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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实习,会计系2班的同学都忙碌了起来。一个星期前,辅导员告诉了大家两个消息:一个今年学校原则上不负责给大家找实习单位,由大家自己去联系实习单位。至于毕业后分配问题,还没定,据说从这一届起,毕业学校不包分配了。一个是今年学校在这一届学生里面有两个留校名额。对第二个消息,绝大数学生不敢兴趣。但这第一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震动太大了,顿时教室里像开了锅一样。
“当时招生的时候,也没说不包分配,现在快毕业了这样说,学校是不是骗人的?”
于洋第一个站起来反击。
“就是嘛!”大家异口同声。
班主任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大家不要激动,分配问题还没最终定下来,但是以后不包分配,这是趋势,大家自己找工作,可以有更大的选择空间。”
“像我们这样从农村来的学生,我们到哪里去找工作?我们有什么可以选择?”孟传广尖锐的说。
“如果是不包分配,国家会出台一系列自主就业相关的办法,不会坐视不管的。现在你们下一步的安排是联系实习单位,对于找不到实习单位的同学,报给我,学校负责给联系单位。”
不包分配!大家第一次感到了压力。
恰巧在这个时候,消息灵通的同学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今年市里各个机关事业单位要招一批公务员,这无疑于给大家带来一丝阳光,虽然这阳光不能普照大地。
于是大家都买来了各类辅导书,埋头复习了起来。至于实习不实习,把话带给家里父母,联系实习单位的事就由他们看着办了。
当然,也有对这一切置若罔闻的人,像于洋这样的,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依旧和他的那帮哥们我行我素。现在他们正在酝酿着青岛两日游。
“我们五个人,我们家明明也去。我们再找几个女生,热闹!”王朋斜靠在教室后排的墙角,对于洋他们说。
“行!问问她们有没有去的?”于洋眯起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目光扫在了前方的常玮身上。
于洋和常玮家是世交。所以于洋把常玮以媳妇自诩。这让常玮很不舒服,和于洋大闹了几次后,他多少收敛了些,但始终对她情有独钟。
当常玮听说周末要去青岛,而且是于洋几个人组织的,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去!”她斩钉截铁的说。王朋悻悻的走了,“你确定不去?”他走了几步又不甘心的折回来问她。“不去就是不去!”常玮赌气似的说。“哎!”王朋叹了叹头。
于洋听到常玮不去,感到在哥们面前太没面子了.于是他自掏腰包,一行七八个人去了青岛.
常玮这几天是心事重重,约了肖剑飞几次,都没有约到.她感到沮丧,但这更激起了她对肖剑飞的爱恋与敬慕.他身上的那种稳重而又不失幽默的气质,让她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便被他深深吸引了.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决定再约一下肖剑飞。下午她去传达室打电话,透过窗口,她看见徐辉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口.她放下电话跑出来。
“徐辉,等一下!”她喊了一下.
徐辉回头望了一下“有事?”
“嗯”她点点头.“咱俩一起走,告诉你一件事。”
徐辉冲伙伴儿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先走.
两人走在通往回家的一条小路上,常玮神秘的告诉徐辉,银行要找一批新员工,属银行内部消息,问她要不要去试试,明天是报名最后一天.
“那好啊!我还正愁没有实习单位呢!”徐辉拍拍常玮,“够哥们儿,谢谢了!”
“那你怎么谢我?”常玮放慢了语气。
“你说吧。”
常玮顿了顿“你和我去那边一趟”她指了指军校方向。
“要我去当电灯泡”徐辉皱了皱眉,“不太合适吧?”
“你刚刚说什么了?”常玮撒娇的说.
“你真是奇葩,自己谈个恋爱,还要拽一个,这都什么年代了?”
“帮帮忙吗?”常玮搂住徐辉。
“哎!”徐辉摇摇头,两人一起拐进了通往军校的小路.
这次约到肖剑飞很顺利.
在军校门口,徐辉按照常玮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他正好在办公室,徐辉按照她的意思给肖剑飞说了.
“好吧!”电话那边很干脆.
放下电话,徐辉做了OK的手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了!我感觉被你绑架了,可以撤了吧?”
常玮一把抓住她“你别走,帮人帮到底吗?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这算什么事?我觉得我有点二百五。”
“改天请你看电影吃饭。”常玮故伎重演的撒娇。
两人说话的工夫,肖剑飞已经出现在门口,一身军装的他在落日的映衬下,英俊潇洒。
三个人走在晚秋的田野上,今天的常玮一反常态,走在两个人的后面,不太说话,徐辉时不时的走到她后面拧她一把,她故作深沉的笑笑.
听说她们要实习,肖剑飞像学长一样给两个人建议,然后讲起了自己实习时有趣的事情.
“你上军校那会儿,没谈过恋爱或者对某个女学员有过好感?”徐辉抓住话题,一脸坏笑的问道.
“有过。”肖剑飞转身望着她,故意说。
常玮两眼放光,望着他.
“军校里谈恋爱一定很浪漫。”徐辉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长长的树荫下,相恋的一对军人,在漫步.这是她多年前幻想自己考上军校时的一幅场景.
“军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浪漫,是流汗吃苦的,每天的高强度训练把人逼到极限。”
“你刚刚……”徐辉正要反驳
“想想而已,柏拉图式的”肖剑飞自嘲道。
“对不起了,我身份证忘在宿舍了,明天要用,我去取,你们聊。”快走到小路的拐角处,徐辉突然想到明天去报名.她冲两人抱歉的笑笑.挥挥手走了.
两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徐辉的背影.
“我们再走走?”常玮征询他.
肖剑飞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什么事吗?”他问。
常玮这时似乎重新找回了自己,?“有点事”她一脸的灿烂。
“送给你的。”她从包里掏出两条烟和一个包装很精美的打火机。
“你这是……”他笑笑,“有事?”
“没有事。”她怔怔的望着他。“我只是?……喜欢你。”
“喜欢我?”肖剑飞笑笑,一脸的疑惑,又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似的,他转头望着远处的山.
“给你讲个故事吧!”她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于是她从那次火车上的偶遇讲起,他们认识的每一个场景及她对他的仰慕与思念,娓娓道来。
听完她的讲述.他转过身望着她,见她满眼的泪花。
他心底一阵悸动。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他缓缓的说。
“其实从认识你的那一刻起,我在内心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你活泼可爱,热情大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如果我的某些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向你道歉。”
常玮心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刚才还势如潮涌的那些意念此刻已无影无踪了。那种常常困扰她,使她迷惑不解的他对自己的感觉,在此刻有了答案。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一直沉默着。只有秋天傍晚的风吹过,凉丝丝的。
“是我单相思了。”常玮自嘲的笑笑。“不过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她扬扬头,感觉和理解力开始重新涌回到她的身上。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对!”他点点头。
“能不能收下?”她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不能!”他摇摇头“学校有规定。”
“那好吧,不为难你了。”
“谢谢你的理解”肖剑飞望着日渐西下的太阳,“你看,秋天的落日!”
“一种凄凉的美。”她接话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常玮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这首歌,正应和了她此时的心情。
“这可就不对了。”一个声音从树丛里传来,吓了常玮一跳“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啊。”
于洋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跳了出来。
“你跟踪我,卑鄙!”常玮正无处发泄。
“错!我从来不做卑鄙的事,是我无意中撞见了。想探个究竟。”于洋温和的说。
“你就是卑鄙。”常玮向他喊道。“别叫我看到你,你走!”
“这也太不淑女了”于洋不紧不慢的说。“被人拒绝的滋味可不咋地,你慢慢消化吧!”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个长长的烟圈走了。
常玮独自站在这空旷的田野里,心里空落落的。她觉得自己像失去了线的风筝,找不到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