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

南岛樱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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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说坊间流传的有几首诗特别出名,她听了很多遍,实在太喜欢,都能背下来了。

    这么说着,她果真背了两首。

    “姐姐你看写得多好,哪怕没亲眼看过,只要听到这些诗句,都能想象您同皇上的真挚感情。往常总听人说帝王无心,如今方才知道,不是他无心,只是没遇上对的人,姐姐就是对的人。”

    就这段,让冯念回想起上辈子读高中那会儿被文言文翻译和诗词品鉴支配的恐惧。

    只要想到几百年后的孩子们可能会学习裴乾的赋二则以及各位诗人词人跟风创作的爱情诗。抄写背诵不说,还要为她跟裴乾吹一段彩虹屁,歌颂帝王与贵妃的爱情,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对我是很不错,可远没到他们诗里写的程度。”

    冯念难得说句实话,可冯并不相信,还道姐姐就是谦虚:“我做宫女那段时间了解到很多,当时在御前伺候的其他人告诉我,皇上什么话都敢说,没见顾忌过谁,唯独在姐姐跟前会收敛些。”

    “哪有收敛,只不过她们没听见罢了。”

    “每回宫里出什么事,哪怕牵扯到姐姐,皇上都是绝对相信您的。”

    “因为本就不是我啊,顶多算他有脑子罢了。”

    “您当初破格封的美人,又在短短一年内升做贵妃,这总不是随便谁都能办到的?皇上写了两篇赋文盛赞姐姐,苏妃她们都没有过,包括先皇后也只得一篇,听说还是在人故去之后,皇上悼念她写的。”冯说起这些一脸陶醉,谁都看得出她认真在高兴。

    这样子,陈嬷嬷等人看了都觉得稀奇。

    最开始冯家三小姐跟贵妃之间很对立的,前段时间看她想法好像有些变了,大概也意识到冯家靠不住,仰仗贵妃才能搏出条路,这种变化还是正常的,怎么又过去一段时间,人就成了第二个宝音公主呢?

    陈嬷嬷心里纳闷,可没表露出来。

    宝黛跟瑞珠悄悄的换了个眼神,她俩都没看懂。

    所有人中,冯念算是最明白的,她当然知道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先前还乐在其中,直到刚才……

    冯念:“这就是所谓的孽力回馈吗???”

    夏姬:“孽力回馈?”

    冯念:“就是报应啊……说起来我只不过给她套了个姐控技能而已。”

    王政君:“你给人套了个技能指望她们亲姐妹打起来,心这么黑遭报应也不奇怪。干了坏事就别逃避惩罚,当了祸国妖姬就别怕被世人唾骂。”

    吕雉:“王政君你变了。”

    赵飞燕:“真的变了。”

    赵合德:“变了好多。”

    冯念:“这就是你进了群还为老刘家爷们做牛做马的理由吗?娘家侄子亡了夫家的国,可怜你死了还得还债。”

    冯念:“算了,我不戳你肺管子。我真是没想到冯会当面给我吹绝美爱情,想想那狗东西说过的话,说他爱我,我吐了。”

    妲己:“裴乾没说过他爱你,他都跟人说你爱他,别会错意。”

    陈圆圆:“妲己姐姐你还是小心点叭。”

    “叭”音刚落,妲己又被禁言了。

    冯念觉得这话题可以停了,便端上笑,对冯说:“节前那两旬宫里很忙,也没顾得上你,你在家如何?中秋是怎么过的?”

    刚才吹得快乐,听到这话,她才想起最近一个月发生的种种。心里有很多苦水,又觉得没脸倒给姐姐,只得强忍着,勉强笑道:“家里一切都好。”

    “骗人。”

    本来冯念是主,冯是客,她们坐在两方,聊到这里冯念站起来走到冯身边去,伴她坐下。

    “看你这表情神态,哪像一切都好?还是没把我当亲姐姐,不愿意说吗?”

    冯着急辩解说不是:“那些事没什么好说,说出来只会污姐姐的耳。”

    冯念也不多话,只是看着她,直看得人鼻头发酸。

    “我在御前伺候那段时间就感觉到,除姐姐之外,皇上不太喜欢咱家其他人,因为没凭据,我没跟家里人说。本来以为咱家已经被削过了,应该是太平的,谁知地方上犯事又牵扯到父亲,通过父亲又牵扯到从前受过父亲恩惠的人。那时候亲戚家忽然来人请我,我心里还很高兴,去了才知道她们只想通过我知道姐姐对族里的态度。我说姐姐很好,嘴上说不管我,实际帮我很多……”讲到这儿她偷看了冯念一眼,小声说,“我当时没想到堂伯母会因为这话壮着胆进宫找您,只是看她们对姐姐有诸多误会,才忍不住想要辩驳。”

    冯念握着她手,安慰说没事,鼓励她继续讲。

    “堂伯母从宫里回去之后给族里传递了些信息,族里慌了,担心家里很多人的官职保不住,责备父亲,说是他做事不干净留下把柄给人揪住,害了自己不说还拖累全族,现在皇上对冯氏一族印象差,连您都没法扭转,大家都不知道将来该怎么办。

    也有人想找您商量,族老们不让。说皇上既然明确表示不喜,还三番两次进宫去只会使厌恶加深。

    本来这事同我们关系不大,毕竟家里已经那样,皇上也不太可能再处罚父亲一回。因为父亲曾经位高权重过,他是最要面子的人,家里倒了他已经觉得丢脸,现在大家都来怪他,他更不是滋味,近来脾气很坏,总是吃酒……”

    以前族里对他们有接济的,最近少了很多,日子被迫拮据之后大家抱怨多了起来。

    像冯曦,之前那么嫌弃裴泽,近来又变了,只因她听说裴家日子还很不错,只是没了王爷的身份,钱还是有。

    她现在只想把冯的头面首饰骗到手,带着嫁去裴家,过好日子。

    还有徐氏,她私下找冯说很多次,让有机会进宫要好好笼络贵妃,靠贵妃嫁进名门望族,自己翻身不说也能解家中困境。

    冯最近才悟出来,父亲冯庆余并不在乎她们这几个女儿,母亲的心思也主要在兄弟身上,她和姐姐都是可能帮家里翻身的工具,作为工具的两人之间还存在矛盾。

    在这种家里过日子,能不糟心?

    冯也是有自尊心的,她不允许自己像乞丐一样,便隐瞒了很多没说。冯念看得出来,笑道:“中秋节后皇上陆续赏了很多东西给我,我一个人能使多少?待会儿挑几样花样趁你的拿去。”

    “我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你大好的年纪,合该收拾得漂漂亮亮的。不是想要嫁个好人从冯家的泥淖里脱身出去吗?那你自己多注意些,我也帮你掌个眼,慢慢相看着会有合适的人。”

    冯念让她别担心了,又问宫外还有什么新鲜事?有乐子吗?

    “有个事,关于裴泽的,不知姐姐想不想听。”

    冯念看了陈嬷嬷一眼,陈嬷嬷自觉带着房里伺候的人退下去了,眼瞅着清场完毕,她才示意冯说。

    冯心知这事不好给外人听去,她轻声道:“前两天听到母亲在骂,我姐姐还没进门,裴泽仿佛就跟别人搅和上了。”

    这确实惊了冯念,她跟裴泽认识挺久的,一直以为那是个上进青年,干出舍了姐姐求娶妹妹的人渣事不也是为了更好的上进?

    结果前后也才一年,人就变了这么多?

    又一想,好像也没毛病。

    他爹是王爷被撸,还是因为那种事,除非他有能耐造反否则确实只能认命,再怎么努力都很难有翻身的可能,直线堕落没太大问题。

    刚把这个点想通,冯又说:“关键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冯瞧着怪难为情的,反复措辞之后才犹犹豫豫说:“他好像还惦记着姐姐你,找那个,据说五官同您有些肖似。我也只是听说,没亲眼见过。”

    西施:“……”

    吕雉:“……”

    王政君:“……”

    褒姒:“群主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说不,我想娶的是你妹。妹妹跟他定亲了,他说不,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姐?”

    夏姬:“少年人让野心蒙了眼,这不已经改过自新了吗?他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真爱还是念念。”

    陈圆圆:“因为真爱是念念,所以转身找了个跟念念有几分像的?”

    冯念:“这我懂!正版的没了买个山寨也能凑合用!”

    东哥:“……”

    杨玉环:“谁要你懂这个呀,对这个事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冯念:“我就是想谢他不娶之恩。顺便我真不觉得他爱我,估计只是求不得,听外头鼓吹那些心里难受才找了个替代来骗自己罢了。”

    这个事,冯很犹豫的,她不知道该不该讲。是冯念说了想听,她才道破。“以前还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不想竟办出这种恶心人的事。”

    “是啊,就连裴乾都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

    “裴乾?裴乾是谁?”

    “你不知道哦,当今皇上姓裴单名一个乾。”

    皇上?????

    “姐姐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字?给人听去还了得?不得到御前去告您?”

    冯念笑道:“房里也没别人啊,只有你听见了,你会说吗?”

    “我不会,当然不会。总之姐姐以后别再这样,再说了皇上对您那么好,裴泽怎么同他比呢?给他提鞋都不配。”

    “你把皇帝想得太美了。”

    冯离宫的时候冯念照例让陈嬷嬷去送。与此同时,李忠顺也在给皇上报告,说贵妃娘娘招了她娘家妹妹来,就是冯三小姐,以前进宫来给您洗过脚的那个。

    裴乾顺口一问:“怎么总总是召她?说了什么?”

    李忠顺答不上来,便安排干儿子去打听。

    小赵子找太监吉祥问的,弄清楚后赶紧回去给皇上作报告。

    本来裴乾没上心,看他去打听了,想着就听听呗。结果一听听出毛病了,冯家乱成一团不是事儿,那个冯还搬了裴泽相关的事来告诉贵妃?

    “你还打听到什么,接着讲啊。”

    “后来贵妃娘娘将人屏退,她们姐妹在房里说了什么伺候的都不清楚,就只知道同裴泽有关。”

    “那就去查查。”

    做皇帝的直觉告诉裴乾,裴泽那王八犊子肯定搞了骚操作,兴许还同贵妃有关,要不冯至于特别提起?

    小赵子他们安排人悄悄查的,传回来的消息差点气死皇帝。

    那混账竟然敢!

    他竟然敢肖想贵妃!

    最气人的是,你还不能直接把他办了,前头已经将康王全家贬为庶民,现在还要收拾裴泽没个靠谱的说法宗室肯定不依。

    他还能直接说裴泽肖想朕的爱妃他罪该万死?

    那不是抬举了裴泽房里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