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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来的时候,楚天翔正坐在石凳上吃糖葫芦,就是一串挂上糖稀的山楂,这也是京城特产,但现在已经是初夏季节,还能见到这种吃食真是不容易。
祁老和楚天翔见面寒暄了几句,祁老就领着楚天翔往里面走去,看来他是这里的熟客,时不时的还给楚天翔介绍各个店铺的情况。
最后两个人来到一排带二楼的店铺门前,祁老说:“我过来要看几幅画,你要是喜欢也看看,玩古玩就得多上手。”
楚天翔连忙点头答应,但他心里却道:“在古玩行业我就是个棒槌,也就是老爷子你还拿我当宝贝。”
这家店老板姓李,五十多岁的年纪,跟祁老很熟悉,打过招呼把二人让到茶桌坐下喝茶,祁老没有特意介绍楚天翔,李老板还以为他是祁老的学生,祁老还是京城大学的兼职教授,是带研究生的。
楚天翔打量了一下李老板的店铺,看见满墙挂的大部分是古代的画作和书法作品,几个博古架上,地上的角落里放着的都是瓷器陶器,古画楚天翔是一点也不懂,从小就没学过。
书法他却是下过苦功的,这是他母亲亲自教的,他从小就临摹颜真卿的作品,持续有近十年的时间,水平那是相当的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因为地处偏远山区,他母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套颜真卿的字帖,等长大再找到了其他大师的帖子,因为工作繁忙,却也没了心境。
因为是在特殊环境学出来的,楚天翔的知识结构非常奇特,好的超级好,差的方面连小学生都不如。
李老板拿出几轴古代画作让祁老看,祁老戴上老花镜,开始一幅一幅看了起来,非常认真,楚天翔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就兴趣索然,他实在是看不明白。
也没什么事,索性站起身来,在屋里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无聊,他就走出了房间。
他开始挨个铺面溜达,喜欢的就多看看,不喜欢转一圈就出来,这时候还是有点早,大部分店铺里都没客人。
溜溜达达走进一家卖杂品的店里,看到这里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古董,这些东西看着就新奇,买不买是一回事,但却很是好玩,他走到靠墙的一个柜台前,里面摆放的都是古代的玉挂件。
从远古开始,到近代,老祖宗们就有佩戴玉挂件的传统,有的是辟邪,有的按现在的话就是纯粹装x.
当时的玉质以边疆的和田玉,豫南的独山玉,辽北的岫玉为主,传承了几千年,翡翠跟他们比就太小儿科了,翡翠的历史能够考证下来的也就几百年。
楚天翔饶有兴趣的看着形态各异,材质不同的玉挂件,但他知道,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仿品,价值很低。
柜台上靠墙边放着两个红色瓷瓶,楚天翔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挂的釉像是涂上的油漆,很糙还不均匀,他用手指敲了敲瓶身,声音发闷,楚天翔笑了笑,准备放回去。
瓷瓶不大,也就一尺多高,传统的细脖大肚,楚天翔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叫。
往回放的时候随便摸了一下底足,那里没挂釉,手感挺好。
‘咦’,这种手感好像在哪里摸过。
楚天翔猛然想起,“对了!在孙爷爷家!”
想到这,楚天翔的心脏不争气地咚咚跳了起来,他站着没动,静默了几秒,他把瓷瓶翻转过来,看了看底足的落款:‘大明宣德年制’,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楚天翔知道,就这几个字,现在那些作假的,能做到假的比真的还像真的,这是听宁姐说的,宁姐是听明德基金会的专家说的。
楚天翔抬眼看了看店里的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收拾卫生,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这边。
过了有三四分钟,店老板见楚天翔站着没动,以为他看上了什么古董,放下手中的抹布,就往楚天翔这边走了过来。
楚天翔一见,连忙说道:“您先忙,我就是随便看看,有合适的我再叫您。”
老板一听,知道买卖不成,就转身回去干活去了。
楚天翔知道,再这么低头看柜台里面的东西,老板指定起疑,他就故意拿起瓷瓶,左右看着,但右手手指就没离开瓶子的底足。
又过了有十分钟,楚天翔基本肯定这个瓷器的工艺和原料是明代的了,但瓶子叫什么不知道。
楚天翔想了一下,他大声喊道:“老板,您过来一下。”
老板马上就跑了过来,知道这回买卖来了。
楚天翔若无其事地问道:“老板,这两个瓷瓶怎么卖?”
老板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对破瓶子压在手里好几年了没人问,一直放在角落里,现在倒好,说有人买还一起上来两拨人。
他回道:“这一对五千,但已经有人定了,要不我也不能放在柜台上。”
楚天翔地心腾地一下提到嗓子眼了:“他怎么没拿走啊?”
老板说道:“这是顺义县的一个农民定的,他家刚盖了新房子,看这对瓶子都是红色的,图个喜庆,昨天押金都交了,今天过来拿货。”
楚天翔知道事情麻烦了,但他不死心,他试探着问道:“我多给点钱,给我可以吗?”
老板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行里没这规矩。”转身就要走。
楚天翔赶紧赔笑说道:“那他今天要是不来,是不是就可以卖给我了,我是外行,也是喜欢这个颜色,过几天我外祖父过生日,想送给他。”
楚天翔自打懂事开始,就对外祖父这个人充满了仇恨,是这个人不顾亲情,让母亲背井离乡,流落在这边远山区,所以,他从小在外边发誓赌愿都拿外祖父说事,这么做,他是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老板听他说自己是外行,知道不是圈内的人,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他说道:
“小伙子,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到时间他不来拿,我怎么处理都行,但要是现在我私下卖给你了,他把我的店砸了,我都不敢有怨言。”
楚天翔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