都是罪过。”

    江浩州看见林青折的迷茫,自嘲的拍拍他的肩:“也对,你是不明白的,不过也好,这些不明白也没什么。”

    林青折看着带着醉意的江浩州,他不知道说什么。

    “我与你不同的,未来和远方在你身上是挑战是生活,对我而言是折磨是窒息,但世间有种叫牵挂的东西束缚着我的思想,逼我前进,如同无主游魂,可悲可叹,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