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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刚才是谁在说话?你把手机交给他,我来和他说!”李瀚文怒道。
“好咧!”洪天心中暗笑,痛快的答应着,把手机向季铁山一递:“喏,李伯伯要和你说话!”
季铁山嗤了一声,完全没把对方当回事,上前两步,劈手拿起洪天递来的手机,放在耳边不耐烦的喂了一声:“保密部门执行任务,你是哪位啊,别跟着添乱行吗?”
李瀚文已经想不起来了,上一次别人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愣了一下,怒道:“我是李瀚文!你是哪个部门的!”
“李瀚文?”季铁山也愣了,旋即哈哈大笑:“你是李瀚文?糊弄鬼吧你!我还是牛国成呢!”
季铁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谁不知道李瀚文是副国级的军界大佬,未来的军界头号人物,这个洪天找来的人也真敢演啊,装李瀚文?这也太假了吧!
而在他旁边的刘向杰,这时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因为他刚才明明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到了几分辽东省的口音,而那正是李瀚文改不过来的乡音,对方的音调也和李瀚文非常像,刘向杰不止一次在政治学习中听到过这位首长的声音,是不会听错的!
想到电话中正在发怒的这位极有可能真的就是李瀚文,刘向杰两条腿都哆嗦了!
就连沈佳蓉,此时也一脸震惊之色,像她这种暗劲高手,虽然身份超然,不怎么在乎这些政治、权利之类的东西,但是她也知道李瀚文是何等身份的大人物,而洪天随便一个电话,请动的就是这样的人物,连她都没有想到。
李瀚文没想到自己自报家门之后,居然被对方给赤裸裸的嘲讽了,他怒极反笑,说道:“好好,我和你这个糊涂人说不清楚。那你告诉我,你归哪个部门统属,你的大领导是谁!是余庆明,郭石开,还是廖见先,彭善?告诉我一个名字,我让他联系你!”
李瀚文如数家珍般的点出了几个名字,而且口气中疏无恭敬之意,这几位都是各自掌管一个执法部门的领导,涵盖了公、检、法三大机构,就算对方不属于这三个部门,应该也听到过这三位的大名,而如果真的属于这三个部门,那就更好办了!
听到这四人的名字,季铁山愣住了,他所在的部门,大领导正是郭石开,连办公地点都在同一栋大楼里,不过级别却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你……”季铁山犹疑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真的认识郭部长?”
李瀚文气得都要拍桌子了,他那边还有会议要主持,哪有闲工夫和季铁山这种小虾米通电话,打机锋?他气哼哼的斥道:“蠢货,报上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我让郭石开给你打电话!”
季铁山这时才有些害怕了,他突然想到,如果此时和他通电话的真是李瀚文,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他嘴唇颤了颤,竟没有发出声音。
洪天嗤笑一声,从他手中拿走手机,对李瀚文说道:“李伯伯,他叫季铁山,正在海北市公干,你让那边给他打电话吧。”
“行。小天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找我,这件事我会持续关注的!”李瀚文严肃的说道:“我那边还有个会议在主持,就先不和你多聊了,我现在就给姓郭的打电话,咱们回头再说。”
电话挂断了,季铁山心里七上八下的,即不愿相信这个李瀚文真是那位军中大佬,又害怕这件事是真的,一时杵在原地,有些失措了。
而刘向杰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口黑锅,此时的军委,牛国成是老大,李瀚文就是老二,而且不久就会继承老大的位置!这是他的上级的上级的上上级!相比起来,他刘向杰和季铁山的靠山不过是位已经退下来几年的老领导,在位时也不过是个分区司令员罢了,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在位的时候,都比李瀚文低了整整一级呢,还是同一个系统里的,压根就没有本钱和人家斗!
刘向杰感觉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他现在恨不得一把掐死季铁山,这个猪队友,坑爹啊!
两人现在深刻的感受到了度日如年这句成语的含义,只等那个宣判死刑的电话。
就连刘向杰带来的那几位战士,神态也不像刚才那么坚定了,他们已经听了出来,这位少年恐怕有捅破天的背景来头,而自家的领导却快要遭殃了,那么自己端着枪在这里严阵以待又有什么意义,搞不好一会儿连这次行动都会被否定,回去之后挨批记过关禁闭都有可能呢。
洪天悠然自得的回到了座位上,也不理季铁山和刘向杰二人,只等着电话打过来之后再说。
“你怎么会认识李瀚文?”沈佳蓉好奇的小声问道。
洪天嘿嘿一笑:“帮过他两次忙,所以攒了点儿交情。”
“哼,臭显摆。”沈佳蓉知道洪天所说的帮忙绝不会是小事,保不齐又是使用了他的医术,帮李瀚文或李瀚文的亲友治病什么的,其实还真被她给猜对了。
沈佳蓉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李瀚文今年有六十了吧,做你爷爷都够了,你怎么叫他伯伯?”
洪天耸肩说道:“当然要叫伯伯,我爷爷和他岳父是过命的交情,虽然那老头早就死了,但这份交情可是算数的。”
沈佳蓉哦了一声,心想瞧瞧人家姓洪的祖孙俩,这交往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随便拎出来一个,将来都可能在军委做主席,再看看自家这祖祖辈辈的,却都是些江洋大盗,随便一个警察局长都能让他们亡命天涯,做人的差距实在太大啦!
要不怎么说男怕入错行呢,人家行医,咱行窃,人家那叫悬壶济世,治最难的病,交最有权势的人,咱这个行业却差得远了,说的好听点叫江洋大盗、侠盗,劫富济贫,说难听点就是贼,是小偷,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沈佳蓉暗下决心,将来有了后代,说什么也不让他们从事祖辈流传下来的这个行业了,她情不自禁的悄悄瞟了洪天一眼,心想要是真能嫁给小天,那可真是一朝飞上梧桐树,乌鸦摇身变凤凰了!
沈佳蓉自己在那里浮想联翩,在这段时间里,洪天打电话给马昆,吩咐他驾车到机场接自己。
电话刚挂下,飞机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刘向杰阴沉着脸,快步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他又转了回来,身边多了一个人,吕青龙。
“洪师傅,你没事吧?”吕青龙一进机舱,扫视一圈后,连忙向洪天询问。
“我能有什么事,”洪天打了个哈哈,问道:“吕哥你刚才没走?”
吕青龙点头苦笑说道:“看到他们兴师动众的来找你,我哪敢就这么走了。”
洪天一耸肩,意有所指的说道:“有的人就喜欢小题大做,自讨没趣。现在麻烦就要来了,看他怎么收场吧。”
话音刚落,季铁山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起来,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季铁山动作有些僵硬的取出手机,看到上面来电显示的部门内部短号码,顿时脸庞退去了血色,变得一片苍白。
内心挣扎了半天,季铁山终于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轻轻招呼了一声,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晦涩而又沙哑了。
“季铁山,你******在给老子搞什么飞机!搞什么飞机!”
电话的另一端,立刻传来了局长的骂声,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愤怒,尽情的挥洒着情绪:“局里派你去海北,是去解决问题的,是去破案的!不是派你去惹是生非,给局里找麻烦的!可是你******都干了什么,啊?都干了什么!够本事啊你,案子破了不马上回京,带着武警部队,跑去给我封锁机场去了!你还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邓局,我……”季铁山刚想分辨两句,立刻被对方给打断了。
“我没空听你解释!”邓局长咆哮的声音传出话筒,让机舱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牛啊,第一次到地方去做事,就调动武警部队了,就封锁机场了,我老邓干了三十年,都没你玩的路子野,没你能量这么大!”
季铁山被斥得哑口无言,邓局长的脾气平时就是个炮筒子,经常发火,但今天显然比平时严重得多。
“季铁山,你可真有出息,一大早的让部长打电话找我,问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给我说,现在怎么收场?”
季铁山苦着脸说道:“我……我马上带人走。”
“就这么走了?”邓局长吼道:“你看你办的那破事,有理的事也让你办没理了,部长很生气,后果有多严重就不用我说了!现在对方要求咱们给个说法,不然这事不算完,你向他们道个歉,让他们满意再走吧!”
“道歉?”季铁山心里其实已经怂了,嘴上兀自还想嘴硬一下:“局长,他……我……”
“什么他他我我的!”邓局长骂道:“这是你自找的,你活该!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赶紧把事情给我办妥,回来等着处分吧!”
啪!的一声,电话在那边重重的挂了,季铁山只觉得嘴里比吃了一百个苦胆还要苦,而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一看,是老领导打来的。
嘟一声,电话接通,对面传来老领导的一声叹息:“小季啊,你们部长已经打电话,把情况向我说了。你这件事,办得糊涂啊。看来我也老糊涂了,没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就出手帮你,结果把向杰也搭进去了。今天这事,我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罢!”
季铁山的整颗心不断下沉,先是上司邓大炮兴师问罪,现在靠山也和自己划清界限了,看来自己这次真是碰到惹不起的人了。
这个电话刚挂断,季铁山的手机又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上父亲的电话号码,季铁山脆弱的神经终于无法绷住,他两眼一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