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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些好笑，江常安拎着鞋子站起来，空着的另一只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
——“哥们，下次问女孩子微信的时候勇敢点，好吗？答应我，勇敢！”
男生愣了下，脸腾的红起来，江常安轻笑了声，径直走开，头也不回的往后挥了挥手，“再见哥们，我相信你下次肯定能拿到的。”
那男生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红着脸无措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脸更红了。
江常安没打算回大厅，直接拎着她那双小高跟绕到后头的花园去，月光打下来，混合着彩色琉璃灯的星芒，照得周边的蔷薇越发艳丽。
吹风吹的久了，又是露着肩的小礼服，她感觉有点冷，直接将鞋往地上一扔，两腿并拢往上收，整个人蜷在小秋千上。
昨天晚上跟赵鸿文几个刷了几把游戏，睡的晚，这会有些倦，眼皮子不住打着架，半梦半醒间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她。
模模糊糊的，身上突然一暖，她一惊，方才还满满当当的困意骤然褪去一半，直接伸手控住那人的手，身子一动就下了地，脚尖刚沾到地面，右腿就已经踢出去了。
但没踢动。
那人轻而易举的就格住了她的攻势，还反手扣住她，力道大的很，江常安这会还没醒完，浑身使不上劲儿，挣他不开。
她吓到了，恼怒的骂了一句脏话，仅剩那点困倦也没了。
“防御动作尚可，警惕性有待提高。”轻飘飘的语气，懒散的调子。
音色低沉又好听。
江常安身体一僵，也不挣扎了，怒道：“陈序你怎么这么烦，装神弄鬼的干嘛？”
成心吓唬她呢？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陈序没应她，松开她的手，顺势把衣服披到她身上，拢紧，语气有点沉，“怎么心总是这么大，跟你说多少次了，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要来的是坏人你怎么办？”
“要你管！”
犯困的人突然被搅和醒来很难受，她手还被他攥的生疼，更别说他那个责备的语气，江常安本来就闷着气儿，这会突然觉得很委屈，脾气一上来就推开他手，想把那衣服脱下来丢给他。
陈序没让她推开，把那件衣服又拢了拢，带着一抹少有的强势。
江常安唇抿成一线，一想到他刚才跟别的女人亲亲昵昵的，就特抗拒他的关心，“你走开，我不穿！”
刚才还给别的女人拉衣服呢，现在又来她这里做同样的事情，他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好？
她推开他，退的离他远了些，留了一个背影，站的直直的。
陈序维持着那个姿势，视线定在她luo露的后背上，眉头紧了又紧，想斥责她不听话，又看到她还光着脚。
空气很凉，地面是冰的。
小姑娘倔强的背着他，风一吹，瑟缩了下，就是不低头。
陈序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是哥哥不对，不该突然吓你，乖乖不生气了，嗯？”
她没说话。
陈序压低了声音，继续哄，“要是不想原谅哥哥，也先把衣服穿上，生病了不好受，行吗？”
他姿态放得太低，江常安就是想闹也闹不起来，任由他将衣服披到身上。
她还光着脚，陈序拿了她的鞋子，蹲下来，要帮她穿。
江常安耍脾气，不肯配合。
他一手拿着鞋子，有些无奈，“光着脚很冰。”
“可是我脚疼，”她耍赖，在他要锁眉的前一秒抬脚让他看。
小脚趾那块擦红，被鞋子磨破了皮，隐约渗了丝血点。
陈序没辙了。
“那怎么办？”
何欣跟齐晓晓说那些话在耳畔想起，自己刚才也还在教人家勇敢，她默了下，突然开口。
“你背我。”
陈序一愣，回神好笑的看她，“多大人了，还让……”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我不管，就要你背。”
半晌没声，最后还是陈序妥协。
陈序背着她走出去，江常安趴在他背上，把脸靠在他肩头，在陈序看不到的地方，她脸是红的。
其实小时候陈序经常抱她，比这更亲密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不一样。
所有的一切，从她对他喜欢的情愫不断发酵之后就开始脱了轨。
就比如她不再叫他哥哥。
“常安。”
陈序突然叫她，叫的还是名字，江常安怔住，“嗯？”
他很少叫她名字，特别是这么正经的喊，上一次他叫她名字的时候还是在初中，因为她跟人干架不小心折了手，陈序发火了。
江常安还在想着他为什么突然喊她名字。
陈序就开口了，“刚才那个男生，是喜欢的人？”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陈序又问了一遍，“刚才在外头跟你说话的那个，是你喜欢的人？”
她这回弄明白了，刚才跟那个男生说话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不是，”江常安果断否认，“不认识的人，过来找我要微信的。”
“这样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下文了，陈序就这么背着她走出齐家老宅。
“乖乖，答应哥哥一件事。”他语气淡淡的，没有笑意。
江常安不太琢磨的清他的想法，“什么事？”
陈序看着前面的路，“在高考之前不要谈恋爱。”
江常安抱着他的手一紧，心脏收缩，忐忑又期待。
“为什么？”
出了齐家大门，皎洁的月光打在外头的车上，反射出来的光异常的亮堂。
路上很静，隐隐能听到昆虫的叫声。
“你现在高二了，最要紧的是学习，哥哥知道你成绩好，但现在还早，恋爱放到大学谈也是一样的。”
陈序说的话很公式，就跟孩子的家长老师一样，教科书式的语言，略带严肃的语气，一点点把早恋不好的道理讲出来。
“所以能不能答应哥哥，等高三毕业了，再谈恋爱？”
江常安趴在他背上听着，答案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但她还是有些失落，她没回答他，久到陈序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寂静无声。
“常安？”陈序撇头，“睡了吗？”
这么一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黑黑亮亮的眼睛，她看着他，一眨不眨的。
然后，他听到她说——
“陈序，如果我答应你了，高三毕业你会跟我在一起吗？”她抱着他的手突然收紧，轻声道，“因为我，好像除了你，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空气好像突然安静。
两个人之间的那层已经被点破一次的秘密，这一次，彻底彻底的——
被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