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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折他们来到雅间，显然那位大客户已经在里面了。
林青折深呼吸下，余秦效给予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只是一旁的齐莫棠却丝毫不在乎，在手机上刷着朋友圈。
余秦效敲了下齐莫棠的头，意思是让她注意点。
齐莫棠极不情愿的放下手机，作为蟹钳的老板，她有必要开这个门。
开门后里面有张精致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菜式，以及反光的红酒。
人不多，有两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围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冷的女人说着什么，那个女人耳边还挂着一个耳机，她偶尔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林青折明白这个人就是今晚他们要面对的精英怪，不过看她样子，至少三十来岁了，那光经验而言，己方简直弱爆了。
耳机女看见了林青折他们，眼中也是露出一丝诧异。
林青折关了门，余秦效走在齐莫棠身后。
坐在椅子上，双方显得都有些沉默，连原本该有的招呼寒暄都未曾见得。
有几分尴尬，直到耳机女说道：“几位就是蟹钳公司的掌事人，真是年轻有为哈。”
林青折嘴角略抽，他是绝不会告诉耳机女他们公司其实就七个人，如果要说掌事，大概除了老板，其他人都掌事。
见对面也不言语，耳机女深感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无异是浪费时间。
余秦效看见耳机女脸上的失望，说道：“请问一下，您是这次贵司派出的代表？请问贵姓？”
这是她从网上学来的交涉，虽然显得很稚嫩。
耳机女听后也是笑了笑，说道：“没必要这么说话的，看起来列位对这种事也是头回吧，主要是看列位反应是很可爱的，我姓许，其实各位，作为学生对社会交涉缺少实践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也会因此为这个问题在心中对诸位一个评定……准确来说，这很掉分。”
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余秦效自然明白言外之意，但看着耳机女眼中的轻蔑和漠视，她本身骄傲的内心是很不舒服的。
“贵公司今天不是来教我们怎么做事的吧，我们先说正事吧。”
耳机女笑着摇头，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我目前是这个项目的主管，我们‘艺雾’虽然是多元化的公司，但对于游戏行业也有一定资历，在这一点上，我们一直保持一个原则——即是追求完美，但鉴于工作进度，我司不得不将一部分美术进行外包，因此得知蟹钳这家新星，不过很遗憾……我们在理念方面略有不和。”
听了她的话，余秦效也沉默了，看向了林青折，因为对方话说的很清楚了，意思是质量没过关——尽管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但显然要在道理上先说得过去。
林青折听后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他无法自卖自夸，也没理由说自己画的就完美了，但许主管却可以用很多理由太挑刺。
完美不是理念，只是一个坑。
许主管看着眼前三人的面面相觑，她自己更觉轻松了，只是不想结束太快，毕竟她还没吃晚饭。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这次是要终止合作的，并非加深合作，为什么要摆放红酒呢？是否是各位没了解清楚我来的目的。”许主管夹起一块牛肉放嘴里咀嚼。
齐莫棠也夹了块牛肉，这让许主管愣了愣。
“许主管，我希望贵司明白，这是违约。”余秦效脸色不是很好。
“是的，我们自然明白这是违约，所以在违约金方面，我司已经准备好了，这是百分之三十。”
林青折见许主管拿出一张银行卡，他说道：“可是我们在此期间抛弃了很多别的稿子，这不仅是金额的亏损，还有人脉的损失。”
许主管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属于贵司的问题了，毕竟，合同上没写在稿期间不能接他稿，所以这只是贵司自愿的，对其损失我们只能深表遗憾。”
世间有种风凉话，叫做深表遗憾。
许主管看两个年轻人皱眉不语，而中间的女孩却在狂吃，也是摇了摇头……心中叹息，这家公司不可能长存。
于是她想补上一刀：“但相对而言，罗希塔公司就对此很有一番自己的看法，而且精美负责的成品只会让我们赞不绝口，不过见蟹钳还在萌芽时期，虽然很遗憾的没能把握这次机会，但，未来可期？”
林青折很能感受到这些话里的冷嘲热讽，心中有些憋屈，但无奈，因为自家底子太薄了，这次失利也是情理之中。
余秦效站起身，黑色风衣下的白色制服将她的高挑身材勾勒的很清楚，至少在这一点上，许主管输太多了。
“许主管，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们也先走了，不过希望许主管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后悔。”
许主管笑了笑，对于这种带有怨气的话也是不恼，只是吞下了牛肉说道：“我从业快十年了，见过很多像各位一样的热血青年，但后来他们都被埋在现实的尘埃里了，所以，狠话还是少说，免得在未来成了笑话。”
说完她顿了顿：“对了，很感谢贵司邀请的顿不错的晚饭，不要忘记结账咯，还有这位美女，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试试给我们总公司的云总推荐你……以你的姿色，应该不难成为一个工资不菲的秘书。”
这些话说的很露骨，但余秦效没有做太大反应，一把扯住齐莫棠的马尾，让她一脸委屈地离开饭桌。
“想吃的话还可以留下嘛，对了各位，尊姓大名？我可是很期待未来是否能再听见你们名字呢。”
余秦效止住步伐，很认真的说道：“那请许主管记好了，我叫余秦效，他是林青折，还有我们老板，齐莫棠。”
许主管心中念叨这几个名字，自言道：“都挺拗口的。”
……走在被灯光炫亮的黑夜，三人都沉默无言的等车。
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三人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我们输在经验上，本来有很多理由，但都先被她的话给带进去了。”
“但不可否认，她有些话说的对，我们太年轻了。”林青折叹口气，尽管事先都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受。
但齐莫棠却回头来，居然一脸正经的说道：“对不起啊，其实我都知道你们的处境……但真的很抱歉，我一直天真的认为工作一定要快乐，一定要让生活充满善意……但理想太过宏远，现实的骨感是我无法把控的，这个老板，我当的并不称职。”
余秦效摸了摸她的头，一辆车飞驰而过，风吹起了她的风衣，里面的性感的制服与外面的保守的风衣显得很矛盾。
就像放不下理想，却又被现实鞭策的他们。
林青折忽然明白他们今晚失利的原因，他们太要面子了，以至于被许主管玩弄股掌之间。
这不得不让林青折产生一个悲观的看法：想要捡起尊严的前提是丢下尊严。
——西楼酒
“云总，来了？又好看了呢，您父亲看了肯定会因为你的成长而高兴。”先前咄咄逼人的许主管此刻阿谀奉承。
而她夸赞的人，林青折认识，正是云萧静。
“事情解决了？谈的怎么样，他们同意和罗希塔一起合作了？”
许主管说道：“唉，云总不知道，他们是几个快毕业的学生组成的小公司……他们的想法太过幼稚，而且我提出的方案也没同意，我只能退而求次，交了违约金了事，这几个年轻人真是太自负了。”
云萧静皱了皱眉：“还有这种事，他们是谁啊，我有空去问一下，不过今天事已至此就先全交给罗希塔做吧，不过，许主管，我虽然只是来历练，但我还是希望有些东西，不要欺骗最好。”
许主管连忙点头说道：“那是的，诚信一直都是我的标签，对了他们三个人有两个女孩子叫，余秦效，齐莫棠，还有个男子，是叫林青折。”
许主管想着此间事了，算是到手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云萧静眼神忽然锐利：“你说林青折？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和你讲话有些不知所措？”
许主管点点头。
云萧静捏紧了筷子：“你拒绝了林青折他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