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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格里,沫儿无精打采的喝着饮料,微微蹙眉,仿佛有些不适应这闹腾的音乐,这样拥挤的人海。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蒋倩招呼完客人走了过来。
沫儿懒洋洋的应着,“累。”
“累?大少奶奶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你疲乏了?厌倦了?”蒋倩打趣道。
“倩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沫儿哀求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当初多苦多累的时候你都没喊过,现在当上少奶奶了这么有气无力的。”蒋倩说着,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她,“不会是……运动太频繁了吧?”
“咳咳咳。”沫儿心虚的呛到。
蒋倩笑道,“真的吗?真的?你能这么想,就是让我把黑格格送人我都愿意。”
“那可是你的命根子,怎么可能?”
“可能,啊,你说苏风这小子真是神了。”蒋倩念叨着。
“苏风?怎么又关他的事?”
“前几日雷霆到我那问起你,说是苏风说你跟薛之琛的好事近了,我还半信半疑呢,结果果然应验了。”蒋倩说道。
章沫儿陷入了沉思,这个人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高深的令人骇言,“他这么准,改天你问问他算到跟楚楚什么时候能结婚?什么时候我会生孩子?什么时候他自己能当爸爸?什么时候雷老虎家的母老虎能松手让人?”
蒋倩闻到了火药味,“看你,人家就是那么一说,你何必这么激动呢。我给你调一杯latte,消消火。”
“芒果牛奶吧,最近正在努力的戒酒呢。”章沫儿没底气的说着。
“戒酒?”蒋倩惊呼,“你戒酒?之前你为了薛之琛戒烟,现在连酒都戒了?”
章沫儿嘟囔着,“也不是为他戒酒,就是觉得如果要生个孩子的话,喝酒还是有副作用的。”
“什么?”分贝更高了。
沫儿赶忙堵住蒋倩的嘴,“嘘,你小声点。”
蒋倩激动得不得了,“你打算……真的?”
沫儿点点头,“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也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薛之琛的基因还算优良,借他的种生个孩子也不错。”
“什么叫还算,他简直就是精品,上层人选。”蒋倩反驳道,“你真的打算好了跟他好好过日子。”
沫儿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个孩子。即使以后离开了他,也有一个伴,人生也有个寄托不是。”
蒋倩对她的话颇为赞同,“没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这个干妈不是。”
她决定没想到,她这句话,到最后能应验的如此彻底,使她成为扭转全局的关键。
“楚楚?”沫儿忽然吃惊道,她看到楚楚身边的苏风才顿住了步子,“他们怎么在这里?”
“我这黑格格除了黑名单上的人物,可是对所有人都敞开大门的。”蒋倩答道。
沫儿不高兴地说道,“他跟楚楚在一起,我总是不放心。”
蒋倩为她弄了杯芒果牛奶,“你别嫉妒苏风的才能,你不知道,表面上他聪颖过人,无所不知,但对于感情,他就是个二愣子,傻得要命。”
“你怎么知道?”沫儿问。
蒋倩笑,“那天雷霆笑哈哈的进门很神秘的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最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惊讶苏风到现在还是个处男,那天还十分害羞的问他要怎么跟女孩子接吻。”
“这个家伙这么坏,他们才交往没多久就想接吻了?”沫儿反倒激动着说。
蒋倩点她的鼻梁,“你别把楚楚当自己女儿来养好不好?他们都快三十的人了谈个恋爱接个吻多么平常的事情啊,他要是对楚楚一点性趣都没有,你才要担心呢。”
楚楚瞟到了章沫儿,吓得一把推开苏风,正襟危坐。
苏风笑,“你这么怕她?”
“我……不是……那个……”
苏风揉着她入怀,“乖,别怕,我们可是男女朋友。”
楚楚尴尬道,“不是,嫂子不喜欢我到这里来。”
“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她只是你的嫂子。”苏风抓着她的手。
“她对于我来说可不是普通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差一点……哎,你不懂。”楚楚郁闷地拿起酒就喝。
“别喝得这么凶。”苏风忙着劝她。
楚楚推他,“你这不是也在管我吗?我这个大的人了,你凭什么管我,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乖,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苏风蹙眉。
“什么叫好端端?怎么样是好端端了?”楚楚站起来借着酒劲骂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我心中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在意什么,现在还说我好端端的生气。我知道,你说我无理取闹嘛,我就无理取闹了。”
她忽然哭着,抓起包就往外跑。
“楚楚,楚楚……”
沫儿看到楚楚哭着跑出去焦急地要跟出去,蒋倩却拉住了她,“我去吧,你们好好聊聊。”
苏风读懂了蒋倩的意思,步子慢了下来走到沫儿身边坐下,点了 .看书;网免费kanshu[ 一杯鸡尾酒,一口气吞下。
沫儿也没有言语,只是盯着杯子里的饮料看着它慢慢下降然后见底。
“你在楚楚心目中意味着什么?”苏风终于忍不住问。
“什么?”沫儿不明白。
“她说你对于她来说不只是嫂子这么简单,你对于她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她因为我轻视你跟我发脾气,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沫儿升起莫名的感动,“她真的这么说?”
“恩。”
沫儿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这会怎么就不懂了?”
苏风也傻笑,“这个世界上,我看得懂小人,看得懂女人,唯独猜不透她的心思。”
沫儿此刻才明白蒋倩说得他的傻气从何而来,“她怪你不懂她?”
苏风点头,“我只是说她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她竟然会觉得我说她无理取闹?你们女人对于感情的想象力都是这么丰富的?”
沫儿笑,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打转,“她估计还说过你从来没有试着了解她,根本就不爱她,或者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她的余光,明确的感受到他崇拜的眼光,忽然觉得自己变得高大许多,终于转换角度不再是他通晓一切了。
“那么……”
“你是想问那么你应该怎么把她哄回来?”沫儿得意的说,“那要看你怎么对我这个对你的女朋友至关重要的嫂子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苏风迫不急待的取经。
沫儿考虑了一会,“还没想到,我可以先告诉你要怎么哄我的小姑子,你只要答应我将来帮我办一件事就好。”
“没问题。”苏风一口答应。
沫儿好奇地看着他,“你都不问问我想要你帮我做什么性质的事情?”
苏风淡淡的勾起嘴角,“你开口的事情不是为了家人就是为了朋友,要伤人害人都困难,我何必担心。”
沫儿沉默低头,“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你们都不要把我想的太好。”
“你打算一辈子都瞒着薛之琛,不告诉他你真实的身份?”苏风又叫了杯蓝山。
沫儿将杯子里的冰块搅得叮当响。
“或许,他会选择相信,或许,你说出来他会高兴。”
沫儿摇头,“如果有一天楚楚告诉你,其实她不是她自己,是之前的冯咏曦,你会接受吗?你会高兴吗?”
苏风‘噗嗤’一声笑了,“女人就是喜欢转换角度找替身,你们怎么不懂得跟男人换位思考呢?”
“难道不是吗?”
苏风摇头,“你跟她不一样,就算你再善良,我也不能爱上你。而就算你再任性,薛之琛都能容忍你一样。”
沫儿冷笑,“我跟他怎么能跟你们相比,我们之间能搬上台面的只是那一纸婚约而已。”
苏风看着她哀伤的模样,却还是忍住了告知真相的冲动,“好了我答应你了,你应该告诉我应该怎么哄她回来了。”
沫儿拿过他的蓝山喝了一口,皱眉,“真苦。”
“这是什么答案?”苏风不解。
“这就是答案。”沫儿看着他认真说道,“你们男人在意的往往只是表面上的东西,从来不知道我们内心里真实的想法,而且,喜欢用你们所认为好的方式来对我们好,从来不问我们到底喜不喜欢。”
沫儿的脑子里此刻都只有薛之琛,“就像这杯咖啡,其实我只是口渴了想喝一口,可是你却在意这个。有时候,你们所谓的想法会把我们逼得喘不过气,你们的太优秀会让我们不知所措没有安全感。”
“还有,那些‘怎么好端端生气?’‘怎么又生气?’‘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这些话绝对不可以再出现。有时候,我们只是耍耍脾气,因为在你们身上找不到安全感,结果却发现自己是多余的,不生气才有鬼。”
苏风听得如获真经又如临大敌,“我知道了,总结一句就是‘怎么说,都是错。’。”
“对,还有这一句。什么‘反正都是我错了’,‘好了好了,算我的错’这些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什么叫反正都是错,我们只是希望你们知道我们在气什么,想让你们能懂我们,可是你们却只是一心想着这一次没事了就算了。却从来没想到那会是一根刺扎在我们心里,最后从希望变成了失望,绝望,然后……”
苏风忙着点头,琢磨着她的话,似乎是真的,每一次他这么哄楚楚,总是能把她成功弄哭。
说着说着,沫儿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的,苏风不懂,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第一次爱人。可是薛之琛女人无数,他不可能不懂这一点,但却从来没有对她呵护过千万分之一。
而她,却几乎要为了他背弃对连成的誓言,没有人知道,每一次与薛之琛‘恩爱’过后,总是会一个人躲在浴室里默默哭泣,对连成的内疚,内心的空虚与害怕,有谁,能够明白。
“滴滴滴,滴滴滴。”电话声打破了沉默。
“喂。”
“是我,楚楚已经安全送到家了。你怎么了?聊得怎么样?”蒋倩关切的问,听出了她不寻常的声音。
“你说得对,他果然是个爱情白痴,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伤害谁呢。”沫儿愤恨地看了苏风一眼。
苏风无辜地回望她,觉得委屈。今晚的他,与平日里见到的总是绷着个脸千金难买一句的苏风完全不同,他赶紧的脸上浮现着他的年龄该有的稚嫩和可爱,爱情,也许能让人变得愚蠢但却真实。
电话刚刚挂断,薛之琛的名字就跳动起来。
沫儿心跳有些漏拍,迅速的按了接听键,“喂。”
薛之琛听到震耳的音乐声,蹙起了眉头,“你在蒋倩那?”
“恩。”沫儿答道。
那边沉默着,久到沫儿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沫儿紧张地抓起包袋。
“恩,你出来吧,我快到门口了。”薛之琛淡淡的语气,实际上心里焦急万分。
在家里抽了整整一包烟还是没等到她开门的声音,拿着手机对着她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总是鼓不起勇气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他在想她。被拒绝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原来得到了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害怕被拒绝。
“什么?”沫儿吃惊,却还是抓起包乖乖地跑到了门口。
薛之琛的兰博基尼真的就那么静静地停在‘黑格格’门口。
沫儿好气又好笑的上车,坐在副驾驶上,薛之琛侧过身子为她系安全带,整个过程,虽然老夫老妻,她还是发现自己的脸颊发烫。仔细想想,似乎每一次坐他的车子,他都是用这辆只有两个座位的车子,然后为她开车门,系安全带,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刻意。
“其实我今天没喝酒,可以自己开车回去的。”沫儿解释道。
“车子等会我会让严井开回去。”薛之琛说道。
“其实……”
“我担心你。”薛之琛不想再听到伤心的话语。
沫儿愣住了,呆愣愣地张着嘴看着他。
“你跟苏风在一起?”薛之琛问。
沫儿点头,“你怎么知道?”
“楚楚哭着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蒋倩了。”薛之琛一边开着车。
“哦。”
“你跟他谈了什么?”
“没有,就是闲聊。”
“闲聊?你跟他?”
“恩。”
薛之琛看着她不老实地眼睛,失望地叹了口气,车子已经到了薛宅门口。
为她开了车门,然后锁上车子径自上了楼。
沫儿在他身后吐舌头,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他了,男人什么时候也这么难猜的。
洗过澡,各自上床睡觉,沫儿被那张冰块脸吓得不敢啃声,仿佛今晚她出去偷人似的。
“以后,不要跟男人出去,我,会吃醋。”临睡前的黑暗里,薛之琛吞吐着说。
沫儿听在心里,嘴角上扬,捂了捂被子甜蜜地睡着。
薛之琛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敢转身看她,抚了抚她依旧微笑着的嘴角,他看着也跟着笑起来,轻轻拥她入怀。
她不知道,每一次欢愉过后他听到她在浴室里哭泣,尽管她把流水声开到最大,但那一声声抽泣声还是刺痛着他的心。明明他能感觉到她的感情,明明他觉得她是爱自己的,可是她的眼泪,却提醒着自己她的无奈和痛苦。他放不下她,却又害怕她的泪水,所以现在他都只能等她睡着了,然后再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醒来之前放开她……
沫儿睁开眼睛转身,那个位置又是空空如野。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这一周开始,他就再没有碰过自己。纵使昨晚那样微不足道的所谓甜言蜜语,一醒来,她还是看不见他,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心又开始不安,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荒谬,多么自作多情,不过就是玩伴罢了,谁投入感情谁就是傻子。
从那天开始,她就夜夜梦见连成。他绝望的眼神望着她,说她红杏出墙,不守他们之间的约定,遗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说后悔为她丢了性命,说要让她永远不可能有属于她跟薛之琛的孩子。
“赫……”沫儿吓得满头大汗,抓着一只手惊醒。
“乖,别怕,那只是梦,那只是梦。”薛之琛轻抚着她的背,一遍一遍安慰她。
床头上已经准备好了保温的热水,他转身拿过来递给她,“来,喝口水,别怕,有我在。”
“别担心,一切有我。”连成的话似乎回荡在耳边。
沫儿抓着薛之琛的手臂,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薛之琛顿时手足无措,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得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一遍一遍吻干她的泪水,吮吸着她的眼睛。
沫儿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那样的温柔呵护,如梦如幻,良心的挣扎和真实的情感折磨着她,对于面前的人,她真的不能说不爱,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只是现在真的放不下了。
她抬头瞬间扑上去吻他,闭起眼睛,用她笨拙的技巧,紧紧地揉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