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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表演结束,严良回到家,已经是大半夜。
才刚到门口,就只见老夫人端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凳子边放着根粗长的藤条。福伯、香芸还有妙妙站在她身后,一脸紧张的模样。
“嘁,吓唬谁呢。”他翻了翻白眼,一脸淡然地进了院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都聚在这干嘛?香芸,妙妙,走,咱们睡觉去。”
“站住!你这混账东西!谁让你跑到那等腌臜之地去工作的?你嫌不嫌丢人!”老夫人拿起藤条,就要给他一下。
他赶忙躲到一旁,不耐烦地说道:“我不嫌丢人,工作赚钱养家糊口,多么平常点事情,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
说着,从袋子里掏出那几块玉石,得意说道:“瞧瞧,我今天可赚了不少,过不了几天就能把宗族的那点欠债还清了。”
“哟!少爷赚这么多?”福伯看得一惊,喜上眉梢。
“你做个乐师,怎么能赚这么多钱?”香芸蹙眉望着他,一脸狐疑。
“良哥哥,你……你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一天能赚这么多?”妙妙一脸难以置信。
“哈哈,我厉害嘛!”他也懒得把切石头的事跟她们多说,省得她们鸡婆。
老夫人却不买账,怒气冲冲道:“这都是些不干净的钱!谁稀罕你赚这种钱来还债!你瞧瞧你,出门两天,变得流里流气,像个混子一样,严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严良听得一阵无语,翻了翻白眼道:“我自己凭本事赚的钱,我不觉得丢人。再说了,我严家本就是商人世家,你不总说商人轻贱么,那还谈什么脸面。
老娘,你想开点,书我已经烧了,肯定不会再读,木人桩兵器架子我也烧了,肯定也不会习武。种田我家没有,打工你看着又不爽,那我只能经商了。
商人嘛,本来就没脸没皮,要脸面还做什么商人,对不?所以啊,今后你就消消气,安心在家享清福,我争取早日生两个孙子给你玩。”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老夫人跟前,从她手里拿过藤条,随手丢到了一旁,嘿嘿笑道:“气大伤身,别总跟个炮仗一样。熬夜容易长皱纹,早点睡吧。唔……”
说完在老夫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拉着香芸和妙妙离去。老夫人完全懵了,一旁的福伯使劲憋着笑,脸涨得像猪肝一样。
“良哥哥,你……没事吧?你这两天真的好奇怪哦。”想到刚刚的一幕,妙妙一脸诧异,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前几天病得挺重,不会是吃错药了吧?”香芸也是一脸疑惑。
严良陡然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香芸厉害,一语中的!我就是因为前两天吃错了药,所以性情大变,激发出了我的第二人格!”
“你扯的吧……”二人一脸不信,不过也没有深究,比起过去那闷葫芦样,反倒觉得他现在这无赖样更有意思一点。至少家里的气氛没那么闷,老太婆也有人治了。
快要走到香芸的房间时,他心里一热,在她手心挠了两下,凑过去小声笑道:“今天状态调整好了吧?”
香芸脸一红,微微低下头去,没有接话。看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显然状态已经调整到位。
然而!快要走到门口时,严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会致命的问题——兰月晴的抹胸,此刻正揣在他怀里!
“卧槽!这要是被发现了……死路一条啊……”
“哎哟……我今天有点累……头有点晕……”没走两步,突然开始装死。
妙妙一蹙眉,“良哥哥,你是累着了吧?”
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嗯,的确是累,排练了一下午,又表演了一晚上,头晕眼花。”
二人看得有些心疼,香芸柔声说道:“一会我去打水,你洗漱一下,早点睡吧。”
妙妙也温柔说道:“良哥哥,要不你今晚睡我那吧,我帮你施两针,保证让你睡个好觉。”
“呃……这个……我今晚还是回自己屋里睡吧,我也不洗漱了,我这一身的脂粉味,别熏着你们。”
“你还知道自己一身脂粉味啊,叫你不要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香芸白了他一眼。
“哎呀,创业初期嘛,难免辛苦一点,后面会好起来的。”到了香芸的房间门口,他随口打了个哈哈,就想先溜。
可没走出两步,香芸那淡淡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慢着,东西交出来,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
“啊……啊?”他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来,舌头有点打结,“什么……什么东西?我……交代什么?”
妙妙走到他跟前,伸出小手,对他递去一个狐狸一样的眼神,“别装傻,钱呢?”
“哦,钱啊。”他心里长舒一口气,赶忙从袋子里取出玉石,正要递给她的时候,突然一愣,“不对啊,这是我赚的钱,凭什么给你们?我还有用处呢!”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香芸姐管的,怎么,你想造反啊?”妙妙朝他嘟了嘟嘴。
“凭什么呀!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总要放点钱吧?喏,我也不要多,留一半可以吧?”他将一半钱交到了妙妙手里,但妙妙手却没有收回去。
“不把钱交出来,你觉得你明天能出得了门么?”香芸淡淡说道。
“我就不!反了天了你们!”
香芸没说话,而是缓缓走到旁边的一棵小树边上,抬手轻飘飘地一划,两片宽大的树叶瞬间被整齐切断!
“嘶……真的有功夫!”严良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止不住抖了一抖,突然一下子觉得不那么好玩了。
“给你给你,给你行了吧,我服了。”把剩下的玉石交到妙妙手里,然后扭头就走。
“走这么急干嘛,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香芸又淡淡说道。
“什么事情?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也是有脾气的!”他色厉内荏地说道,深怕怀里的抹胸露了馅。
“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别说又是你预支的工钱。”
“这……哎呀,是我切石头赚的。”
“切石头?你怎么会有钱买石头?”
“我借的。”
“好啊,良哥哥你居然借钱去赌博!你怎么把嫖跟赌的恶习都染上啦!”
“嫖你妹!我什么时候嫖过了?我家世世代代看石头切石头,我也钻研了很久,有些心得,对我来说这是个技术活,不是赌。”
《相玉经》是从他书房里搜出来的,二人都知道,倒也不算太意外。
香芸蹙眉道:“赌石这种事情风险极大,多少人玩得倾家荡产。正经的玉石商人都是稳稳当当卖石头挣钱,哪有人闲着没事老去切石头,你可千万不要身陷其中。”
“就是,赌石头的都是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良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沉迷。你能赌赢这一次,但谁能保证每次都赢?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吧啦吧啦吧啦……
“行,我知道了,你们晚安,我先回去睡了。”他扭头又要走。
“慢着!”香芸又将他叫住。
他垮着脸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啊……”
香芸冷冷一笑,“你还没说,你是跟谁借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