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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在米佐治送回来的途中一路上流了大量的血,自知来时无多,更知就算能治也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玲姐,是纯……纯子……”阿梅弱弱地拼尽最后气力,道出纯子的名字。
“阿梅!阿梅!”阮玲摇着阿梅声嘶力竭道。
房间里,米佐治深吸了口气蹲在床边看着阿梅苍白的脸。九妹递上眼色给吴超,几个雷家兄弟将其带到了屋外,用绳子捆绑在亭子里的柱子上。
九妹拔枪指着米佐治,盘问道:“告诉我是不是纯子捅伤阿梅的!”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善意的报信人。”
“妹姐,阿梅走了。”阮玲走出房间,沉痛地表情对着九妹,小声道。
九妹用枪指着米佐治,大声道:“现在里面死了一个,你虽然是来报信的,但你也脱不了干系。”
“妹姐,当务之急是找到乐哥。咱们姐妹早前就暗下誓言一辈子追随他,跟着他,不背弃。阿梅虽然死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我们的精神不能垮,要撑到最后。”九妹迟迟不肯放下枪,阮玲伸手按住枪膛慢慢放下:“阿梅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这个人暂且留下,等我们找到乐哥之后再处置这个人。”
米佐治舒了口气,吴超留下几个手下盯着,带上其余的兄弟整装待发。
“兄弟,等我回来。”九妹怒目的瞪了眼米佐治,披上大衣朝车库走去。
阮玲把枪上膛,掖在后腰。独自上了一辆车,疾驰出码头。九妹停在车门旁,黑鬼带人开来两辆车子,带上了新购得的枪支弹药分发下去。如临大敌的样子,时刻准备着一场火拼。
还留恋半岛酒店红酒浓郁的雷乐,挽着上流社会的名媛,跳着他不擅长的舞步。而被说教一番的白玫瑰(蔡玉珠)依偎在北野一郎的身前,扭动着腰身,细语着她不该说的那些情话。
各路堂口的当家除了东曼坐馆洛生外,统统都是一副不屑与岛国人为伍的姿态。雷乐留神的扫了眼在座的他们,撒手眼前的漂亮舞伴,拿起一杯白兰地坐到他们中间。洪门坐馆老鬼洪举杯浅笑了下,白了他一眼,转头与门生蒋震聊着夜晚的天气。
“洪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雷乐举杯相敬,老鬼洪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举杯意思了下。
“雨田君,我们洪爷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何事情,如果你有事不决,那就有空咱们聊聊。”蒋震用江湖人的谈事方法,给雷乐摆了一个叫阵,不动声色的叫嚣。
“那就有空坐坐。”雷乐拿起杯子离开坐席,和记的坐馆本叔起身阻拦,他不解道:“本叔有何指教?”
“没什么指教,以后只有尖叫和惨叫。我知道你的底,也知道你有家人在新马,如果你想天下太平,合家欢乐。我希望你跟你的岳父好好谈谈,只要不让我们替皇军寻找游击队,残杀同胞而且我们的兄弟都有口饱饭吃,我就考虑看看归顺政府。不然,我的态度会比洪爷的更加强烈。”和记本叔道出雷乐的顾忌,威胁道。
还在与北野一郎共舞的白玫瑰留意到雷乐脸上的不寻常,慢摇停下。
“怎么了?”北野一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雷乐正站在那些江湖大哥的中间。
“北野大佐,舞也跳了,礼物我也送了,现在就看你的诚意了。”白玫瑰趁热打铁的说着她心里的想法给北野一郎知晓。
“难道你 .看书!网全本kanshu”com 想独占香港的公烟馆经营权?”北野一郎坏笑着,擎手抬起她的下颚说道。
“如果大佐能如我愿,我一定会找更多更好的姑娘给你留用。”
雷乐回身看到白玫瑰与北野一郎几乎脸贴着脸,双手牵的很紧,如漆似胶的黏在一块,恨不得把对方吃进嘴里一样迫切的想要占有。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会议室把公烟馆的经营权告知一下。”北野一郎招手叫来随侍的副官叫道跟前,交代了几句,牵着白玫瑰的手走上二楼。
雷乐失落的看着白玫瑰的身影,直到那个副官走进说去二楼谈事,这才放下心里的忐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同一众江湖大佬们上楼议事。
半岛酒楼的后街,十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墨镜男肃立。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粗犷男子双臂搭在凉棚下的沙发靠背上,悠闲的坐着。衣饰遮不住他胸口纹身的白虎,威猛无比,让人一见便心生畏惧。悄悄溜走的纯子正巧路过后街,正打算提车走人,可去路被人阻碍,还差点遭受他们猥亵的咸猪手。
“饶命啊占士哥,我下次再也不敢偷店里的钱了。”服务生跪地求饶道。
沙发上的男子坐起身,烟缸里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倾身向前:“你求我,我就饶了你,你当我占士哥是什么人啊!!!”
“占士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占士起身,走到一个神龛前,拔出暗阁里的砍刀眼神冷漠的走向那服务生。“今天我要是不执行家法,我占士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按住他!”两个打手将服务生按住,一个带火星的烟蒂弹向他肩头。
“是谁这么大胆!”占士的手下大嚷道。
纯子推开那些阻碍她离开的打手,径直走向占士:“刚才听你的手下叫你占士哥,那么我请占士哥让一让路,我喝醉了要回去休息。”
“滚!今天算你走运,给我狠k他一顿。”叫占士的男子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偷钱的服务生,教唆着手下拳脚相加。
“是大哥。”
“美女,刚才你说你喝醉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呀。”占士见色起意,厚颜无耻的说道。
纯子微微一笑,覆上一个红唇香吻,诱着他色迷迷的眼神上了车,一路开去通宵营业的小旅馆。
在一间房号748的套间里,纯子褪去身上的披风,坐在床上摆出魅惑的样子,撩着他的心弦。激吻半晌之后,他丝毫不戒备的面对她,甚至完全沉溺在这儿暧昧的氛围里。
“是你先洗呢,还是我先来。”纯子嘟着红唇,娇媚的说道。
“既然小宝贝这么着急,那就咱们一起洗,怎么样。”占士色迷迷的盯着纯子的胸部,正准备上手一握,她却含蓄的缩了缩肩胛骨,退身到床头,踢了他一脚,“你!”。
“死鬼,还不去洗洗。”
占士忽然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屁颠屁颠的跑进洗手间洗洗涮涮。看了眼腕表,纯子猜想着雷乐此刻会做的事,又掐算了下阿梅中刀之后的生命力。本不想多做杀生,只是在洗手间里哼着歌的他,占尽了便宜,如果不杀了他,她会睡得不踏实。带着这个念头,一场蓄谋的杀人计划在她脑海中浮现,一边思量,一边在屋子里找着趁手的利器。
“我洗好了,你要不要进来我帮你擦背啊美女。”占士似乎觉得这样说话很有情调,探着脑袋,歪着头对躺在床上正魅惑的纯子抛媚眼。
纯子双眸中掠过一丝寒意,转瞬收敛扮作胆战心惊的弱质女流,起身赤脚下地。占士的目光盯向她的玉足,垂涎地两眼放光,直咽口水。
占士还没意识到纯子的走近实际上是在宣判了他的死期。没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服侍,除了雷乐以外的男人,凡是碰过她的都要死。
“你究竟是谁我的小宝贝?”占士擎手捏着纯子的下巴,喜欢的问道。
“我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的,要乖乖的听话喔。”纯子强势的捏住占士的子孙根说道。
“你可真是我的噩梦,来吧宝贝。”占士全身放松的一刹那,纯子干脆利落的出手,掐住他的咽喉,吻住他的嘴,任他如何挣扎放抗也是无用。确定了他已断气,拧开喷头,让微热的水浇在身上,洗净被这男人玷污的肌肤和唇瓣。
占士瞪着双眸死不瞑目的倒在洗手间的门口,纯子穿上了外套,不急着离开旅馆,躺在床边静静休息了会儿。再次起身下地,随手在他上衣兜里拿了支香烟点上,驱散屋里暧昧的气味,半支烟放置烟缸内,淡定从容地锁上房门,扬长而去。
肆无忌惮的风魔渐渐近了,天色正阴暗。晚云还在天际翻滚着,似在等待那一刹的电闪雷鸣撕裂这织网的云层,降下那蓄势已久的雷雨。
半岛酒店门前的一辆车子吸引着到位参加会议的香港帮会头目。雷乐站在窗前,俯视停车场上的那些围观的记者。一道闪电划过,车后座上的一男一女相互倚靠着在椅背上,那道冲破云层的闪电将昏暗的车厢照亮,天际遁入白昼,车后座上的男子胸口处有一把匕首直入心脏,脸色铁青,眼神木然,一旁倚靠的女子脖颈上一道红红地勒痕,面目狰狞的斜视车窗外。
白昼瞬间逝去,忽地并入无边的黑夜中。
酒井隆部机关长黑木隆盛身着一袭黑色的外服,拿着雨伞站在车前。身后一个侍从推着轮椅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伫立在后车门旁,中年男子的手臂上挂着好几支输液管,眼神有些惧怕和无助,想哭却隐忍在眼圈里。
站在雷乐身旁的和记坐馆本叔认出了楼下车旁的那个坐轮椅的中年男子,惊呼道:“炮王!”
雷乐侧目看向他,站在一边的白玫瑰留意了下,不自然的把头瞥向另一边与同乐的老大水爷聊了起来。
“炮王是吗?北野大佐请我问你是否会听他的话?”拿着雨伞的黑木隆盛从腰际的枪袋里掏出手枪,坐在轮椅上的炮王微微侧头,身后的侍从害怕的退闪到一边。他二话不说当着众多记者的面,“砰砰”两枪,那侍从倒在血泊中。
炮王抬头向亮灯的会议室望去,本叔一脸的愧疚向他。黑木隆盛走到跟前,把枪指向他的太阳穴。
“大佐,我的儿子跟儿媳已经被你的人杀害,我的佣人也刚刚被你枪杀。我炮王没有别的能耐,有的就是一股子满腔热血。”炮王拔掉手上的管子,试图用针头刺向黑木隆盛的要冲,可针头怎及子弹的快,一枪打中心脏,瘫坐在了轮椅上。围观的记者吓跑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岛国兵随军的记者团。
瓢泼大雨降下,呆在窗前的本叔一脸无助的看着炮王死在岛国人黑木隆盛的枪下,双瞳积满的怒火瞬间爆发。先是掀翻了会议室里的茶几,再是拿出匕首刺向正和下属交谈的北野一郎。一队宪兵警觉的推开主官,举枪上膛,连发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