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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他们没想到，嘉娜居然能召唤“一只”亡灵死士，甚至把他们关在一个风墙组成的屋子里。
难道是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去打吗？重新评级......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所谓“灵术师等级”的称呼，是人间界的叫法，在神界是不存在的。人类一般会将灵术师大致分为低等、中等和高等，而高等级以上，还有灵使级和首领级，再往上，便是神级。
由于灵术师之间可以相互感应灵力上限，实力相近的人完全可以靠感受对方灵力上限获知强弱，所以，低、中、高等级内的细分等级自成体系，不必言明，也无需给世人做出细致排位。
高等级以上，已是一国巅峰的层级，天下极少有灵使级和首领级的强者，自然也不用非要较个谁高谁低。
至于神级......
便是现在，嘉娜长官正在评测的水准了。
在场的新兵大多是灵使级，再不济也是高等级里最顶尖的几个，放在普通灵术师里绝对可以一个打十个。但论及神级评分，那就说不准了。
嘉娜带过来的这个亡灵死士，是神界早年为研究黑夜神之力捕获并改造的试验品。耐打抗揍，绝对不会溃散死亡，让这些七十个兵一人揍一次，绝对没什么问题。
而这次，它被改造成了一个“装置”，能根据新兵的力量、速度、持久力、精准度、成长性和元素灵术的适配性进行评分。
完成这个环节，就是挨打。
被检测的新兵上场，开始战斗，定时二十分钟，到时自动关闭，亡灵死士为其评分。
所以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也很累，七十个兵，要想方设法在二十分钟内将灵力尽可能打空。
嘉娜长官也很无奈，神界也没有比这更高级的东西了。
七人一组，分成十组，分批次进行。
在架设风墙时，嘉娜故意将内部的结构分成了两个空间，将被测试者跟其他人分成两个区域。此时，新兵们靠在天启神树之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由下至上的看台。
一旁，嘉娜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衣领，坐在营帐口等待他们进场、然后开始。毕竟这个工作量大，重复性又高，一直盯着看七十遍，就算司掌战斗的创世神主上来了，也难免没了热情和期待。
但她内心又有点矛盾，因为对亡灵死士的打击程度，同平时的灵力测试完全不同，对每个个体来说都是随机的，跟他们之前一贯的评级毫无关系......
咸鱼翻身碾压强者，是完全有可能的。
嘉娜听说过这样的势力，上次神统军征兵，有位中等级灵术师慕名前来参加测试，竟然在几百新兵中拔得头筹，震惊神界。
随着测试者像打木桩一样不断殴打实验体，实验体也会予以测试者反馈。这个反馈，便是发光。
灰色，不够格；往上，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红期最低，紫期最高。
在神统军眼里，是瞧不起人间界的普通灵术师的，这是历史向神证明的，人类大多是废物，一刀下去，都不冒红。
这是正常状况，甚至是每次测试的日常，大片大片的灰色，不管参与者基数多少，绝大多数灵术师的测试结果，基本都停留在灰到黄期之间。
但当年那位中等级灵术师，仅仅几招普通灵术下去，实验体就发紫光了。
总有那么几个天才横空出世，嘉娜就是想等这么一个人。
白涟舟也像其他等待评级的新兵们一样，盘坐在天启神树下观望。
他有点紧张。
几次交战证明，火元素对于亡灵死士的杀伤力更高，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接下来的测试中用出来。
其实，伤痛记忆让他对这种东西有些抵触，哪怕只是一个不会反击、只会站着挨揍的实验体。
首先进入测试场的，都是最为自信的男性火灵师，兰斯洛特打头阵，后面是他的六个小跟班。
这个自大狂妄的灵族灵使，在上场前，居然还对嘉娜长官和梅莉抛了个媚眼。
六个二十分钟过去了。
六个人......一片死寂的灰。
最后，兰斯洛特拼尽全力，勉强到了橙期。
嘉娜在一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认定了，这次评级又是平平无奇、又臭又长的催眠。
“都看清了吧？”她走到新兵们面前，懒懒道：“你们一组组去，别想着总结经验，也别对自己抱有太高的信心......毕竟我也对你们没什么信心。”
“第二组，你们几个去吧。”
“是。”
第二组的七个人应着。
“师弟，我看这火灵师也不行啊。”凛夜喃喃道。
白涟舟摇摇头，托着腮说：“我觉得是他们没找到诀窍。”
“哪有什么诀窍啊，那么多灵术师都参加过神统军的测试，肯定公平公正，不可能让你投机取巧拿到高分的。”
“那走，咱们去前面看看。”
二人跳下树杈，但是在他们前面，大概还有三四组人。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逐渐听到了测试场内金属碰撞的轰鸣声。
砰！
乒乒！
一次又一次，刀刃卷动着火焰，砍在黑雾中心的躯壳上。
突然之间，场内发出一个诡异的、像是蜂鸣的杂音。旋即是一团黄色的炫光一闪而过，逐渐暗了下去。
“黄期！”
“天呐，刚才有人打出了黄期！”
不知道是哪个观战的士兵大喊了一句，将后方天启神树下的士兵们都吸引了过来。
而这个几刀抡劈打出黄期的士兵，白涟舟和凛夜都熟。
梅莉·兰登，实力强劲，不出预料。
不过，作为第一个打出黄期评分的新兵，确实让包括嘉娜长官在内的新兵团略感惊讶。
除了白涟舟。
他在想，难道是重剑、重击的评级更高，对于亡灵死士的伤害更大吗？
兰斯洛特就是轻剑、快击打法，刚刚的攻击节奏甚至媲美那日与嘉娜长官的对打，但最后也只是个橙期评分。
同一时间，伴随着欢呼和议论，嘉娜抱着手臂走上前来，赞许道：“梅莉......兰登，是你的名字吗？”
“叫我梅莉。”她说。
“好，梅莉士兵，你还有三分钟时间，可以选择结束，或者继续。”嘉娜点点头，笑道：“当然，我会把这段聊天的时间给你补上的。”
“继续。”
没有废话，她后撤一步，落刃红光破空而下，直接将实验体砸在了地上。
全场惊呼，甚至开始骂脏话了。
那黑雾像一个瘪了的气球，塌在地上。
她这一刀又准又狠，若是抡实了砸在人身上，估计从头到脚直接一劈为二。
“这东西不会被打坏了吧？”
“怎么没反应了？”
凑热闹的新兵七嘴八舌地说着。
“放心，剑坏了它都坏不了。”嘉娜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亡灵死士，突然，地上绿光一闪，那团黑雾再次恢复了原样。
“绿的！！”新兵们不在场内，却看得真切，梅莉这一刀，竟然直接将评级拉到了绿期！
“大惊小怪。”嘉娜何等阅历，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大吃一惊。她看了看计时器，面带鼓励地问道：“还继续吗？”
梅莉·兰登将手中重剑一挥，杵在地上，问道：“还有多久？”
嘉娜看了一眼计时器，“两分三十秒。”
“那算了，长官。”她拔剑，潇洒地向场外走，“不过帮我留着，等有人超过了我，我再回来继续测试。”
嘉娜点点头，看着名册，喊道：“下一组上场准备。”
训练场内，实验体再次变成灰色。
“你看出来没？重剑的评分更高。”白涟舟回头问凛夜道。
“要说，这个评级测试最大的漏洞，就是每个人的武器不同......”他若有所思，续道：“要是大家都用一样的，比如我这种细身剑，是不是更公平一些？”
凛夜否定道：“能用什么武器，也是每个人实力的证明。说不定这种武器区别的因素，在设定之初就规避掉了。”
闲聊间，这一组无一例外，全是灰色。
漫长的等待，让场外来凑热闹的士兵热情殆尽了。他们三三两两回到树下的阴凉地里，玩起了双陆棋。
一场场消磨时间的游戏里，终于叫到了水灵师这一组。
白涟舟走上前去，手腕上的锋矢忽而撑开。他和凛夜一起，走进了测试场。
不少人见白涟舟进场，便再次走上前来观看。
他们都很好奇，第一天来，便跃跃欲试第一个跳下树，第一个挑战亡灵死士的少年究竟会是什么等级。
除了那柄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说过的十字?弩之外，这个灵术师平平无奇。
他看起来很平静，好像也不太紧张。
嘉娜长官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白涟舟摇了摇头，“没有，我心里没底。”
“别怕，不用跟他们比，”嘉娜凝望着少年的眼睛，安慰道：“你和他们不一样，相信我。”
“我没什么压力，长官。”白涟舟笑了笑，解释道：“就算我是灰期也无所谓，我的实力......不够灵使级。”
她点了点头，也不介意，耐心说道：“好，不过我希望你尽全力，就算是......为了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