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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没感觉到上面有物主的魂印。
“你觉得玄门弟子会背着一张那么大的弓在身上到处乱跑?做什么用?打野猪?”
勾猪心中窃笑,自己还真没说错,木头以前就是背着这样的弓四处去打猎的。
曾范自然不知道他们有多奇葩,勾猪的话也自然使他心中的天平起了微妙的影响:这个问题他想到过的,一帮翠玉宫的玄门弟子,为何要带着一张这样没什么用又占地方的东西?
“愚蠢不堪,还真以为极品法宝那么容易让人认出来?”勾猪不失时机地继续强调。
“好,你小子,”曾胖子终于心动了,“我去拿弓。不过你千万别想从这牢房里出去,除非你把自己变成屎,然后再从这个屎洞里滑出去!”曾范指指墙上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洞,玄即出了这监牢的门口,将一扇半人高至少有一尺来厚的玄铁大门给锁上了。
勾猪又是一声苦笑。
这扇大门,就连自己也无法打开,锁是在门外的。他在这密闭的牢房里边根本连个锁孔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扇门只有门外才能打开。一旦外面的人将他有意或者无意地遗忘,他就真的只能变成这石头里的化石了。
曾范果然到了证物房,把那把巨大的木弓拿在手中。
这弓看上去真的就是一截树枝,一截不那么老旧的、仿佛刚刚从某棵树上掰下来的树枝,毫无特别之处。
他又将他的神识注入其中,彻彻底底地再扫描了一次,这弓真的除了木头还是木头,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
难道传说中的极品法宝真的就是如此?
也许,这极品法宝就像是那些道行远高于他的玄门修士一样,能够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修为,没有主人的命令,一点痕迹也不会显露出来……
他拿着那张木弓又回到了那间秘密监牢里。
“小子,”他决心只给对方一次机会,“给你这小子十息的时间,让我相信这破木弓是一件极品法宝。否则十息之后,我把你剐成肉片。我相信你还会喊叫几声,虽然我没把握拿到所有的钱,但我肯定不亏。”
“火……”勾猪毫不犹豫地说,“用火一烧,你就知道了。”
曾范拿出火折子,点燃,然后开始烧这张木弓。
如果这真是一件极品法宝……那么对方如果催动法宝,足以瞬间杀他于无形。
但这是不可能的。
天下没有法宝不需要真气就能催动,这小子双手都扣在仙人镣上,不可能有任何真气出体。就算真有,出体的一瞬间他也会先杀了对方。
更没有法宝通过凡火一烧就能引爆,不要说极品了,就是普通的凡品法宝,一般也是水火不侵的。除非是动用离火真气,或者烧起三昧真火,才能对一般的法宝造成伤害。
这一烧,反倒真有可能是打开法宝的一种暗记。
曾范直接把火苗凑到弓上,顿时烧黑了一小节。
但于此同时,一股令他激动的灵气波动也从这本来毫无动静的木弓中传来。
这真的是一件法宝?传说中的极品法宝!价值至少两百万枚纯阳丹!
曾范的手心有点出汗了,他第一次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在手中。
他赶紧把火吹灭,生怕把宝贝烧坏。
当然,一件极品法宝,要是能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啥坏那才是见鬼了。
问题是那股波动的灵气,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从木弓中传出,转眼之间就扩张到了惊人的地步,一股骇人的灵气威压,就像粘稠的液体一样几乎填满了整个囚室,让他不能呼吸。
“果然是极品法宝,这威力……会不会太恐怖了一点?”更要命的是,他抓着这弓的那只手,忽然就如被无数的针尖扎中一样剧痛起来,他不由得把手中的弓往外一丢,身形便要暴退。
但弓并没有丢出去,它,已经粘在自己手上了。
木飞最讨厌火。
他更讨厌的,有人用火烧他。
他遵守了树皇的旨意,作为弓隐藏实力,绝不抛头露面,但他被这一烧给烫得坐立不安,早已变得怒不可遏。树皇虽然让他待在弓里不要出来,但并没有说,这弓本身的形状不能改变。
他并没有从弓里出来,只是这弓长出了一些须根,直接扎入了这点火烧他的胖子的手掌里。
“好小子,竟然暗算我!”
“哪有?”依然被吊着浑身血污的勾猪,露出无辜的表情,“你现在相信这是一件极品法宝了吧?”接着他血红的眼睛里变成了得意的嗤笑。
“这绝不可能是一件法宝……”
并不是这张木弓贴在手上无法甩掉这么简单。曾范感觉到某种东西钻入了自己的手心,以狂暴无比的速度顺着自己的经脉延伸,甚至扎入了自己的气海,在气海中,贪婪地吸收着自己的真气。
他试图运转真气护体,将这种异物逼出,但根本就是徒劳。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全身僵硬,麻木之感从手掌开始延伸到全身。这些麻木并不是感觉的消失,而是犹如万虫咬噬,麻痒无比。
偏偏他就是动手挠一下都不可能,恐惧之感顿时随时充满了他的内心。失去动弹的能力,眼看着全身被一点点吞噬,这种感觉比立刻杀了他还难受万倍。
“求求你……”曾范虽然全身受制,所幸还能呼吸,喉咙里还能发出丝丝的声音。
于此同时,那个被吊起来的浑身血污和鞭痕的少年,虽然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曾范却忽然觉得他是那个唯一能决定自己生死,权势胜过厚土皇帝,甚至就是自己的命运的那个人。
“求求你,救救我……”
曾范在这监牢里见过无数在藤鞭下苦苦求饶的囚犯,玩味过无数次他们痛苦求饶的心情。
而这次尤其深刻,因为苦苦求饶的,正是他自己。
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他低着头,半开的血目冷冷地凝望着自己。
曾范还没有弄明白他这个看守和囚犯之间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悄然倒转的。
他年届五十,是个老江湖,在这江湖上这么多年,虽然实力一般,但也老于世故,打死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么一个少年。
这少年阴险、狡诈,更可怕的,是隐忍。
挨了那么多鞭子,都没有急于把他的底牌拿出。
而是等到看似生死无奈了,才似乎勉强地掏出这所谓“极品法宝”的信息,让曾胖子因为万念中的一念之贪,乖乖上当。
“我有……很多钱……”
胖子已经不像原来那么胖了,他的身体被木飞的须根吮吸得竟然在变瘦。”只要你……救我……全……归……你”
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若有若无,成了喉咙里一些毫无意义的吐气的滋滋声。
勾猪没有丝毫动容,他师父早就教过他——有些人,永远也不要对他们有恻隐之心。就像快要饿死的老虎,他如果活了过来,终究还是要吃人的。
眼前这个曾范就是如此。
至于他说的条件,根本就是最后毫无意义的挣扎。
钱这个东西,对勾猪来说,属于他的,那便就是他的,不属于他的,他可以偷。
没有什么,比自己偷来更让他愉快的了,他不需要这种垂死之人的“遗赠”。
更何况,木飞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曾范被苦苦折磨了至少一刻钟,气息终于断绝了。木飞是个心狠手辣的高手,既然出手自然不会让对方有活路。不过他依然坚守着树皇的命令,依旧是一张弓。
感受着这个骇人的巡法使的生机终于断绝,勾猪这才松开手上的仙人镣,下来伸了伸筋骨。
用木飞这个树怪去作为脱身之计,对他来说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冒险。这家伙臣服于木头才几个时辰,在此之前和把他们追杀得像狗一样。
能从这老油子的巡防使手下逃得性命,勾猪是也出了一身冷汗,还贡献了一身的血。
这个和他不死不休的巡防使终于死了,但他的麻烦一点也没有减少。这山上还有很多巡防使,而且这人命官司,很可能也会落在他的头上。
管他呢,先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很有钱……
勾猪把他浑身又摸了一遍。
此人身上并没有仙荷,只有一个布袋,里边有沉甸甸的玄阴丹一百多枚,还有一些纯阳丹,想来此人很是谨慎,更多的财产没有随身携带,而是藏在了某处了。
他腰间倒是挂了一个小玩意。勾猪将它摘下摸在手中,隐约能感觉到其中的灵气波动。
“这家伙竟然也有一个飞行法宝!”
这东西,是一个玉质的小鹰,只有小指大小,上面印有魂息。
只是这胖子死了,魂息也变得极为暗弱。
勾猪当然不会客气,立刻发出神识在里边查探一番,这才发现这是赫然是一个鹰形的飞行法宝,比他们来时的那个巨鹤略小,但载上五人应该没有问题。
“嘿,捡到了这么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