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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深入骨髓的痛。
夜星辰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一般，就仿佛早已站在了奈何桥边缘。
忽的，他的双眸蒙蒙睁开，首先仰入眼中的是绝代佳人的仙颜，以及那散发着冰冷杀意的美眸。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怕我杀了你？”那女子冷声问道。
“你若想杀我，我现在就不会活着跟你说话了。”他淡淡开口道。
“是么？你以为我不敢？”女子又问，说话间那冰冷的杀意已经贯穿了他的全身，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送入地狱一般。
夜星辰摇了摇头，“若真想杀就不会特意出手救我了，况且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让女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夺回焚天圣炎？亦或者是单纯的想在夜殇那老东西面前示威？
她不知道，因为前者是随手就能拿回的东西，而后者做或不做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姐姐，这里是一片全新的天地，没有我们能在意的任何事物和烦恼，所以你这是……想起什么了吗？”夜星辰轻声问道。
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面前的女子先前所展现而出的杀意并非是出自本意所为，莫非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不曾想，女子却是冷声道：“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谁。”
“那姐姐姓什么呢？”夜星辰突然笑道。
“东……”
话说到一半竟是制止了下来，旋即语气瞬间变冷道：“以后不许再问有关我的问题，否则我定会杀你。”
“好。”夜星辰轻笑一声，至少她说的是‘以后’，这么说应该不会再让他去奈何桥边跑一圈了吧？
说实话，没死固然好，但那种痛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告诉我你的身份和来历。”女子问道。
“咳……我若说自己的孤儿你信么？”
回应他的是冰冷到极致的杀机。
身躯忍不住颤了颤，便是连忙如实回答。
眼下这皓月秘境中只有他们二人，再加上种种的原因和遭遇，索性他也没有任何隐瞒，毕竟出了秘境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听完他的介绍，女子面纱后的红唇不禁微微勾起，心中暗想果然是夜殇那老东西的孙子，十年过去还能活的这般活蹦乱跳，倒确实配得上神殿小王爷这个称号。
“那个……姐姐可曾听说过皓月神殿？”
问完他就后悔了，凭这女子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不知晓五大神殿的存在，这特么不就是明知故问嘛！
果不其然，女子回答道：“自然是知晓，只是没想到你会是皓月神殿的人，且还是那位夜殿主的亲孙子。”
听到‘夜殿主’这三个字夜星辰瞬间明白，眼前的女子在大陆上的地位也绝对低不到哪儿去！
若是放在剑峰帝国，就连皇帝都不敢这么称呼自己的爷爷，且这名女子在知晓自己小王爷的身份后竟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
这是最为让他不解的，自己失踪十年的事在整个神域中轰动一时，几乎可以说人尽皆知，莫非她十年前就已经被困在这皓月秘境了不成？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莫非姐姐不知道我已经失踪了十年吗？”
“这我自然知晓，但你失踪十年与我何干？”女子随口道。
“…………”
“你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她又问道。
夜星辰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逃过强者的眼睛，哪怕是体内的东西也一样如此。
“奴印？”
“？！”夜星辰双眸顿时瞪的比牛都大，她怎么知道的？？？要知道一眼就看出他人体内之物这种事纵然是一位踏入破天境的强者也未必能做到！
“不必奇怪，我所知道的事很多，甚至早已出乎了你的预料。”女子淡淡开口道。
“姐姐真的是天上的神女么？”夜星辰忍不住嘀咕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女子凤眉微皱。
“因为无论是天上事还是地下事姐姐都了如指掌。”夜星辰笑着回答。
女子对他的这些话显然不想理会，而是接着问道：“是被谁种下的？”
“一个强大到无法想象的人，亦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人。”夜星辰苦笑一声。
“不是人？”她美眸微凝了一下，不过并未追问，而是淡淡道：“据我所知奴印也不是无人能解的吧。”
闻言夜星辰也是一阵苦笑，“倒确实有个人能做到，但那老女人显然不会愿意出手啊。”
‘老女人’三个字落下，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夜星辰打了寒战，心中暗道：“卧槽，这什么情况？”
殊不知不远处的女子面纱下的容颜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杀人一般。
“老女人么……”她轻咬着银牙，普天之下从而有人敢这么调侃于她，纵然面前的少年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心中的杀意早已涌现而出。
“？？？”夜星辰望着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对，连忙笑道：“姐姐莫要动怒，我说的那个老女人虽然长的也不错但终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女子冷冷一笑，有区别吗？
一边夸她一边又说她老女人，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有任何留手，直接将他千刀万剐、醋骨扬灰！
“咳咳……姐姐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解我身上的奴印吗？”他突然转移话题道。
虽然她这举动有些莫名其妙，但女人总归是莫名其妙的，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比如落颖那女人……
“普天之下唯有一人，也可以说一物。”女子身上的冰冷气息逐渐散去，这才回答道。
听他这么说夜星辰似乎隐约有了猜测，笑道：“姐姐说的莫不是那传说中的灭世神炎？”
女子轻点了下头，“不错，此火现，世间万物无不能焚烧成虚无。”
“唉。”夜星辰苦笑着叹了口气，“灭世神炎确实能将我体内的奴印烧去，但奈何它的主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老女人啊。”
女子美眸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咳咳，我是说它的主人乃是五大神殿之一天焱神殿的殿主，怎么可能帮我这种小辈。”夜星辰连忙道。
“未必，你不是说自己是夜殿主的亲孙子么？让他替你去求说不定就帮你了。”女子淡淡道。
“行不通啊。”夜星辰苦笑，“我爷爷他身为神殿殿主怎么可能拉下去求一个女人？况且我离开了这么久，凭现在这点实力可没脸回去啊。”
女子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也就是说只能靠你自己去求她了？”
“没戏，那老……啊不对，那天焱殿主活的跟万年冰块儿一样，我这种实力见都见不到，更别说去敲碎了。”夜星辰苦笑摇头。
“你先前不是说见过吗？”
“确实见过一面，主要还是我把人家的东西给捡了，她来找我要了。”
“所以你没给，那她为什么没杀你？”
“鬼知道。”
“…………”女子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你就打算给别人做一辈子的奴仆了？”
“怎么可能，我夜星辰就算饿死，不从这里出去，被妖物吃掉也不会去给别人当狗！”夜星辰连忙道。
给人做奴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既如此，那你又想如何废去这奴印呢？”女子似笑非笑，她感觉面前的少年颇为有趣。
“走一步看一步呗，不过……我确实有一个不太现实的办法，虽说几乎根本没啥可能。”
女子并没追问，因为她自然知晓他所谓的办法。
区区小辈也妄想打本座的注意？若非是看在夜殇那老东西的面子上你还能活到现在？
半响后，她突然问道：“你说你现在没脸回去，那么踏入什么境界你才会有底气回去呢？”
夜星辰沉默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是封帝境。”
封帝！一个大陆几千年来从未有人踏足的层次，而这也是他追求的目标。
少年的面色异常坚定，这让女子都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要知道算下来今年的他才十七岁而已，封帝……呵，真是个远大的理想呢。
“说起来容易，那你可知道如今的你与封帝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吗？”女子问道。
夜星辰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无法估量。
“想变强，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给我一个承诺。”她神色突然变得肃然起来。
“什么承诺？”夜星辰疑惑。
“勿忘我。”女子轻笑一声。
这是夜星辰第一次看见她笑，即便隔着一层面纱也能清楚的看见那樱红的唇瓣勾起的笑容。
如果面纱摘下，世间足以为你黯然失色。
“姐姐是想做我的老师吗？”他笑着问道。
勿忘我……意思不就是让自己师承于她么？也唯有师者才配得到一世的尊敬。
不曾想，女子却是摇了摇头，“我对做你的老师可没什么兴趣。”
“那？”夜星辰更疑惑了。
“开始吧。”
她没有回答，玉手扬起在虚空中闪过一道璀璨的红霞，给这片茫茫沙海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