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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从林中吹出,同时,也吹出了三位老者。这三位老者,穿着镶金边的布袍,头顶带着金se的高冠,雪白的白发,衬着金se的高冠,看着既庄严又肃穆。
乐亭的心里有些不齿。他在泉州见过很多的老人,似乎,到了年龄的老人,都有共同的优点,就是热爱朴素的生活。这三位老者却刚刚相反。镶着金边的布袍上,怕没人知道他们有钱似的,胸口挂着一块镜子一般的圆玉,而束在腰间的腰带,清一se的碧蓝玉石腰带。
三个人站到庆阳公子的前面,于是,风便停了。好高深的控制原力素手段。
一位老者看着赫连不二,不带表情的说道:“既然庆阳公子是无痕公子的弟弟,那么,他便不能出手!”另一位老者适时接话,“我们出手!”第三位老者点头。这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一个人似的。
赫连不二轻声“哦”了一声,看着面前三位年纪相仿,打扮相似的老者,咳嗽了一声,身躯颤抖了一下,“那么,三位就是所谓的天地人了!”
他们还在对话,藏在三位老者身后的庆阳公子,轻轻的鼓了鼓掌。只有一声清脆的掌声,乐亭跳了起来,柴刀倒砍。
他说了那么多刺激人的话,根本不相信庆阳公子真的一笑置之,自从三位老者出现,他就一直jing惕。
然而,一剑自天上来。
从他的柴刀边缘飞过,一道银光,在他的肩头绽放,瞬间,光芒大放。乐亭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柴刀回收,那里格挡的住。
他满脸苦笑,这一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肩膀。他看着黑se的马车后面,站着的那位双眼红肿的妇女,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几ri前,他们还说过笑话,他还帮助她去河边打过水。在那一场峡谷之战,他确定对方不懂修行。显然,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自己不是修行者,竟然大神在在的认为对方也不是。她不但是个修行者,还是一个真正的剑手。肩头不断传来疼痛,能感受到,肩膀周围,多了一道yin寒的原力素,正在与自己体内的原力素做斗争。
庆阳公子笑了,他的声音清脆,得意,乐亭在得意的笑声中摔倒在地,一剑飞走,无影无踪。他捂着自己肩头不住冒血的伤口,一手却紧紧握住了柴刀。
“我想,他就是你找的那位力气巨大的人!”庆阳公子上前一步,站在三位老者的前面。三位老者的袍服鼓动,三道浑厚的原力素将他笼罩其中。庆阳公子继续笑着说道:“其实,看到你蹒跚的身影,我就已经猜到了,那东西,在你的身上!”他一双美丽的丹凤眼,she出妖异的目光,看着赫连不二。
赫连不二叹了一口气,拥了拥身上的裘袍。那位妇女轻飘飘飞起,如一片落叶,轻飘飘站在庆阳公子的身边。
“杀了他!”庆阳公子说道。他扭过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坐在地上的乐亭,笑道:“你就是一只蝼蚁,偏偏喜欢挑战天一般的存在。”那女子双臂一抖,三道剑光如同青烟,慢慢飘来。
“三才天地事,一剑是烟岚!”赫连不二沉声吟道。
乐亭咳嗽着,放开了捂着肩头伤口的手掌,解下了腰间的一个葫芦。很小,很破很烂,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普通葫芦。三道剑光飞来,三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曾柔,还有那两位姑娘。如今的情况美的人太多,还有很多隐藏在树林中,而他们,实在损失不起。
曾柔手里持着黑se的斧子,一挥便有黑se的残影飞出,挡住了一道剑光。一柄银枪快若闪电,挡住了另外一道剑光。接着,乐亭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se的瀑布,带着女子身上独有的香味,缓缓展开,挡住了另外一道剑光。
乐亭打开了葫芦,酒香四溢。nainai的,我是蝼蚁,老子还就要挑战你这个自以为是天的傻鸟。他脸上没有表情,肿的猪头一样的脸也做不出表情。不过,心中却冒出了怒火。总之,老子干了这杯酒,杀光你们这些牛人!
一道身影如电,带出呼呼的原力素。一柄长刀如光,将刀前的空气斩破。<来,不可!”赫连不二高声呼喝。裘袍中,他伸出了双手,枯瘦的十根手指,微微抖动,似乎,十指之间,有一朵看不见的花朵,似乎,十指之间,浮动着一个看不见的圆球。
庆阳公子笑着退了一步,说道:“有意思!”<来用尽全力,斩出了这一生最最凌厉的一刀,他的心中,带着自豪,带着感叹,带着刀一般的壮烈!
地上,却开了一朵花。一朵冰花!带着冰块粉碎的清脆声音,冰花突如其来的出现,突如其来的绽放,瞬间,刀光给尖锐的花瓣粉碎,一只拳头出现,与不断脆响着,不断伸张的冰刺碰撞,冰花粉碎,拳头消散。
庆阳公子身边的女子笑了,像是一只夜枭的长笑,诡异难听。她突然跃了起来,慢慢舒缓着自己的身子,胳膊,双腿,在空中,扭曲交错。她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扭曲,环绕,慢慢形成一个肉球。
曾柔与两位姑娘看着诡异的一幕,一位姑娘倒拎银枪,一位姑娘不知何时,手里持着一只鲜红的木梳,慢慢梳理一头及地的黑发。而,曾柔,紧紧握着手里的黑斧。
乐亭大张着嘴巴,将小小葫芦中的美酒倒入。这葫芦中,只有一口酒水!偏偏乐亭痛苦而又潇洒的大张嘴巴,脸上的肿大也在夸张的抽动。<来浑身衣衫尽破,无数的伤口,喷涌着鲜血。那些伤口,迥异于以前自己的伤口,竟然带着一阵阵的寒气,令他浑身发抖。他还活着,寒冷至极,自然闻到了那股酒味。话音刚落,就被赫连不二轻轻一袖,甩到了一边。
赫连不二一步踏出,顿时,响起了一声雷鸣。电光石火,他踏出,庆阳公子退走,女子跃起,冰花凋零。
凋零的冰花,变作一点一点透明的,带着寒意的雪花,慢慢消融。在这些似梦幻一般的冰晶后面,突然出现了一柄大锤,金se的大锤,破裂空气,横空出现,狠狠的砸向刚刚迈出一步的赫连不二。
乐亭站了起来。空中的女子周围,狂暴的原力素风一般的涌动,她的身体,已经扭曲成了一个肉球,不过,这肉球上面,全是五颜六se的剑。长剑,短剑,宽剑,窄剑,万千的剑刃,抖动着,嘶鸣着。
烟岚之剑,痕的五护法步烟岚。瞬息之间,那个女子化身的肉球消失,空中,唯有无数的剑,五光十se,像是一团五彩的光。曾柔双臂一震,黑se的斧子脱手而去,旋转着,飞向剑光。
她不清楚对方这一招的威力,但是,她清楚,此刻不出手,只怕自己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她在血战中觉悟,风舞长发,双目全是亮光。于此同时,银光飞舞,黑se的长发,浮动着,如一团黑云。
金se的大锤下方,出现了一只大手。只是微微一碰,大手便化为空气。又一只大手出现,然而,大手的下方,又绽开了一朵洁白的花。冰花!冰花不寒,在这夏末时分,带着难以形容的凉爽。
原力素凝成的幻象,不断的对撞,拳头散开,出现手掌,手掌散开,又出现拳头,冰花与黄se的大锤,白se的拳头,轰轰轰一阵巨响。四人似乎旗鼓相当。
赫连不二脸se苍白。曾柔轻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黑云破开,银枪倒飞。两个姑娘呼呼的喘着气。赫连不二那里没什么危机,三个姑娘攻击步烟岚,竟然反震受伤。吴chun来再度跃起,半柄长刀,呼啸着,满是不甘,满是绝望。
剑球倒转,碾压而下。金锤横轮,原力素狂暴。地面上,时不时的冒起几朵冰花。赫连不二退后,金se大锤紧追,白se的冰花隐藏着,不断出现在他的脚下。
半边箭镞的马车终于在哗啦啦的声音中崩散,天女散花一般飘飞一层黑se的木屑,地上的尸体,在狂暴的原力素下,变成血泥,与那些纷飞而起的泥土,石块,合为一体。未死的战马努力爬起身体,想要逃避这地狱一般的所在,踉跄着变作毫无连接的血肉,瓦解。
赫连不二一声长叹。树林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波动,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柄蓝se的剑!
像是蓝se的一根细针,没有任何的杂se。看到它,不自主的会想起蓝se的天空。这针一般的剑影飞来,毫不费力的穿破原力素凝聚的巨锤,到了赫连不二的面前。大印师的身前三尺,乃是印师的命门,这蓝se的剑影紧跟巨锤之后,眨眼,到了赫连不二的三尺之地。
“无痕,原来,你也来了!”
却没有人回应。
空中,一声长啸!地面,一声嘶吼!
啸声如同龙吟大地,蓝se的细剑已经到了赫连不二的面前,赫连不二满头长发冲破发带,倒卷而起,他的双目,发出星辰一般的光芒,整张脸颊突然变得红润起来。已到死地,必须全力。裘袍被狂暴的原力素催动,猎猎飞舞,他萎靡的身躯突然间jing神抖擞,裘袍鼓胀,全身成了一个臃肿的气球。
终归要去了吗?他的双手不断的变幻,感受着身边的原力素越来越充盈,越来越充盈。手指舞动,感受着那些原力素与它们之间的牵引,感受着心底的不舍与决绝。赫连不二眯起双眼。
他的双手同时一热,被一只手掌轻轻抚过。然后,他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手印破开,充盈的原力素散开,他微微笑了。
一个穿着土黄se上衣,半截犊鼻裤的中年人。国字脸上,一双三角眼,头上,乱糟糟的头发。他如风一般出现,伸出了手。
满是老茧,骨节粗壮的手。一只满是劳累,不知道干了多少粗活的老手。褐红se的掌背,还有几道黑se的裂口,裂口处,露出粉红的肉。
他伸了出去,巨大的金锤破裂,他双指一夹,夹住了蓝se的剑刃,剑尖到了赫连不二的咽喉,不住颤动,他的咽喉,出现一道细微的剑痕,一丝鲜血留下。但是,剑刃难进分毫。他转身,吐气,扑面而来的寒气如同遇到艳阳,瞬间消融。
嘶吼声悲惨,悲痛,恼怒。满头红发的乐亭一步跨过了曾柔三人的保护。黑se的柴刀,在他的手中突然变亮,带着古朴苍老的气息,迎着剑球斩出。
一刀斩出,柴刀突然间变大了,不知有多长,不知有多宽,如同一道洪流,从苍穹落下。其实,柴刀依然是柴刀,只有三尺长,但是,所有面对柴刀的人都感应到了那股狂暴,那种不屑,那种霸道。黑se的柴刀,突然间雪亮。
中年人笑了,“怎么会这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乐亭,看着他手里的柴刀,双目之中,充满疑惑。
乐亭不但头发变红,脸庞也变作一团赤红,双臂肌肉怒张,也是赤红。肩头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赤红的乐亭,雪白的刀。
庆阳公子身子一闪,消失在三位老者的身后。一位老者惊呼,“朱喜!”他认出了中年人,正是当今大汉的逐鹿者,朱喜!
树林中,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剑球炸开,被乐亭的柴刀砍开!白se的柴刀冲入五颜六se的剑球,就像烧红的铁块落入一堆白雪。伴随着白se刀光斩出的,豁然是风属xing的原力素,属xing最高的原力素!
单纯、稀少,然而,凝聚。只有三尺,却破了万剑。
崩碎的剑光如雨洒落。赫连不二站在那里,微微喘息。中年人对着雨丝一般的剑光,轻轻吹了一口气。剑光湮灭。
那个女子浑身颤抖着出现,她肥胖的脸庞抖动着一笑,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以为自己了解的少年,心中惊惧那三尺的风属xing原力素,口里,却飞出一点亮光。她不能面对这样的失败。
接着,她就像一只被人捏住喉咙的母鸡一般,吱吱呜呜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她的脖子,给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掌紧紧握住。细嫩的肉可以感受到手掌的粗糙,她的双眼慢慢凸起,全是绝望的看着,自己吐出的那点亮光,在乐亭的刀下粉碎。
一位老者跃起身,手掌刚刚挥起,空中爆发了一场血雨,他没有再落下来。朱喜站在那里,一手捏着女子的脖子,像拎着一只死狗一般,毫不在意那女子不住乱抓的双臂,还有胡乱摆动的双腿,毫不在意,一股屎尿的气息从手里这人身上传来。另一只手中,蓝se的剑影吞吐,如同一条活着的蓝se小蛇。正是这条蓝蛇,将一位老者粉碎。
“朱师兄住手!”一位老者对着面前的中年人行礼,另一位老者神se不住变幻,动都不敢动一下。血雨洒落,曾经的伙伴遍地都是。两人心中全是哀伤,惊惧的看着面前这位中年人。
没有原力素的震荡,看不清他的出手。只看到了烟雨一般的剑光,剑光过后,地上遍布血泥。
一道亮光闪过,柴刀没有呼啸,只是闪亮的光和浓烈的杀意。这次的对象,却是朱喜。赤红双眼的乐亭,此刻,就如同那ri峡谷中的羚牛,已经疯狂,根本不分敌我。两位老者对望,分两个方向,一位化作了风,一位,化作了光。
“nainai的,你干什么?”曾柔气的跳了起来!眼看着自己一方来了助力,偏偏这个时候,乐亭发了疯,三尺柴刀在手,呼啸如龙。他整个人都变了,就像一位御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