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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一片阒焉无人。
半招过后,一者胜,一者败。
败者上衣遍布大小均匀的孔洞,胜者弹了弹鼻子,在仲裁瞠目结舌的目送下,缓缓步下红台。
“哈哈哈哈——”红台上,但留一片朗笑,“痛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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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场,正是封华与蜂争的一决雌雄。
甫经历早上的大战,蜂争的体力明显接继不上,走上红台时,犹显得喘息不匀。
但身为执掌一帮的雄者,饶是此时,气势仍不肯削减半分。
上台时,封华冲他勾了勾嘴角。
“很好,小子,能走到这一步,还毫发无伤,是你的造化。”他道。
手里的三枚钢弹依旧在互相摩挲。
封华玩弄着棍子,没有作声,依旧笑望着他。
对方眉峰一蹙,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忽道:“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言罢,便只听呼呼腿风扫来,对方先以一记扫堂腿直攻,切她下盘,封华凭着禹步一弹,直接歪到了他的身后,手里的木棍一指,直戳他后颈处,但他回防及时,抬肘格挡的同时,右手细钢索甩出,三根勾子险险划过她的脖间,她堪堪退开,两人的初次交手便到此为止。
蜂争站定,咳了两声,以一种十分复杂又意外的目光凝视着她。
那眼神,充满了暗示,毕竟局面的发展,明显与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不太一样。
封华却只装作一脸毫不知情,依然满脸警惕地提防着他。
又一个错身时,蜂争小声质问道:“你想要撕毁协议吗?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威胁,封华不咸不淡一笑,只答:“你以为说出实情,你就逃得掉?”
“二皇子自会保我无事!”
封华点点头,竟道:“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狂妄!”蜂争言尽于此,目光同时锁定远处的二皇子。
封华趁其不备,手中钢扇朝他后脑削落,这一招虽然攻其不备,可蜂争毕竟多年混迹武林,经验老道,很快就避了过去,反手一丸钢弹甩出,直接攻向她心门。
封华以木棍格挡,加上强大魔元,也只能挡下钢弹的大部分力道,最终它还是撞碎木棍,冲撞到了她胸上。好在她脚踩水形禹步,身体的位置本就飘忽不定,才没有硬扛下全部力道,否则定然受伤。
蜂争趁机又发出第二弹来,迎面直攻,风劲势急,若是打中,死关即临,险在钢扇此时正好落回手中,封华将其一抖,扇在她胸前旋满整整一圈,一碰上那钢弹,竟直接将其削为灰末。
蜂争只能绕开,改道侧面进攻,此时只见剑光一闪,同时一阵风声急啸而过,惊得他一步停住。
红台之上,忽然没来由的传出一阵群狼嚎叫般的吊诡风声。
封华出剑的速度几乎已快到无法被凡人的肉眼捕捉,大家只见蜂争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余力,最后钢扇悄无声息的抹过他的脖子,蜂争并未及时觉察,甚还甩出索链,打算再击封华,链端上的勾子如箭刺出,却又如同石锚入水,最后连同的它的主人一起轰然倒地。
“霍天光,我不欠你了。”
封华拿起地上的红布,擦干净扇上的丝丝血迹,提着银剑,错身又一次满脸愕然的仲裁,兀自步下红台。
许久,才等到一个迟来的宣判:“第二局,蜂殿君胜,晋级决战。第三局,严繁雨战鹿无渊。”
按照赛制,接下去的第四局,只要严繁雨胜了,封华就必须与他决胜头名。严繁雨若胜,则称武神,封华输后,还将与鹿无渊争抢第二名的头衔。
反之,若严繁雨输给了鹿无渊……不,他不会输的。
封华在心中笃定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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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繁雨兀自凭借千钧气势,白骨鞭甩得满台尘迭,令人定睛难移,鹿无渊一把淡蓝邪剑,却是游走自如,潇洒应对。
凝注台上的威威武斗,封华实在提心吊胆,却于偶然间,撞遇上红梧那一双率真的眼睛,好似兔子的双眸一般晶莹透明,半点杂质不掺,生气勃勃。封华冲他扬了一记下巴,他挠挠后脑,只作一笑。
当她再将目光移回台上时,严繁雨竟已受了伤,胸膛前的护甲被鹿无渊的邪剑横切出一道焦痕,透过卷曲的铁皮向内一观,全是模糊的血肉。不禁令她心头一阵颤痛。
可他却哼也不曾轻哼一声。
再观鹿无渊仍旧一脸睥睨,手中剑招如风雪迸絮,又忙又密,且变招诡异,让人实在很难捉摸。
战到后来,严繁雨因气力不支,不慎露出破绽,鹿无渊寻机挺进,直剑扎来,直取他的喉部,谁知严繁雨居然不退,反倒一手握住腰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五尺长的软剑来,鹿无渊始料未及,却已退无可退,严繁雨腕子一甩,软剑迅快的缠在了他的脖上,只需轻轻一拉,便可顺势扯下对方的脑袋,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反倒是问:“你若认输,爷便松手。”
鹿无渊荒谬的一笑,只道:“想不到堂堂严君也学会使诈了。”
严繁雨嘴角轻弯,道:“大概是‘近墨者黑’久了。”
鹿无渊无话可答,仅剩下一记冷“哼”。
封华听到他那话,心里却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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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局,便是最为激动人心的武神之争。
封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走到这一步,虽然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迄今为止,她还从未遇到过趁手的对手——对面的的确是,但他是严繁雨,她怎么舍得和他作对?
于是上场前,她就偷偷拟好了对策,一个既能保证他一定会赢,自己又不会输得太难看的对策。
上场后,她只冷眼睨着严繁雨,一句客套都不愿多说,反将严繁雨勾惹得局促不安起来。
“小兄弟,你不错嘛,一路撞撞跌跌,竟能站到最后,连自家的副帮主都敢杀,真是艺高人胆大。”
就连这明显的挖苦,封华也当做耳旁风,一抱手,威风赫赫地叫阵:“指教了!剑不长眼,严君保重!”
严繁雨摸了摸犄角,“剑不长眼,这倒没错,但人的心眼可多着呢!小兄弟,你也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