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置之死地的懵懂

愛你到九月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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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着烈日的强光,照射在透明的玻璃瓶上,索馨远远地就认出了这个瓶子,却不认识这个女孩。

    起身,凝视。

    “我是。”

    “你好!我叫徐梦,我是莫轩的女朋友。”

    随着徐梦的到来,周围的人群涌动,都想上前来凑个热闹。一层一层,把索馨和夙微隔得很远。

    “你来干什么?”索馨似若淡定地问道。

    “我来替莫轩把这些船还给你。”说着凑近索馨的耳朵,“你送船,是想和他上——床——吗?”

    如此情景,让索馨想到,中考路上的肖雪,她强忍着颤抖的心,平静的问:“莫轩怎么没来?”

    “你还再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我只是替你担心而已,他认不认你这个女朋友!”

    徐梦轻蔑地一笑,“他只是不认你而已。”

    “你错了,我是我,不需要他承认什么!瓶子还给我吧!”说着,索馨伸手去接瓶子。

    看着瓶子里一只只小船,仿佛是自己当初那个懵懂的青春,以为可以漂洋过海的爱情,却如此不堪一击。

    徐梦站直身体,将这个圆滚滚的瓶子放在左手上,慢慢递过来,邪笑着。就在索馨刚要碰到瓶子的那一刻,徐梦突然高举,迅速将手收回,索馨意识到她可能会这样做,伸出右腿就是一脚,将瓶子踢了起来,抬手去够,旁边的两个同学也都准备去帮忙。

    此时人群中,挤过来的莫轩,大喊一声,“徐梦!”

    索馨转头。

    莫轩驻足。

    瓶子落地。

    “啪~”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散出一只只小船,由于没有一丝丝风,它们都静静地躺在操场上。

    “你来干什么?”徐梦发问。

    “别闹了!回吧!”

    突然徐梦脸色大变,“秋索馨,你个贱——人,勾引别人男朋友……大家看看这个贱人写的情书!”说着徐梦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小船,向周围的人撒去。

    正值下午时分,骄阳似火,索馨却觉得冷得发抖,“我没有!”

    徐梦听了,猛然间过来抓住索馨的双臂,耸了两下,又快速松开,身体向后倾斜,顺势倒地。

    “你敢打我?”

    此时恰逢教官和班主任赶来,对情况不解,先扶起徐梦,询问一番,得知徐梦并不是学生,只是附近花店的学员,还是把她和秋索馨,莫轩一起带到了教导处。

    操场撒落的小船被几个同学趁机悄悄捡起,却没有人愿意收拾一堆无人问津的玻璃渣,最后还是周雨彤和班长一起清理了这可笑的案发现场。

    已到时间,各班开始训练,十七班的同学们却人云亦云地开始聒噪起来。

    不一会儿,流言像风划过整个操场,从乡下姑娘,瘦小可怜,到贱人一枚,败坏学风,最后乃至克死了自己的父亲……

    休息时间,吴元也得到了一只小船,“夙微,你看看这个。”

    信纸灰色调,是索馨的风格,但字迹潦草,加之如此拙劣不堪的语言……

    “这是什么?”

    “那边的同学说,这是秋索馨写给城南高中一个男生的情书。”

    “放——屁!索馨小船写得,我都见过,只是简单祝福语!”夙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下站起来。

    得知索馨还在教导处办公室没有出来,吴元慢慢劝说着别冲动。直到太阳西沉,训练结束,一直没见索馨归队。

    学校宣传栏上,却多了一行醒目的字:全校通报,一年十七班秋索馨同学,因早恋处罚一千字检讨,班级扣十分,留校观察。

    消息迅速传来,似乎坐实了秋索馨的罪证,从教导处办公室出来,莫轩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站在门口,看着莫轩和得意的徐梦,索馨恍惚间觉得这不是真得。

    鼻子一酸,嗓子生疼,眼角慢慢模糊起来……

    曾经的莫轩,此刻离得太遥远!

    那时,得知在外地打工的父亲意外掉进绞肉机,工厂痛快地赔偿了五万元,而对于一个没有尸体的葬礼来讲,整个村子都陷入阴霾……

    就是那个阳光的午后,体育课上,秋索馨躲在花坛边,独自舔着伤口,莫轩静静地放到她旁边一瓶水,一句话都没有说,而远去的身影却深深地在她心里扎了根。之后,数不清的体育课,数不清的一个人的歌声,一个人的听众,治愈了她缺失父爱后的凄凉。

    而眼前刚刚转身离去的莫轩,真得是当初那个莫轩吗?如若今天出现的是李佳妮,她会觉得,至少他承认的喜欢,没那么虚伪。

    索馨踉跄地走出教学楼,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在教导处电话里妈妈的哭声,她深知,她让她伤心了……

    一天的军训已结束,秋索馨无力去上晚自习,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途中却遇见了赵小五,两人在操场的体育器材上,坐了许久。赵小五试图开解她,讲起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叫得这么随意,她上面有四个姐姐,都有很好听的名字:依然,依依,依蓝……家里一直想要男孩,但不幸自己是个女孩,就随意给起了名字,所以她学习十分刻苦,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她不聪明,却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她大学四年一直获得国家奖学金,也顺利考研,起点并不美,但之后都是开了挂的人生吴元。

    “赵老师,一切都会变好吗?”索馨突然发问。

    “一定会!”

    索馨起身抱了抱赵小五,感受到来自一个姐姐般的温暖,心里酸酸的,“如果可以,将来我会像你一样,也做一名人民教师。”

    分别后,索馨直接去了501寝室,一直等到夙微下了晚自习,让她不要担心,校园任何的冷暴力都不会打倒自己的。然后又说了很多遍对不起,终于愿意承认自己错付的懵懂青春,在今天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论以前有多糟糕,以后她会好好的爱自己。

    有一种流言蜚语叫:不让别人觉得自己有病,所有要像别人一样远离你。

    秋索馨被通报后,不仅受到班级的排挤,连在食堂吃饭,都要看他人脸色,好在有亓官夙微在,并没有谁,敢真正的动手打闹。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学校的秋季运动会上,索馨为班级争光,大家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从无一人欢呼呐喊,到索馨冲破终点的彩带,十七班的同学露出无以言表的喜悦。

    夙微却将功劳归功于自己,都是初中陪跑的成绩……为了不和索馨成为对手,她报了一千五百米,八百米的第一留给了索馨。

    从比赛场下来的瞬间,索馨突然想留一头像夙微一样的长发。

    高三拍毕业照前夕,索馨终于如愿地留起了长发。她渐渐懂得,不论人生有多少个波折,只要尊重自己的一切,流言总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