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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后院落老祖居,景青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榻旁的空地,景明镜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别看了,都什么时辰了,该悟的早就悟完了。”闭目趺坐于榻上,一手托着一柄莲花玉如意,一手掐着指诀,似是修炼的景宗尧忽然懒洋洋地开了尊口。
闻言,景青时上前两步,规规矩矩行礼:“景青时见过伯高祖。”
景宗尧睁开双目,漫不经心地笑道:“免了。”
他上下打量景青时一番,点点头:“很好,没哭,也没有狂喜。”
“大喜大怒最易引出修道者的心魔障。”话说半句他就住口不提。
转而一敲玉磬,一道金石之音伴随话音传出:“童儿何在?”
门外立马有童子托着木盘进来,将木盘放置在榻上,童子躬身道:“真人要的东西都在此处了,敢问真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景宗尧挥了挥手:“没了,出去候着。”
童子应了声“是”,转身带门出去。
看了一眼景青时,景宗尧拿玉如意敲了敲托盘,说道:“既是天灵根,家里自然不会没有表示,你上前来,将东西取出,我一个一个说给你听。”
待景青时走近,景宗尧先用玉如意一指托盘上的一柄玉刀,和一个小布袋子:“你先舍出两滴精血,把这个袋子认主。”
景青时看向不起眼的小袋子,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储物袋。
没有任何犹豫,景青时爽快地拿起玉刀,往指尖上轻轻一划。
血液滴落袋子上,随即消失不见,同时眉心一动,似与什么相连。
不等景青时多想,景宗尧继续吩咐道:“先不用止血,你集中心神感应,将其中的令牌取出。”
景青时生疏地按照景宗尧指示,先是集中精神,顺着看不到的连接,意识一直延伸到小袋子里。
袋子里一堆杂物,景青时“翻找”一番,锁定一枚令牌,做了个倒出的动作,下一刻,令牌自袋口忽然出现,落到桌案上。
景宗尧点点头:“等你修出灵气,以灵气牵引,便不需如此了,这是家族子弟令,是家族修士身份证明,我在上面已经给你附上禁制,以后宗祠这边以及你所要去的灵药园,都无需再通传,可以凭借子弟令任意出入,但仅许你一人,不许带了他人擅自出入玩耍。”
景青时将精血滴上,这次倒是没什么感应,等她做完,景宗尧玉如意往她伤口上一点,刀口顿时愈合,看不出一丝受伤痕迹。
不待景青时道谢,景宗尧又指使道:“剩下的你随意取,我随意说。”
景青时便就真随意取了,先取出的是一个草编蒲团。
“这是火绒草蒲团,你五行属土,药园则是土木两气最盛,有这个蒲团在,火生土,又克木,可以助你修炼。”
景青时又取出几个玉瓶。
景宗尧略扫了一眼,指出其中一瓶说道:“千年玉露,有温养神识,醒目凝神功效。”
闻言,景青时小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她在族学学过,任何灵药,沾了千年二字,就不是普通修士能消受得了。若再加上神识二字,哪怕在筑基修士眼中,也极珍贵。至于金丹修士怎么想,景青时不免看向老祖。
景宗尧却面不改色,指着千年玉露说道:“此物你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服用炼化,另一份拿灵水稀释了,这半瓶也就兑上一葫芦的灵水,到时天天滴一滴入眸中,且看看是否有运气,温养出灵眸出来,若是行,那就赚大了,若是不行,也总归有益处,左右亏不了。”
景青时:我家老祖……有点儿阔。
说完千年玉露,景宗尧玉如意又一指另几个瓶子:“这是拓脉丹,温养拓宽经脉用,这个丹药需配合锻体功法。仙宗试炼名目极多,你修一门便于应对。至于功法选择,左右炼气期的锻体功法效果都差不多,你自去选一个顺眼又合意的就好,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而辅助修炼的丹药,你是天灵根,本就不需要烦恼修炼速度,丹药之类,助益不多,反生丹毒,还是不服食的好。”
“既然说到锻体和修炼,我且传你三道法旨。”
景宗尧说完,右手轻拂,木盘上便现出三道法旨来。
景宗尧以玉如意轻点法旨:“这第一道,你可去功法阁参看土系功法《地元元功》。”
“这第二道,你可任选锻体功法一份。”
“这第三道,许你一千家族贡献。”景宗尧忽然轻哼一声,看了景青时一眼,似笑非笑,“这算是我私人划拨给你的,你小孩子家家,可不许任性乱用,也不许轻意用于他人,若是用完,家族也不会无止境地填补你,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听这话,景青时下意识地想到了景毓离和景清远,她略有些心虚,保证道:“谨遵伯高祖的教诲,青时绝不乱用。”
景宗尧却想到:纵有家规在,也难挡有心人。这娃儿再天资聪慧也不过是六岁,若她被那个一心修炼的爹将东西诳去,那才让人怄气,少不得还是得我多操心一番,吩咐元渡把人给好好盯着。
得赐了法旨,眼看储物袋里仅剩下两件东西,景青时干脆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出现在榻上的,是一件衣衫和一面铜镜。
“法衣,上品防御法器,用来护体,有避尘以及避水火的功效。”景宗尧先指了衣衫说道,“这件法器待你引气成功后,记得第一时间就把它炼化,之后要一直穿戴在身上不许离身,且不要外穿不许炫耀,以免被别人看出端倪。这和其他不同,说不许就是不许,可知了?”
景宗尧表情散漫,但话语严肃认真,景青时知道这是老祖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感动,躬身拜了一拜,说道:“青时知道,一定谨遵伯高祖的吩咐。”
景宗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还是听话懂事的小娃儿更好些。
“至于这最后一件嘛。”景宗尧略略沉吟,露出微妙的笑容,“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我景家的立族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