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个光头和尚

饭九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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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有记忆以来我便在寺院里,别人学会的第一句话无非就是:“阿爹、阿娘”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弥陀佛。”

    别人童年里陪伴的是青梅竹马,而我的童年却是青灯古佛,我的背上天生佛家:“卍”字真言,他们说我是佛子,我也不去争辩什么,反正我也从来看不到我的背后。

    在人生前几十年里我是枯燥的,每天重复着做同样的事情,砍柴、喂马、周游寺院。

    这种重复我希望一直继续下去,因为我认为那是幸福。

    ——唐玄奘

    正文:

    一所无名寺院的一间小禅房里。

    此时已经是黑夜,幽暗的灯光照着禅房中依然不是十分亮堂。

    有一年轻僧人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的看着手中的佛经,那僧人一边看还一边笑,只是那笑容就是有几分**,兴许是看出几分道理,僧人不只是笑,居然而且还流出口水……

    仔细一看那僧人,看的竟然不是什么《金刚经》,《地藏经》,居然是《十八般诸戏图》当真是佛家的大不敬。

    淫笑绝对是淫笑,看僧人的样子,倒是十分清秀,若是还俗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子了。

    只见那年轻的僧人口中居然念念有词道:“观自在菩萨……色即是空……空即使色……”

    年轻的僧人越看越入神,居然鼻中居然流出鼻血,也全然不知。

    “嘭!”一声踹门的声音,打断年轻的僧人神游太虚。

    年轻僧人听得禅房门被推开,他的书也没有藏起来,只是很淡然的闭上眼睛。

    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四五人大吵大叫着,年轻的僧人,脸上没有一丝怒气的看着众人。

    年轻的僧人笑笑道:“各位师兄,师叔,师弟,这么晚有何贵干,对玄奘又有何指教?”

    年轻的僧人起身双手合十行礼,嘴角却还挂着‘淫笑’。

    众人未回答,只是对他指指点点。

    一身材矮小却十分臃肿的僧人道:“看……他就是在亵渎佛”玄奘认识这僧人,他的法号是慧明。

    一名面色苍白,身形仿佛一吹就倒的老僧道:“玄奘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语气十分强硬,说得好像玄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玄奘也认识他,慧明的师父他的法号戒空。

    还有几人,那就不是玄奘认识的了,其中有胖有瘦,唯一特点便是都是光头。

    慧明似乎十分生气的道:“什么事?”说完指指他手中的《十八般诸戏图》,指罢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慧明有些恼怒看着玄奘淡然的看着他,慧明不屑一顾的闭上眼。“哼,当然是……”慧明没有说出口,他怕亵渎所谓的佛。

    玄奘不在呼的笑笑道:“我看的虽然是十八般诸戏图,但是我嘴上念的却是佛经,你只看到我嘴上在淫笑,什么时候见我行淫事?”

    玄奘双手合十脸上十分虔诚样子,口中梵唱着:“阿弥陀佛,佛曰……”。

    戒空冷哼一声道:“哼,都已经抓住现形你还狡辩什么?”平日就他就看玄奘不顺眼,今日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

    玄奘听他说完这番话,也停止了诵经,而是无奈的摇摇头。

    玄奘道:“那好,我且问你佛家是不是说,不打诳语?佛家是不是说,七情六欲皆为毒?”

    慧明不善的问道:“是又如何?莫要扯开话题了。”慧明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一副‘佛子作派’真当自己是活佛下凡?

    玄奘十分和善的道:“首先你们只看到我在看**,不能断定我是品行,再者我是人间信奉的佛子,我的背后还有卍字,这不是你们说的?”玄奘言一句佛号道:“你们乱讲可是会下阿鼻地狱的哦。”

    前面的话还有些道理,后面的话听上去却有几分痞气。

    戒空刚欲反驳,玄奘接着道:“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自己毒害自己,佛自在我心。”

    玄奘这一段话不像是解释反而像是质问,慧明到没有多少感触,他的师傅戒空却陷入沉思。

    戒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玄奘并不是出家入寺,而是很小的时候就在寺里,新来的僧人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有的说玄奘是随着后山的溪水飘来的,为此还有一俗名:江流儿。

    而真实的确是:一日主持跪在佛祖金身前念经,听得在一座金蝉子佛像里有婴儿啼哭,主持心善叫人砸开金身,发现竟有一孩童**躺在里面,那便是如今的玄奘。

    戒空念念有词道:“佛自在我心……佛自在我心……阿弥陀佛,我们走吧。”

    玄奘恭敬道:“慢走夜深了,早点安息。”

    戒空的声音很细微,慧明以为听错了问道:“就这么走了?他可是……”

    戒空看了一眼自己颇为得意的徒弟心道:“哼,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能说出这番佛理……我在想什么,他又不是佛子。”

    众人灰头土脸的走出玄奘的禅房。

    禅房内,玄奘冷笑一声道:“哼,虚伪至极!”说完一脸**的拿起那本**继续研读着佛理。

    “色既空,吾心中有淫念,却手中未行淫事……”

    玄奘他看不起这些虚伪的僧人,穿上袈裟即为佛,脱下袈裟即为魔,虚伪至极,还不如直接行淫事来的正直。

    此时玄奘只有十二岁。

    ……

    唐武德九年三月

    近日玄奘认识了一个朋友,一个看衣着打扮,比他要拉风的多的人,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都是上佳,玄奘不愿跟他在一起他怕这位朋友抢了他的风头。

    那个朋友就是,李世民。

    长安灵岩阁楼。

    一桌菜肴,没有一道菜是素菜。

    玄奘喝了一口酒道:“世民啊,你这个酒不香啊~”

    玄奘喝完酒又夹了一片东坡肉暗暗点头称赞。

    李世民独自干了一杯笑着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喜欢喝酒吃肉为什么要当和尚,还俗吧,来我麾下做我军师。”

    玄奘又饮一杯道:“你有魏征了,再说我是佛子,怎能还俗,还俗不就是认输了?”

    李世民倒是知道他佛子的名号,否则也不会,认识他,只是后面的那句却是没听清。

    李世民道:“……随你,这次我有个问题想问。”

    玄奘道:“魏征解不了?”

    李世民摇头,静静看着玄奘一杯又一杯的自斟自饮,无奈的摇头。

    玄奘道:“你走吧,我是装的,我不会解,也不会看相。”

    李世民丝毫没有怒意看着他。

    玄奘又斟满一杯却不饮了道:“你莫说你的事,我不想听,你且听我说个故事吧。”

    李世民本来也没打算玄奘去管,他想在他这里要一个答复,一个天下谁也给不了的答复。

    “曾经有一只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狼,于是他拼劲全力想要当山上的狼头,到后来他就死了……”

    这是一个没头没尾,甚至不能称作故事的故事,而李世民却十分沉重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

    李世民道:“那只狗若是有很多只同伴呢?”

    玄奘笑而不答拿起桌上的猪肘子,解恨似的咬下一口,这算是回答?

    李世民道:“好,我明白了,可是大秃子,那只狗要是有两只狼兄弟呢?”

    玄奘无奈摇头道:“直接咬死。”

    李世民有些沉重的道:“大秃子,我不敢,他们是终是我的兄弟……”

    玄奘惊愕道:“殿下在说什么,贫僧听不懂,怎么突然说起殿下的哥哥了,不是在说佛理吗?”

    李世民摇头看着他期待下文。

    玄奘接着道:“狼始终比狗要强大,终有天狼会咬死狗,而狗也可能会变成狼,一切都看狗想不想。”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有些沉重,而是变得十分严肃,然而一种玄妙的帝王之气也在慢慢凝结。

    李世民呢喃道:“为王者为何非要屠千万人……”

    亭台楼阁,灵岩楼里,李世民一口痛饮了杯美酒,心满意足的离开。

    ……

    三个月后,玄武门事变,李氏皇族两位直系亲属直接死在皇宫,之后李世民以雷霆之速迅速登基称帝。

    ……

    那一年玄奘二十岁。

    又一年后。

    近日寺院里多了一位女香客,居住在玄奘禅房附近,听寺里新来的小师弟说,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玄奘就想起了看过的《十八般诸戏图》。

    玄奘也被主持安排了一项伟大的任务,给新来这位借住香客讲佛理,据说这样玄奘晚上能够不用写经文,很多人都羡慕玄奘,不用抄写经文,更不用面对死板的青石佛,而玄奘确实十分痛苦,自己长的这么帅,万一她看上自己怎么办。

    是夜。

    长安城内,平凡的平民已经安睡,寺院里各禅房中已经开始了经文抄写大战。

    玄奘等待着将要来到女香客。

    “嗨,小和尚,我是秀儿。”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直到后来玄奘走在炎热的戈壁滩,甚至是在一望无际的流沙河,玄奘每当想起那清澈的语调都为前进添了动力。

    “秀姑娘好,不过可不以去掉小字,我很快就要做老和尚咯,不过是再过四十年而已。”这是玄奘答的第一句话,也是秀儿在冷清的灵山,只要想起就会觉得温暖的。

    秀姑娘小嘴撇嘴无奈道:“好吧……,老和尚,给我讲个关于小和尚的故事吧。”

    玄奘无奈摇头道:“从前有个小和尚……”

    第二日,秀姑娘又来到玄奘禅房,依照昨日点了一个“老和尚跟老鹰的故事”,第三日又来到他的禅房,这次点了一个“大饼的故事”,第四日,第五日,一直到玄奘熟悉了晚上陪秀儿讲故事,不习惯晚上抄经文的时候。

    似乎那是六个月以后。

    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白天鸣累了的蝉,晚上静下来,几只不知名的虫子乱鸣着,天边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远远看着似乎能够看到广寒宫里寂寞的嫦娥倩影。

    秀儿道:“嗨,老和尚,开开门啊,老和尚,我是秀儿,来听你讲故事了……”秀儿着敲门。

    自从被玄奘反驳,不让她叫他小和尚,秀姑娘就开始叫他老和尚,可怜玄奘才二十多岁就被叫作老和尚,也是这辈子头一次。

    玄奘轻叹一声:“唉。”接着道:“秀姑娘今日想听什么?”声音温润如玉。

    秀姑娘嘿嘿一笑,双眼带着笑意做到玄奘旁边,盯着玄奘深邃的眼睛道:“嘿嘿,什么都行。”

    玄奘无奈讲道:“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常常被贼光顾,有一天他又被贼光顾,终于忍无可忍,他就对贼说:“你把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那贼听见了高兴极了,于是把手伸进门缝,谁知老和尚一把抓住贼的手,拿起棒子一顿痛打,一边打还一边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那贼痛极了,无奈跟着喊:“皈依佛,皈依法号皈依僧”贼后悔莫及。”

    玄奘顿了顿接着道:“这就是佛经著名三皈依的故事。”

    秀姑娘大笑道:“那贼真傻。”

    玄奘道:“是挺傻的。”

    秀姑娘又一笑道:“今天故事结束这么早啊,我也有个故事要给你听。”

    玄奘看着他微笑道:“什么故事啊?”

    秀姑娘看着玄奘像是下定决心开口说起来:“从前……”她的开头也是从前,玄奘从一旁忍不住笑起来。

    秀姑娘见他笑自己,便小脸一红,粉拳捶打起他,他也不还手就任由秀姑娘打着,就算有那么一两拳着实打疼了,玄奘也咬牙受着。

    秀姑娘赌气似的道:“你不听我的故事会我就走了。”

    玄奘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目柔情的对着秀姑娘:“我……我听。”

    秀姑娘满目笑意道:“故事是这样开始的,嘿嘿,这次开场白不是从前了吧。”玄奘拉着她的手,点点头。

    那一晚秀姑娘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个只存在玄奘记忆里的故事,一个连你们也不知道只属于玄奘自己的故事,那是玄奘最大的财富,也是玄奘的西行动力。

    玄奘看着她俊俏脸蛋上,两行泪珠从双眼流出,他轻轻抚去她的泪水,拢了拢她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眼中竟然也是一片柔情。

    “和尚,我怎么哭了,真是的不美了吧……”秀姑娘泪眼朦胧的看着玄奘,手里还握着他的手。

    “从来没有美过……”玄奘真诚的说道。

    秀姑娘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生气起来,而玄奘却在她甩开手的那一刻抱住了她,玄奘感受着怀里的身体,先是有些惊讶,后完全沉溺进他的胸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之间有了对方,第一次互相调笑,还是讲故事的时候……

    原来在玄奘有限心里,秀姑娘竟然已经占满这么多地方。

    玄奘牵着秀儿姑娘的手道:“明天再来给我讲个故事吧。”

    秀姑娘却有些不开心道:“不是你给我讲故事,讲佛理的嘛?!”

    玄奘故作深沉望着天:“也许,是因为你讲的比我讲的更吸引人吧。”

    秀姑娘开心的道:“真的吗?明天我还会来的……”

    秀姑娘一双明目看着玄奘有些破烂的僧衣,突然拉住玄奘的手。

    “把衣服脱了吧。”秀姑娘看着玄奘道。

    “啊?会不会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秀。”玄奘显然有点想多。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给你补一下衣服。”秀儿俏脸一红。

    “只是补衣服啊!”玄奘声音很大声的喊道。

    “你以为呢?花和尚!玄奘!”

    玄奘被称呼过大师,被称呼过秃驴,唯独这花和尚却是头一回,玄奘乖乖的脱了僧袍交给秀儿。

    秀儿对玄奘笑笑离开禅房。

    ……

    第二天玄奘一整天都是高兴的,他很高兴的等到晚上,期待着那敲门的声音,期待着那有些奇异的老和尚,那天秀姑娘没有出现,之后秀姑娘再也出现,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他问方丈曾经有没有一位女香客在寺里居住,方丈也说没有,似乎她根本没有出现过。

    一切都如同没发生过,玄奘没得到任何东西,却失去了一颗佛心,秀姑娘也许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仿佛是在杜撰。

    玄奘抬头望着天,似乎一切都未曾出现过,似乎一切都是自己在空想。

    秀儿真实存在吗……

    此时玄奘二十二岁。

    玄奘不相信秀儿只是自己的一个杜撰,他问便了整个寺院,翻遍了曾经秀儿住过的禅房,希望从而获得一点痕迹,但是这么做所换来的只是,整个寺院都觉得玄奘疯了,而玄奘却觉得整个寺院被洗去了记忆。

    玄奘这种疯癫的情景持续了三天,事实上只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他一个人跪在佛祖面前一天一夜,不念经文,也不敲木鱼,只是死死的盯着佛祖拈花微笑的眼睛。

    第四天李世民又派人宣读圣旨,让玄奘主持三天后的小乘佛法大会,玄奘听了点了头,应了下来,接下来的三天里,玄奘依旧不念经,不敲木鱼,这次加上了不吃饭,死死的盯着佛祖的眼睛。

    直到李世民再次派人送来袈裟禅杖,请玄奘沐浴更衣出席时,玄奘才说了十几天里的第一句话:“我要喝酒,我要吃肉!”

    侍者无奈的抱着袈裟禅杖道:“可是时间已经不够了!还有片刻就该上台了。”

    玄奘抓抓并没有头发的脑袋:“那就去买,我先上台,什么时候买来,什么时候开讲。”

    玄奘一挥有些破旧的僧袍离去,留下一阵灰尘,跟呆愣的侍者,以及两道跪了十几天现显出来的沟壑。

    登上讲法台,玄奘大模大样的盘坐下,一摸没有头发的光头,玄奘便趴在木案上昏睡起来,十几天不睡,他真的累了,若是他累了纵使是主持讲法,他也不顾一切自己睡去。

    台下众人看着玄奘,皆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就这样睡去了?

    没人敢出声指责,因为他是佛子,纵使他在讲法台沐浴更衣睡去,他也有自己的道理,只因为他是佛子。

    众人包括李世民就这样看着玄奘,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没人叫他也没人出声。

    玄奘醒来时,看到台下聚集的众人,似乎想起自己应允的事,有些结巴的说:“佛法……何为佛法?”

    台下众人从鸦鹊无声,变得如同炒豆子一样各自揣测玄奘的问话。

    “比丘你来回答!”玄奘见一衣着光鲜亮丽,袈裟一尘不染,禅杖襄着金片的僧人问道。

    “佛法,乃是普度众生,救人于水火的大道。”那人说的慷慨激昂,玄奘却听的头疼。

    玄奘摇头又问:“何以普度众生?”

    这次那僧人不等玄奘问,抢着回答道:“普度天下所有痛苦人!”说完还抬头看了看天空,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玄奘暗骂一声,一挥衣袍独自走下讲法台,只留下众人疑惑的站着或者坐着。

    台下人群里,有两人自玄奘一上台便注视着他,从未移开半刻。

    “他……”

    “是师兄,没错的。”

    “当年,在灵山也是这样倒头就睡。”

    “一点没改。”

    “当年,在灵山也是这样一挥衣袍离去。”

    “一点没改。”

    小乘佛法大会,就从玄奘挥袍离开那一刹那结束,几百人眼睁睁看着玄奘离开,令人不解的是,玄奘的名声竟然传满整个大唐。

    一切如往常一样经过时间的沉淀,慢慢遗忘掉,玄奘向像往常一样砍柴、喂马、周游寺院,虽然偶尔李世民会派人把他接入宫内,但生活总体还是不错的。

    几年时光就这样过去,直到几个月前,长安边界突然凭空间多了一座山,而且像极了五个手指扣押着一个人,玄奘在考虑要不要去考察下,毕竟他也是十分好奇这件事。

    上午未食午餐时。

    玄奘在长安城内游转着,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闯进玄奘的耳朵:“叫卖袈裟禅杖!袈裟禅杖!”

    玄奘本来是没打算理那声音。

    谁知正潇洒的走着,然后两个僧人挡在他的面前,用力扯着嗓子喊:“袈裟啊~禅杖啊~”

    玄奘无奈道:“别找我,我没银两啊。”

    两人诡异一笑:“你有人啊~”

    玄奘警觉的看着他道:“我不是随便的人……好吧,要轻柔点。”

    两人笑容凝固下来私下小声道:“金蝉子师兄来到凡间喜欢这断袖,而且还是被蹂躏的那种?”

    “秀姑娘在我们这里……”

    两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不认识她。”玄奘这么说着。

    心中却如同刀割,秀儿我的秀儿,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玄奘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天道:“告诉他……我去,袈裟禅杖我留下,西天我会去,八十一难我会过的。”

    “你要给钱的……”两人道。

    三个月后名动大唐的玄奘大师,踏上了所谓的西行之旅。

    这时候他二十五岁。

    他第一个要经过的地方就是凭空出现的那做山,他知道那坐山,他也明白这一切……

    想要安定的一生,从西行这一刻已经成为泡沫。

    玄奘辞行了唐王李世民,告别了居住了二十五年的长安,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马,穿了一身白色的僧袍,慢慢往突然出现的五指山出发。

    这一日。

    玄奘终于行驶到五行山脚下,他下马便听到有人喊他。

    “小和尚!你过来~嘿嘿,你过来!”玄奘随着说话的地方看去,发现说话的竟是一被压在山下的猴子。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指教?”

    “嘿嘿~三天前菩萨说了,有一个从东边来的和尚,他能救我出来,我猜就是你吧。”

    玄奘摇头道:“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猴子有些着急道:“救我出来吧!行行好还不成,救我出来大不了我认你做哥哥。”

    玄奘似是可怜一般看着猴子:“如今这般,你又怨得了谁?我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罢了。”

    猴子眼神有些空洞,有些迷茫:“我是真心爱她的!”

    随着猴子说出爱字,天空顿时天雷滚滚,一个响雷不偏不倚的劈在猴子脑袋上。

    玄奘看了看天空在心里,也重复了那句猴子说过的话。

    天上,灵霄宝殿

    “你真愿意一命换一命吗?”戴着凤冠老太婆问道。

    “我真可以一命换一命吗?”紫霞看着尘世镜里熟悉的模样,正跟光头的和尚讨论什么。

    老太婆看着紫霞,似乎想用眼神把她融化:“没想到天上还有如此情痴,留她个全尸吧!”

    “都说爱最美,为何恨相随,付出一片心,到头各自飞。”紫霞独自唱着当年给那只猴子唱过的歌。

    一把宝剑从天上堕落。

    五行山

    “紫霞!!!”当猴子看到落地的宝剑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若是可以喊出他的痛苦,那不是最痛苦,最痛苦的人往往是想喊的时候,却发不出声音。

    玄奘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要装糊涂:“这把宝剑是你的吗?如果是,请拿出你的身份证做一个登记,如果不是,请告诉我有没有看见失主。”

    “你放我出来先。”猴子命令道,一双眼镜金光闪烁。

    玄奘故意继续啰嗦:“你想出来吗?那么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待我上前和他理论一番,难道他不知道保护动物人人有责么?”

    玄奘最终还是登上,山顶揭下了封印。

    一声炸雷般的声音,猴子爬了出来,猴子伸了伸懒腰,自由的感觉真好。

    “你过来一下……”猴子亲热地打着招乎,说道:“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一个笨蛋有条理地说着废话。”猴子顺势举起金箍棒。

    “悟空,快住手,他是你的师父。”观音姐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观音姐姐用心的教导猴子如何做人,还贴心的送给猴子一个金箍咒。

    每个人都有过去,猪以为自己的过去是最惨的,结果不是。只要猪认识一个人,猪就会对那个人说他的过去,他的过去肯定比猴子还惨。

    “取经好玩吗?”猪把人偶送给那只猴子。“我以为取经可以使我忘记她,没想到走得越远,想得越深。”悟空道。

    “你们还招人吗?”猪的耳边始终回荡着紫霞那句话——保护他,别伤害他。

    “愿意做我的徒弟吗?”玄奘问道。“我愿意。”猪答。“愿意做我的师父吗?"猪反问。

    “我愿意!"他答,“那你就作我的第二个徒弟吧,名叫八戒,法号悟能。”说起来流畅之极像是以前就说过。

    “好!”猪满脸的尊重。

    猴子在一旁偷偷地笑。

    天上,月老洞

    人有人的游戏,神有神的游戏。寂寞的时候,月老喜欢解绳子玩。“我解开了!”月老突然大叫起来。

    “这天蓬的姻缘结,原先应该系在哪儿呢?”

    “嫦娥,不是;高玉兰,也不是。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个小小的木板上,刻着一个姑娘的名字。她是,她是,她居然是——紫霞。一根红绳从此滑落,再也无人拾起。

    月老倒也无所谓的一拍手,反正跟自己无关,又开始解起玄奘的那根红绳……

    这还只是开始,西游也仅仅只是个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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