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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仿佛是来自深渊的诅咒一般,女子凄厉的喊声光是听了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殷止戈虽是对什么太子之位和皇位没有兴趣,可柔贵妃的这句喊声仍是让他心中有些不爽。
殷止戈脚步在牢房外的长廊顿了片刻,下一瞬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来没多久,这天上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想必天祈冬日的大雪,西川反而少见的很,即便是下雪也是落地即化,更多的便是雨水。
虽说是雨,但这阴冷却是冻到人骨子里的。
而殿中的钟小舒早已命人备好了饭菜,就等着殷止戈回来一起用膳。
知晓殷止戈这几日并不开心,钟小舒也放不下心来,眼看着外面下起了雨来,钟小舒索性便裹了一件披风,打着一把伞到门口等着。
殷止戈一路上都在想着先前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殿门口殷切等待的女子。
钟小舒见状,这便赶忙跑到了殷止戈身边,不高的身子使劲儿举着手臂把殷止戈笼罩了进来。
殷止戈的身上早已经成了湿淋淋的一片,可殷止戈却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一般。
钟小舒见殷止戈一脸颓然之色,这便关切道:“止戈,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牢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止戈闻言抬起头来,红着的双目着实让钟小舒吃了一惊。
钟小舒见状,这便看向了一旁的零风。
“夫人不必担忧,皇子今日在牢中跟贵妃发生了些许的争执,没出什么事。”零风说罢,便识相的退了下去。
原本钟小舒还想问问殷止戈今日的情况,可眼下这样的情形,钟小舒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生怕戳到殷止戈的痛处。
这般想着钟小舒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先拉着殷止戈回了殿中,好好的用毛巾给殷止戈擦干了一番,又督促着殷止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殷止戈全程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原本便不善言辞的他越发的沉默寡言起来。
不知是淋了雨的缘故,还是心情的问题,总之殷止戈原本健硕的身体,这日淋过雨后竟是发了一场高烧。
好在钟小舒发现的及时,皇上也对殷止戈上心的很,倒是没让殷止戈的身体出现什么大碍。
这次病好之后,殷止戈睡觉的时间越发的短了起来,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也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时常被梦魇缠住。
看着殷止戈越发不好的面色,钟小舒着实揪心的很。
“娘子,你不用管我了,这段时日照顾我你也累了很久了,早些歇息吧。”殷止戈声音轻柔,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这几日也就只有在对着钟小舒时,殷止戈还能露出抹温柔之色。
“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让我怎么放心的下,这几日.你也总睡不好,若是有什么事又何必一个人扛着?”钟小舒眸中的关切之色一览无遗。
殷止戈闻言却是无奈的笑道:“因为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不要给别人增添那么多的负担。”
钟小舒面露愠怒的握着殷止戈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殷止戈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止戈,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妻子,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否则我一样也会担心你,或许你说出来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至少可以不用一个人扛着这般难受。”
钟小舒的手比殷止戈的小了一圈,可现下便就是这么一双娇嫩的手,却有不尽的温暖传到了殷止戈的掌心之中。
殷止戈只觉得这么多天来自己所积压的堡垒便在瞬间土崩瓦解了。
那些数不清的情绪层层叠叠的涌现了出来,仿佛要把殷止戈淹没一般,不由得又让殷止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舒,我现在已经连我自己的想法都搞不清楚了,我明明就不想留在西川,也不想当什么所谓的皇子,可每当碰到跟先皇后有关的事情,情绪还是会忍不住的跟着波动,可若是要回天祈,眼下因着我这一层身份,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钟小舒知道,殷止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殷止戈现在的身份太过复杂,一面殷止戈是天祈国的大将军,另一面又是西川的皇子。
虽说两国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可毕竟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永恒朋友,哪个当皇帝的不想扩张自己的领土?
且眼下不管殷止戈留在哪边,都不能让人完全的信服。
若是留在西川,一个从天而降的皇子要继承太子之位,朝中定会有不少人反对。
若是留在天祈,一旦殷止戈的真实身份被有心之人挖出来,到时候便是天大的罪名。
毕竟殷止戈的手中掌握着那么多天祈的军中机密,天祈的皇上本就多疑,又怎会放过他?
殷止戈越想便越觉得未来一片迷茫,这样的感觉便是他在龙井村生活再困苦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钟小舒看着一脸呆滞神色的殷止戈,只觉得阵阵心疼,平日里再怎么坚强的人,也会有像孩子般脆弱的一面。
“止戈,”钟小舒坚定的握着殷止戈的手,眸色明亮,“是什么样的身份,会遭遇什么样的经历,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啊,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眼下既然还有时间,你又何必这般逼着自己,有些事情总能慢慢想开的,即便是再不济,这天下之大总有你我的容身之地,若是你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也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如果你不甘心的话,便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了。”
殷止戈确实不甘心,若是他真的想放弃,只顾着自己的话,大可以一走了之。
可如果这样做,便是太过自私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所愿意的,也不是他能拒绝的,有些责任一旦背负在身上,便没有那般容易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